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元城的秘密

古律羽聞言沉默片刻，皺巴巴的眉頭越來越深，他抬起頭看著宋無界，“佛門老祖什麼態度?”

“老祖恐怕不會答應再繼續合作，原本你們三害的實力強於三派，老祖認為，和你們合作或許有一線生機。”宋無界無奈道。

“哼，難道他不知道只有我們蠻帝才有可能進階更高境界的煉虛期?”古律羽轉身看向天元城的方向，眼眸閃爍，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宋無界閒聊，“五千年前，仙界獨有我族蠻帝進階化神，在他的統領下，天下六大勢力齊心合力，逼的天道差點妥協，可是後來呢？儒門老祖突然進階化神，阻止來這一切，讓凡人永受折磨，而他們口中的仁義禮智信，只不過是控制人心的手段，明明差一點點就可以讓天下修士和凡人獲得安寧，就差一點點！！”

看著越說越激動的古律羽，宋無界不再言語，默默回憶著那幾年，記得當時他還只是一個金丹期的佛修，見了誰都是前輩前輩的謙卑躬身，很多元嬰大能都很喜歡這個天賦極好又為人謙虛的年輕人。

某天宋無界跟隨佛門老祖齊貞來到天元城，遠遠望去，此城猶如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由巨大的石牆環繞而成，城頂之上佈下若隱若現的護城陣法，以此防止外侵或內逃，而城內還有一堵巨牆，如同一把鋒利的巨劍，將此城一劈為二，南面歸屬於儒、道、佛三派，北面則是妖、魔、蠻三害的領地。

城內房屋皆由木材建成，其中間的房屋外表乾淨整潔，異常奪目，順著中間往四周望去，惡臭的環境中，可以看到凡人簇擁，如此寬闊的地方竟然連躺下都做不到，可見人數之恐怖，凡人們困了就抱膝而眠，醒來後，或蹲，或站。

每個人身上都散發著強烈的頹廢和消沉，彷彿對生活失去了希望。偶爾還會有一些男女在街道上做出淫穢之事，然而周圍的人們似乎習以為常。

凡人們的臉上充斥著無盡的麻木，置身於這片天地間，他們猶如失去靈魂，眼神空洞黯淡，身體也變得有些僵硬。周圍的一切似乎都與他們無關，無論是微風輕拂還是暖陽散落，亦或是狂風暴雨，都無法激起他們任何反應。

眼前的一切衝擊著中年宋無界的世界觀，他從未想過，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遭受如此折磨，他悄悄的靠近齊貞，低聲問起原由。

齊貞怎會不明白宋無界的意思，他沒有直面回答，而是講起了仙界的歷史。

上古時期，修士分為兩類，修真者和修仙者。

修仙者，生下來就是煉氣一層，而這煉氣一層實際上是母代兒修，這就很考驗家族的財力和勢力。

而那些生下來沒有修為的孩子，可以選擇修真，二十歲未能築基，那麼天元城就是歸宿，而修真修到築基期，不亞於築基期到元嬰期的難度，需要極高的天賦。

恰巧此時，仙界靈氣充盈且精純，高階修士層出不窮，渡劫期和大乘期修士遍地開花，連修真者也有一位大乘期修士，名為鴻鈞。

修士們從渡劫期步入大乘期後，體內靈力轉換為仙力，仙力所蘊含的能量若是迸發，將是一場災難，而本該飛昇進入靈界的大乘期修士因一已私利，強留仙界，搞得仙界民不聊生。

每一次大乘修士之間的較量，總會弄得仙界地動山搖，偶有碎裂之象，其戰鬥的餘波覆蓋整個仙界，元嬰之下，皆為血霧，人心惶惶。

隨著時間的流逝，大乘期修士越來越多，低階修士越來越少。長此以往，修仙者將不復存在。

此時，鴻鈞已經看到了修仙者和凡人的未來，他決定撥亂反正，延續天下人的命運。

當其他大乘修士在仙界為所欲為的時候，鴻鈞在參悟天道，鴻鈞參透天道法則，有所感悟後，便毅然決然散去一身的修為，以此證道。

散去修為後，仙體無法逆轉為凡體，便成為一個透明的虛幻體，無法與任何人交流，冥冥之中鴻鈞已被天道法則選中。

鴻鈞發現自已貌似能夠掌控天道，改變法則，比如，所有修士的雷劫能不能扛過去，全憑他的意願，靈氣濃郁或稀薄也由他掌控，生死輪迴的河流他也能染指，既能點化眾生，也能滅殺眾生。

