這天早上,李國慶一家吃完早飯,徐秀芹提起她新買的皮革手提包朝裡屋說:“國慶我去店裡了。”

“把腳踏車留家,我一會去練練。”李國慶說。

“行,那你自己小心練,別逞強再摔了。”徐秀芹特別強調,“歡歡走跟媽媽去店裡”。徐秀芹拉著李歡去鎮上店鋪開始了她又忙碌的一天。

李國慶推著腳踏車,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門,走在一條平坦的小路上開始練習騎車。

李國慶有點踉蹌的好不容易坐到車坐上,用沒受傷的腿去蹬腳蹬,另一條腿坐支撐,還沒走起來就差點摔了,好在他反應快,用那條沒受傷的腿支撐住沒摔倒。李國慶不放棄再試。

練習了一上午,李國慶基本可以熟練的掌握自己車與雙腿的協調。李國慶抬頭看看天上的太陽,有些刺眼,暖暖的照在自己身上,已是中午,李國慶騎著自行回到了他們在鎮上開的小賣鋪。

看到騎著腳踏車的李國慶在店門口停下,徐秀芹高興地說:“呀!國慶,可以啊!這一晌就練得能騎車了。”

自從開了店,他們家中午飯都是在店裡吃,這樣方便照看生意,因為快過年了,店裡這幾天也是稍比平時忙些。

門店大約10多平米的樣子,擺滿了各種日常用品和食品。門店裡靠近門口的位置放著個香菸櫃,櫃子裡面有兩個抽屜,昨邊的抽屜鎖著,右邊的抽屜開微開著,可以看到裡面放著很多一元一元的零錢,櫃子靠裡的地方放著把凳子,徐秀芹平時就坐在這把凳子上照看生意。

“爸爸,爸爸能騎腳踏車了,太好了!”小李歡看到騎車回來的爸爸,趕快高興的迎上去。

門店靠裡放了一個小方几,旁邊有3把小凳子,平時她們中午都在這個小方几上吃飯,一個圓柱型鐵桶裝的小蜂窩爐,在店門外擺著做飯。

“給我來兩包掛麵!”門口站著一個30多歲的男子朝門店裡喊。

“哦,給您,3毛。”李國慶一家正在圍著方几吃飯,李國慶坐在背對著店門的位置,但離櫃檯最近最方便給客人拿東西。李國慶起身拿了兩包掛麵遞給客人,客人掏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李國慶。

“您這,沒零錢嗎?”李國慶問客人。

“沒有。”客人回答。

“秀芹,100的找不開!”李國慶朝店裡正在吃飯的徐秀芹喊。

“給鑰匙,左抽屜有50的。”徐秀芹把鑰匙遞給李國慶。

李國慶開啟左邊抽屜,看到除了有些10元面值的鈔票,還有七八張50面額的,還有兩張100的。李國慶拿了錢找給客人,將客人給的那張100的放進了左抽屜,他的手放錢稍做停頓,趁徐秀芹不注意拿了張50元的,和三四張10元的,裝進了衣兜裡,鎖上了抽屜,把鑰匙還給徐秀芹,家裡的財政大權一直都是徐秀芹管的,李國慶花錢是需要問徐秀芹要。

吃完飯了,李國慶拉著歡歡走出店門說:“秀芹,我剛才從抽屜拿了50塊錢,一會我想去給腳踏車裝個車坐子,給孩子買雙鞋,孩子這鞋都小了。”李國慶拉著小李歡跟正在收拾碗筷的徐秀芹說。

