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之地

東方夜色染了西的暮光,如萬物般融洽;戴上口罩拉開木門,神遊于晴夜之下。看著遠處丟沙包地孩童倍感意外,視乎電子產物更能合理存在;原來我不該把這份偏見當成時代,作為常態。趁著晚光到了一處米芾之地,心靈因融入夏日而格外翠綠,突然聽到街旁傳來一陣旋律,這安逸的時光還有多少可以銘記;白燈與晚光共亮,杜鵑和音箱同唱,詼諧共存,是這裡不滅的靈魂。

堅信你會變得寧靜而又繁榮,直到現在我還認為水渠裡面藏著龍,有了它才能在泥田裡農忙,秋收時見那千畝稻黃。每到春天總覺得桑葚摘的太少,雷雨過後非要去稻場踩踏泥沼,住在楊樹下的我從未感到渺小;然而有天不知被誰給拐跑,發覺傍晚窗外的蟬鳴很吵,對那人數稀薄的街道忍受不了,如今打算去到那高樓進行尋找。

遠去吧已長大成人的青年;去更大的地方將學識建設完全,我受他養育必然歸回並做出回應。奮鬥吧!已懂得回報的青年;別覺得鄉鎮太過於清閒,我受他恩惠已然明白真正的敬佩。奉獻吧!已身強力壯的青年;用雙手把家鄉缺乏的地方補圓,我受他呵護當然會願意將他守護。

準備啟程卻見清雲豔日,想必今晚又是一片晴夜,離別之際,好想再看看那米芾之地。

大眾投決

白晝從深淵中破出,萬物生靈在此沐浴。住在木屋裡的人們,創造出了創造自然的創世主。用筆墨讚美然後繪成詩篇,在文字裡面有著異教徒;他們否決了仁慈的主,神聖的使徒拿起繩索,黑袍的人被拉到黑暗的黑淵裡。詩人不甘的沉入水底中,流域的旁成長起來一群少年,上了戰場溺在血泊中眼睛看不到光了;繼承了其血脈的革命者們戰勝黑暗成為多數大眾;他們帶來了新潮流,正確就是同化非正解我等即正義。可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一些不同的,在奔跑光下之前你們也曾在陰暗當中。即便是無關緊要的事不能做,只是這樣的人少而已就是錯誤的,這就是理所應當被大眾認可的多數決定。

山間平原深色泥土之上,立起一座座大地碎皮,人開始漸漸多了起來,他們穿著不同的衣服,在燈紅酒綠的場所狂歡著。習慣在暗處獨處的人們,只是外出購物而已就會被視為小偷,被人用各種名詞被貼在了背上;自我封閉缺愛的悶葫蘆,行為詭異的社恐人員。導師將外向推導成為了主導,家裡白天窩在被裡是心理有問題,絕對認為逃避社交不對應該去要面對。可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人做不到的,他們已失去認識陌生人的能力,也不是不願意改變現在的情況,在意別人看法總是忍不住多想,處處需要注意言行舉止,不然就會用“科學”的名詞來被形容。這就是理所當然被大眾認可的多數決定。

不擅長社交的話以後吃不開的呢,人人都喜歡性格外向開朗的人,你這樣的話是不應該的呢。喜歡坐在角落是問題學生,與異性說話支支吾吾的軟蛋,酒桌上不會溜鬚拍馬的失敗者……

開始變得一樣跟你們一樣吧,平時多跟別人交流交流,你們感興趣的地方會去的,誰與誰之間瑣碎的事情會了解的。彼此就在暗地裡調侃別人吧互相作嘔著,爭取成為跟你們一樣的人。把享受娛樂為主要,以消費作為美德;耍嘴皮子稱為能力,凡事都抓住機會走捷徑。這就是理所當然認可被大眾認可的多數決定。

詩人

在某個秋天的下午,他隱匿在窗簾緊閉的房間裡;被擺成了圈的菸蒂神似一朵花,他回想起午後所見的情景,只是風吹動稻子的普遍現象,但他堅信有什麼藏在田中。藍色的煙隨著思緒上升播放的音樂渲染那份光景,金黃的色彩墜落播撒,他為這意象的興起感到欣喜,隨後色彩洶湧疊加構成方圓,午後所見的豔影就站在那裡。稻粒碰撞的聲音在耳邊迴響,他將自己的所見寫出,已然陶醉於這般幻想。把文字寫下注進詩的神骨,在紙上構築這片縱闊淨土;多麼感謝這狹隘的天地,才能夠與你相遇。自稱詩人的他多想把她牽出自己的筆下。