故此，他將靈氣稀釋，從此大乘期修士們再也不敢隨意出手，因為他們的仙力耗盡會身隕道消，而稀薄靈氣所轉換的仙力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當大乘期修士們不敢隨意出手後，他們同樣選擇參悟天道。

千人千面，每個大乘期參透出來的天道都不一樣，但卻都有一個共性——吸收天道之力。

大乘期們發現天道之力吸收後可以轉換為仙力，便越發貪婪，一發不可收拾，繼續為所欲為。

鴻鈞看他們參悟天道，原以為會和自已一樣，結果竟然在吸收天道之力，害得鴻鈞差點死在天道之力的反噬中，他怒不可遏，當場引發仙界天劫，卻用自已的生命保下那些低階修士，所有高階修士在這場雷電中灰飛煙滅。

鴻鈞明白，有些鳥兒的羽翼是很豐毅的，必須折斷他們的翅膀才飛不起來，否則自已死後，仙界依然承受不住他們糟蹋。

自此，天道之中多了一條鴻鈞定下的法則，凡有修士進入化神，必招天劫。起初修士們以為是普通的雷劫，可後來他們慢慢發現，所有進入化神的修士無一存活，漸漸的元嬰期成為所有仙途的終點。

鴻鈞堵死了所有修士的進階之路，卻因凡人修的是真，而沒有過多的“關照”凡人，也正是因為這個選擇，改變了凡人的命運。

鴻鈞自心甚高，認為如此限制下，除了自已，凡人永遠都成不了氣候，所以他篤定凡人必定不會危害到仙界。

事實正如他所料，凡人不僅影響不了仙界，反而因為想控制仙界而成為階下囚。

天縱之才哪裡都有，某天，一個老態龍鍾、垂垂老矣的元嬰修士招來雷劫，誰也不知道這位天才為什麼選擇突破。

當他準備坦然赴死時，卻發現雷劫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麼強烈，他活了下來，成為當世唯一化神修士。

此事轟動整個仙界，不少元嬰後期修士以為天道的鎮壓已破除，許多急功近利的元嬰修士當場選擇突破，結果無一例外，全部死於雷劫之中。

那位化神期的修士，從此成為仙界主宰，他單手鎮壓天下六大勢力: 儒、道、佛、妖、魔、蠻皆受其掌控。

擁有統治天下的能力後，這位當世最強的修士，便將六派當作工具，替他尋找天靈地寶。

仙界的所有修煉資被他盡數分給凡人，留給六大派的寥寥無幾。在如此偏愛之下，凡人中依然沒有一個元嬰修士，大多是金丹和築基，而這些已是極具天賦之人。

在高壓之下的六大派一直在暗中解析這位修士進階的原因，他們對比著兩者間的不同時，他們察覺到，這位化神修士是凡人出身。

修仙者們私下不斷的抓凡人來試錯。最終發現透過吸取的凡人的魂魄和精血後，便有了凡性，凡性可惑天道，進階化神之門已開。

兩位元嬰修士藉此紛紛突破，一同圍剿那位凡人化神，這位天才最終隕落。

修仙者們重新掌權，大肆圈養凡人後，才發現一個問題，境界越高，所需要的魂魄就越多，否則凡性會不明顯，依然會死在雷劫中。

通常煉氣期進階築基，只需要一個魂魄，可元嬰進階化神竟然需要一千個魂魄。

而且，並非所有凡人都有資格成為藥引子，還需要看靈根，也就是五行屬性，點亮的屬性越少，說明越精純，所以天靈根，顧名思義就是隻有一個屬性，是最好的藥引子。

其次是地靈根，點亮兩種屬性的，也算上乘，而真靈根，是點亮三種屬性的，雖然差點意思，但實在沒有辦法時，也不得不用，畢竟不是誰都有資格分配資源。

最後就是偽靈根，是點亮了四到五種屬性的凡人，和沒有靈根的凡人無異，他們把偽靈根和沒有靈根的凡人當作生產機器，無窮無盡的為他們製造靈根。

上等和中等靈根的凡人因為魂魄被噬而無法進入輪迴，下等靈根和凡人被折磨的豬狗不如，道德、倫理、人性早已不復存在。

至此，凡人迎來至暗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