“行,你們去吧!”徐秀芹回應到。

李國慶讓小李歡坐在腳踏車前樑上,推著車一瘸一拐的在這條街上逛著,先是到一個鞋攤給孩子買了雙棉鞋,然後又到修車的地方裝車坐。

“師傅,裝一個兩三歲孩子能坐的坐子有嗎?。”李國慶問正在忙著給一輛腳踏車修扎線的師傅。

“有,有,不過你得稍等等,等我把他這個弄完。”修車師傅抬抬看看李國慶笑了笑說。

“裝個得多少錢?”李國慶接著問。

“10塊錢。”師傅一忙一邊回答說。

“那行,我等會。”李國慶找了個板凳坐了下來,等師傅幫他安裝兒童坐。

“爸爸,安這個坐子是好騎腳踏車帶我吧?”小李歡問。

“安好了這個坐子,明天爸爸去把你丹丹妹妹接回來,明年你就該上小學了,你會長大,這坐子你就坐不了啦。”李國慶給女兒說。

“太好了,太好了,爸爸接丹丹妹妹了。”小李歡高興的手舞足蹈,忽然間停了下來問爸爸:“爸爸,小妹妹真的死了嗎?我們那天到這的時候,你和媽媽吵架,我知道小妹妹沒死,爸爸,你啥時候把小妹妹也接回來啊?”小李歡用期盼的眼神看著父親。

李國慶頓時心內五味雜陳,不知如何去回答女兒,眼睛裡透著淚花,李國慶緊眨了幾下眼睛不讓眼淚流下,然後拉著小李歡的手認真地說:“歡歡,小妹妹不在了,以後不用想她了,爸爸也接不回她,以後咱們不提她了,好嗎?”李國慶無耐表情李歡看著眼睛裡。

“好吧,爸爸。”小李歡看著爸爸,心裡想著:“妹妹一定是被媽媽送人了,爸爸要不回來,我長大了一定把妹妹要回來。”

“好了,這就幫您安坐子。”師傅把別人的車修好後,手裡拿著工具說。

“麻煩師傅了。”李國慶回應完師傅,拉著小李歡的手接著說:“咱們明天給媽媽一個驚喜,你今天回家先不要給媽媽說,好嗎?”

“好的,爸爸,拉勾。”小李歡伸出她右手小小的小指,父女倆高興的拉勾約定。

第二天,徐秀芹早早吃完早飯拉著小李歡去店裡開店,還沒走出院門李國慶喊了一句:“中午我不去店裡啦,車給我留下我再練練。”

徐秀芹邊走邊回應:“知道了,改天再買輛腳踏車,省得跟我爭。”

李國慶看徐秀芹走了,趕緊收拾東西出發,去姨表姐家接二女兒李丹。

姨表姐家住平安村,離安奉鎮騎車大概要兩三個小時的路程,以李國慶的情況,等回來估計要傍晚了。

姨表姐姐家雖不算富裕,但今年上半年承包了村了的幾畝果園,中秋時果子賣的不錯,種的菜也賣的可以。所以今年日子相比村裡其他人也算是好的。

寬寬的院子大門,是為了方便過車,像是新改的,原來應該沒這麼大,棗紅色大門兩邊開,門口左右各蹲一個兩尺高的石獅子,看起來雖沒那麼氣派大氣,但是很可愛。

走進院子,這院子是真大,左邊搭著一個棚子,棚子下面堆著些東西用雨布蓋著。右邊是一間廚房房和一間雜物間,雜物間放著都是些農具。

這家的特點是院子大,屋子倒是不大,只有三間,正門是客廳,左邊一間臥室,右邊一間臥室。

這時,廚房裡有一位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在做飯,她就是徐秀芹母親姐姐的女兒“方月琴”。旁邊地上蹲著一個大約2歲多的女孩,穿著厚厚的棉襖,小女孩正在掰著白菜玩,她就是李國慶和徐秀芹的二女兒李丹。

“飯做好了嗎?孩子她娘。”

有個男人掀開廚房的棉布簾進來了,看到蹲在地上的小李丹就高興的抱了起來:“唉喲,我的小丹丹。”朝孩子紅紅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這就是方月琴的丈夫“郭慶祥”。