寫作的目的早已忘記,只想把情感塑造成字型,四季在他筆下記錄更迭,理想和浪漫綻放在章節。讓他寫出這樣詩篇的,都是她所帶來的。從季夏相識的那天起,到初冬為她第一次動筆,他遙想初次傳送給她的場景,她激動地表達不出言語。接下來的日子裡詩多了起來,文筆也不再像首次拙劣,轉眼間又到了一年冬天,詩人如期而至送上詩篇。她似瑩雪侵入他心,詩人的心已經變得冰冷,只為留住不安的瑩雪。他排列的四百五十八字經過心的加工提煉,最後萃取成了一行字,請相信吧請安心吧詩人想要傳達的,雖然隱晦,但也純粹。

之後詩人的情感更加豐富,把愛意放肆表達不再約束,絞盡腦汁提升詩的高度,尋找著長有文字的當季花木。正在實踐浪漫的他,送出了人生的第一束玫瑰花,堅信著嚮往的會變成真實,但對凡俗的憎惡也愈發偏執,鄙視俗人,但擺脫不掉身處現實。他人的碎語令他煩躁,他人的目光詩人逃避躲繞,他人組成的環境是一種消耗;於是詩人坐上了開往傲慢的列車,凝聚著惡意排列起詩歌,只為把認定的醜陋相符;詩人帶著高傲鬥爭反抗,受到的折磨使他戾氣橫生,桀驁不馴是證明理想,雖然他已疲憊不堪,突然過去的夢魘再度上演,送出後的玫瑰將臆想擊碎,他的世界搖搖欲墜,瀕臨崩潰。

他握著那捧玫瑰走入夕陽,手中鮮血淋漓不顧刺眼,慢步追趕的他明知危險;在黑夜中發出瑩光的繁星,不用擔心被黑夜所吞沒,因為是受了銀河的加冕,沉淪在她星辰中的靈魂,如今已被驅逐,蕩然無存。花瓣飄入後方在黑夜裡翻滾,用盡浪漫創出一篇致死詩文,最終他如願達到了更高高度,她看了之後第一次稱他詩人,但已經不想再寫了,埋進胸口了,僅剩殘骸了。

他仍在窗簾緊閉的房間裡,曾經那帶給了他靈感的夜,淹沒了房間此時宛如海底,微弱的月光映出彷徨的自己。他發現煙不能隨著思緒上升,意象完全空白無法興起,夏季的花木也沒有了言語。以前自稱詩人的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下筆,他對理想主義失去了崇拜,回到枯燥的現實,浪漫已不在。

季節轉變到了八月,他下意識地又提起了筆到,於是寫出一首稍微滿意的詩,但與過去相比還是存在差距。當看到第一次為她起筆的文字,原來已經開始成真了,其他詩裡也逐漸變得和現實一樣。胸膛埋的緋紅再次生根發芽,開始成真了,那是他的初心,如今已經不想證明什麼了,變得自然而然了。創作對他而言是初心,是與生俱來的天賦,更是他嚮往的全部,是探尋自己靈魂的深處,是讚頌浪漫的至死不渝。又想表達了,又能表達了啊,誰讓他是詩人呢。

詩人。

迷失季夏

就像是失去呼吸一般,群鳥接連盡顯著婉轉。坐上半晶化的石英,停留了數秒空靈感,陽光也因此而變得柔軟。尋找著,尋找著,尋找,那東西應該沒有了吧,早就絲毫不剩了。非要說失去後懂得了什麼?樹林是雜亂的,人性是卑劣的;如果說離開是無可奈何的,那就帶走我全部的感情,然後任我遠去吧。

你見過像柔風一樣的蝴蝶嗎?受芳香的吸引,在半畝菜田中迷失;看來美的事物都具有誘惑力呢,不過該要如何定義是好。追隨著,追隨著,停止,一直都清楚只是那水月鏡花,不過是想再多體驗一會兒罷了。假如維持下去需要一個理由,無非是為了達成貪慾,這樣卑劣的念頭;是否用任何方式都想要擁有,還是算了吧,我寧願拋棄所有的情感就此逃走。

季節的曲調由風吟唱,夏林中奔湧的旋律已不是熱浪,撥開了綠葉,是被黃昏渡上金邊的灰雲。我在草木繁盛裡兜轉,路過青春正茂時的野菊;夏末前行驚起了蟬鳴,處處盡是消失的盛夏。我在四季輪迴中游蕩,故意在季夏裡迷失了方向,但其實那未來的結局,你我都心知肚明。

穿過雨夜到達季夏的盡頭,我在無盡的晴空下回望,看到你長大成人後的模樣,衣裙在草原上搖晃。我松落了你沉重的抵抗,才發現那是你殘忍的高尚。至今為止,陪伴至此,你我都已不知季夏的未來,那是我的道程,是你消失的盛夏。都無比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