“大爹,我要吃糖。”小李丹用她稚氣的聲音說。

“好勒。”說著又在小李丹額頭親了一口,然後慢慢把她放下,從自己的大衣兜裡掏出一大把糖。

“給,看大爹給你帶的糖多不?”郭慶祥蹲下笑著,把糖給小李歡。

“你呀,就知道慣著她吃糖,回頭牙都壞了。”方月琴有些埋怨郭慶祥的意思。

這廚房雖不大,也可以除了做飯也可以放下一個方桌,冬天的農村如果沒啥客人,吃飯都是在廚房了。

郭慶祥回正屋脫下大衣,回到廚房坐在飯桌前準備開飯。

“你說,丹丹他爸,都有七八個月沒來看過丹丹了,這是生了男孩了?把丹丹給忘了,還是咋地了。”方月琴一邊說一邊從鍋裡盛出炒的白菜,端著放在飯桌上,又盛了飯,端了饅頭放桌上。

“他們夫妻倆,為了要兒子,兒子好嗎?尤其是你那個表妹徐秀芹,自從把丹丹送來,一次都沒看過孩子,他爸爸這大半年也不來看了。要兒子,哼,你看看咱那個兒子,都多大了,光知道學習了,咱家那點錢都寄給他了,26了還沒結婚,我說當初就不該讓他去參加考試,要說指望,等老了,不能動了還是指望閨女,你說是不是小丹丹。”郭慶祥說著笑咪咪的用手輕撫了一下小李丹的臉。

“指望閨女,你還能再生個不行嗎?”方月琴瞪著郭慶祥。

“要不是現在提倡只生一個,我還想呢生個就生個,生個閨女給丹丹做伴,好不好啊。”郭慶祥又一次以父親慈愛的笑看著小李丹。

“好啊,好啊,大姨要生妹妹了”小李丹拍著手。

“來,丹丹,咱們吃飯了。”方月琴端起碗,拿小勺舀了一稍吹了兩下,餵給孩子,邊喂邊說:“人家送來時就說,暫時放我們家養一段時間,等兒子出生,安定好了再接回去,又沒說把孩子給咱們。”

“我看就養在咱們家,就不用給他們夫妻了,他們不有個大閨女嗎?你那個表妹就嫌我們丹丹是個累贅,那心狠的!我就沒見過她那當媽的。”郭慶祥滿是埋怨的說。

“不給人家哪行,要是能給咱養,人家送來時就說了。”方月琴說。

“丹丹,以後管大爹叫爸爸好不好。”郭慶祥看著正在喝飯的丹丹笑著說。

“瞎給孩子說啥呢?”方月琴責備的口氣給郭慶祥說。

“原來孩子剛送來時,按說該叫你姨夫,你說不好聽,我說那就叫大伯,你說大伯不夠親,你非得讓孩子叫什麼大爹,咱村誰家有這稱呼?!”方月琴接著說。

“你還別說,我就認丹丹是我閨女了,他們哪天真的來接,態度好能接,態度不好我就是不給了。”郭慶祥說。

“大姐,大姐在家嗎?”

聽見有人喊,方月琴透過廚房的床戶,看到屋外有個推著腳踏車進院的男人。

“你怕的來啦,說啥來啥。”方月琴衝郭慶祥使了個眼色。

郭慶祥正端著碗,扭頭從窗戶看到是李國慶說:“我滴個媽呀,咋又想起了孩子了?!我這烏鴉嘴,不能說。”自己打了自己嘴一下。

“誰呀?!”方月琴故意裝作沒看到,在廚房喊了一句,眼神示意郭慶祥看著孩子吃飯。

“是國慶來啦!”方月琴掀開廚房棉簾子,看到上身穿著深色中山裝,額頭還微微冒著汗。

李國慶一瘸一拐的把車停好,拿下來車把上掛著的水果和肉罐頭說:“大姐,我來接丹丹”。

“國慶,你說你這大半年的不來看丹丹,大老遠的來,還沒吃飯吧,來先屋裡坐,鍋裡還有飯我給你去盛。”方月琴說著把李國慶迎進正屋,朝廚房的方向喊:“孩子他爹,丹丹爸來接丹丹了。”

“我不走,我不走。”小李丹哭著也不喝飯了。方月琴進來廚房,給李國慶盛飯端菜。

“走,跟孩子去正屋。”方月琴用命令的眼神看著郭慶祥。郭慶祥抱著孩子跟方月琴一起去了正屋,李國慶在正屋的八仙桌旁坐著。

“國慶,我這兩天還在尋思,你們夫妻估計是不要這閨女了,我正準備找村長辦個收養手續呢!”郭慶祥故意說。

“當著孩子面,你說什麼呢!國慶,你先吃飯,吃完再說。”方月琴用眼神掃了一下郭慶祥。

趕了這三個來小時的路,李國慶確實是餓了,但能聽出郭慶祥話裡的埋怨。

李國慶一會就喝了一大碗飯,吃了2個饅頭,盤裡的菜吃的只剩了點湯汁,抹了抹嘴說:“這不快過年了嗎?孩子她媽媽讓我來接丹丹。”

“徐秀芹讓接的,誰信啊,丹丹都不認得她這個媽。”郭慶祥再次有些生氣地說。

“當著孩子面別瞎說。”方月琴從郭慶祥懷中把孩子搶過來抱著坐在李國慶對面,郭慶祥坐在旁邊。

“國慶,我看你走路是咋回事,這大半年你跟秀芹都咋過的。”方月琴關心的問。

“我這不在工地上幹活摔了,在醫院躺了快一個月,回家又躺了兩三月,這才能騎車走動,建築單位給了點賠償金,我跟秀芹在安奉鎮開了個小店,生意還能過得去。”李國慶有點輕描淡寫的說。

“秀芹之前不是該生了,這次是女兒還是兒子?”方月琴接著問。

“沒成。”李國慶低著頭,有點傷心的說。

“你也別難過,你和秀芹還年輕,不過現在這政策緊,你們…。”方月琴不知安慰還是勸退不知該怎麼說,話就被噎到那裡了。

“來丹丹,叫爸爸。”方月琴低頭看著坐在自己大腿上的丹丹。

小李丹先是愣了一下,後來好像是模糊的想起了,高興的叫了聲:“爸爸。”從方月琴大腿上下來跑到李國慶面前。

“誒~”這一句爸爸叫的這個失去小女兒大半年,憋屈了大半年的男人,瞬間再也控制不住眼中的淚水,李國慶抹了一下流出的眼淚。一把拉住小李丹坐到爸爸大腿上。

旁邊的郭慶祥也不知咋地,聽見孩子叫爸爸,他也偷偷轉過身抹了一下眼睛。

“你看你這來了還提啥東西啊,家裡啥都有,都破費了。”方月琴看著桌上放的水果和肉罐頭。

“我這不大半年也沒來,這七八個月也沒過來給孩子送東西,真是對不住孩子,也讓大姐跟姐夫多花費了,我這不多100塊錢給您算是我的心意。”李國慶說著從兜裡掏出兩張50元鈔票。

“不用,你拿回去吧,我家也不缺這錢。”郭慶祥再次夾槍帶棒的說

“叫你別說話,咋了吃槍藥了?”方月琴數落郭慶祥。“國慶,是這樣,我們家今年承包了幾畝果園,還有今年種的菜也賣的不錯,所以日子還算過得去,孩子也沒花啥錢,你拿回去,孩子小,以後用錢的地方多了。”方月琴解釋不要錢的原因。

“沒關係,這只是我一點心意,雖然少了些。”李國慶把錢放在桌子上。

“我去給孩子的東西收拾一下,你兄弟倆在這聊會,國慶你喝水,孩子爹給國慶倒水。”方月琴瞪著身邊的郭慶祥,自己起身去西邊臥室收拾李歡的衣物、鞋、帽等。小李丹看大姨去西屋了,自己也從李國慶大腿上下來,跟著去了。

郭慶祥拿起桌上大茶盤裡放著的暖瓶,拿了杯子倒上水說:“兄弟,喝水,這麼遠的路,你腿又不方便,我也知道你來這趟不容易,你這把丹丹接回去,可就是兩個孩子,將來還計劃要男孩嗎?再生就是三個了,兩個還說得過去,下戶口也多花不了幾個錢,但是三個就要被街坊鄰居笑話了,現在都提倡生一個。你說呢?”

李國慶右手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說:“先接回去吧,不能一直養在你們家,給您添麻煩,以後生不生的隨緣吧。”

“我們不麻煩,你那大外甥,那年恢復高考非要去考試,他當時都22歲了,到了結婚年齡了,媳婦都定了,他愣是不願意,給人退了,去參加了高考,這臭小子運氣不錯,還考上了,在渝州那塊上大學,說是學什麼計算機工程,啥工程?!”郭慶祥對兒子是一肚子埋怨。

“說起來我比你家文彬大不了幾歲,文彬是個人才,大學生可不得了,今年該畢業了吧,一定會分配個好單位。”李國慶充滿羨慕的眼神。

“前些天還寫信回來說了,春節到當地一個啥新弄的一個廠子實習,不回來了,你說指望個啥?還不如個閨女,找個婆家安安生生過日子。”郭慶祥說。

“大哥,您的福氣大了,兒子過兩年一定大出息。”李國慶說。

“其實我們倆不捨得孩子走,一走這個家這院這麼大,光我們兩個加起來快100歲的人,有啥意思,國慶,你要能讓孩子留下最好,我們願意收養,我們家文彬也同意,你家不是有個大女兒嗎?將來你和秀芹不是還打算生嗎?”郭慶祥跟李國慶商量著說。

“哥,這……,這樣今天我先把孩子接走,等過了年,我帶她過來看您,再說您有空也可以去安奉看她。”李國慶說。

“也行,你先接走,等啥時候忙不過來隨時送過來。”郭慶祥有些不太高興的說。

“時間也不早了,我這再不回,到不了家天就黑了,大姐您就別收拾了,缺啥鎮上都有賣的。”李國慶衝西屋喊。

“好了,天冷,過年就暖和了,包袱裡有一套厚點的跟身上的換著穿,兩套薄點的棉衣過了春節暖和點穿,再單薄的衣服估計都小了,我也不給她裝了,還有我給孩子做的兩雙棉鞋,兩雙單鞋。”方月琴一邊提著收拾好的包袱,一邊跟李國慶交待。

“來丹丹,剛才大姨跟你說好的,你跟爸爸回去找媽媽,還有歡歡姐姐,大姨跟你大爹過幾天去看你。”方月琴邊說眼圈已經紅了,但他忍住了,不想讓孩子看到。

李國慶起身接過包袱,走出正屋,將包袱放在腳踏車前梁,郭慶祥找了條繩子幫他捆好。方月琴給孩子戴上毛線織的帽子,整理好。拿了塊小方墊子放到腳踏車的兒童坐上。

李國慶扶好腳踏車,方月琴抱起孩子,讓孩子坐在兒童座上,方月琴又找來一條長圍巾,擔心路長,把孩子用長圍巾在腰部拴一下,防止孩子路上睡著不安全。

“國慶,你路上千萬小心,走著跟孩子說說話,慢慢走彆著急。”方月琴不放心似的交待。

“大姐,你放心。”李國慶說。

李國慶推著車走出大門:“大姐,我走了,過了年來看你們。”

“別來回折騰孩子,我們想孩子就去安奉看你們。”郭慶祥用他那粗曠略帶哽咽的聲音說。

李國慶一瘸一拐的將車推遠幾步,剛騎上車,微有些搖擺,李國慶馬上控制好。

“哎呦!”站在大門口的方月琴伸出手往前追了兩步。

這時聽見孩子的哭聲喊著:“大姨,大姨,大爹,我要大爹。”

聽到這聲音郭慶祥和方月琴再也忍不住緊繃的淚水。郭慶祥摟著方月琴的肩說:“行了,人家是孩子的爸爸,人家來接,咱們怎麼能真不讓人接,過了年,想孩子,我們就去看。”

夫妻倆站在門口好一會兒遠處早已看不到李國慶帶孩子離開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