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的。”陳知面上頓時尷尬起來,慌忙兩手並用,把許紓和拉起,“你沒事吧?”

許紓和一瘸一拐的站定,“有事,恐怕要瘸了。”

“啊?那我揹你去醫館瞧瞧,怎麼會這麼嚴重呢,我真不是故意的。”陳知沒覺得她在開玩笑,面上顯出幾分慌亂。

他這信以為真的憨樣子,逗得許紓和想笑,不過這時候,一個身著勁裝,相貌英氣的年輕男子跑了過來,一臉歉意的向著二人行禮。

“實在是抱歉,這馬不知怎的,忽然受了驚,衝撞二位了,您有沒有受傷?這附近就有醫館,我帶您二位去看看吧,有什麼問題我都負責!”

年輕男子與他們說話的功夫裡,已有兩個身手不錯的,侍衛打扮的人,將那發狂的馬兒給治住了。

見對方態度誠懇又客氣,陳知也就同樣禮貌。

“我沒事,只是我夫人避讓時摔了一跤,似乎是受傷了。”

“少夫人說摔瘸了!”新月站在後面,高聲補充道。

她是打心眼兒裡心疼許紓和呢,所以對這縱馬的人很是生氣,故而明知道剛才許紓和八成是在逗陳知,但這會子也拿出來嚇一嚇這個縱馬的。

而聽得這話,那年輕人也是立刻面露歉意。

“竟這麼嚴重,實在是太抱歉了,我記得前面不遠就有醫館,咱們去看看郎中吧。”

見這一群人當了真了,許紓和忙是擺手。

“不用不用,應當只是膝蓋摔破了皮,沒什麼大礙的,我歇一歇就能自己走了。”

陳知卻擔心她是逞強,“還是去看看吧,不然我也不放心,來,我扶著你。”

他這麼說,旁邊的年輕男子也點頭。

無奈,許紓和只得答應去醫館看一看。

說實話,她若真的是這個時代嬌養著長大的姑娘,定然是破了點皮也要仔細處理的,但她不是嘛,那原來上班吃了多少苦,下雨天騎共享單車摔大馬路上了都有呢。

這點子傷雖然疼,但還真的沒當回事。

不過這衣裙長,走起路來,膝蓋還是有些刺痛的,所以許紓和步子就邁的小,像是走的吃力。

那年輕男子瞧著,便提議道,“我看夫人似乎疼的厲害,若是不便行走,不如稍等一會兒,我著人去把馬車駕過來,送夫人過去?”

“不用那麼麻煩,我能走。”許紓和忙拒絕。

這時候,陳知想了想,“我揹你吧?”

“啊?”許紓和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腿,心說她的腿真的只是摔破皮,不是斷了嗎?

怎麼一個兩個搞這麼大陣仗。

不過她看腿的這動作落在陳知眼裡卻變成了另一個意思。

這身衣裙,揹著不方便。

於是陳知立即改口,“還是抱著吧。”

邊說,已不再徵求許紓和的意見,伸手便打橫將人給抱了起來。

許紓和來不及反應,身子騰空,只得本能的將雙手搭在了陳知肩頭,以保證自己的安全。

等她反應過來時,陳知已經大步走起來了。

嗯,勁兒確實挺大。

事已至此,許紓和只能默默低頭,任由陳知抱著她去了醫館。

還能怎麼辦?

這都被抱起來了,再掙扎一下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陳知當街強搶民女呢。

而殊不知,許紓和心裡強搶民女的橋段,落在後頭新月和梅香眼中,又是另一種情景。

兩個丫頭抓著對方的手,看的眼裡直冒星星,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小廝章平表示不理解,這少爺抱少夫人,怎麼她倆比少夫人還開心呢?

去了醫館,確實不算什麼要緊的傷,就是兩個膝蓋都蹭破皮了,給上了藥就好。

不過這藥費也不便宜,因為那年輕人還給一併買了祛疤的上好藥膏。

如今的女子極重視這些個小事,身體上是儘量不可留疤痕的,尤其是家境好些的,更是在意。

那年輕男子從穿著上一看就是個家境極好的,言談舉止也有教養,顯然不是普通人,所以在處理完傷口後,許紓和就主動與他搭話。

“公子似乎不是本地的?”

“夫人從何看出?”年輕男子意外道。

許紓和笑了笑,“我們家裡是做布匹成衣生意的,瞧著公子的衣衫不像是如今祁州城裡流行的款式,且公子的口音上,還是與我們稍有些差異。”

“夫人當真是心細,我確實不是本地的,我從京城過來,家裡也做生意,來祁州是想看看有沒有新的發展機會。”年輕男子道,又對兩人行禮,“我姓高,叫高聿辭,不知二位貴姓?”

陳知回禮,“高公子客氣了,在下陳知,這是我夫人,姓許。”

“原是陳公子和陳夫人,高某記下了,日後若真的在祁州城做了生意,定當拜訪。”高聿辭笑著道。

這時候,許紓和立即開口,“高公子眼下還要在祁州城待多久?我們夫妻倆正好有一鋪子要開業,就在十日後,高公子若得空,可一定要來指點指點我們。”

沒想到會收到這邀請,高聿辭愣了一下,才又含笑點頭,“一定,一定!”

末了,互相又客氣了幾句,才分開了。

想著許紓和腿上有傷,陳知就讓章平去把馬車叫來,兩人呢,恰好旁邊就有一家自家的鋪子,便進去坐一坐,檢視檢視。

“你為什麼要邀請高公子,咱們與他也不熟。”陳知不解道。

許紓和在椅子上坐下,“人也不是生來就互相熟悉的,不主動交際,怎麼會熟識呢?而且你瞧那高公子氣質不凡,衣著不俗,既然他說家裡也是做生意的,那必定是大戶,若是趁此機會能真的與之搭上生意往來,對我們自然是有利的。”

她這麼一解釋,陳知就明白了。

在旁邊坐下,隨後便笑。

“你可真是腦子裡什麼時候都惦記著生意,方才我都只記得你受了傷,沒想旁的事兒。”

“那是自然了,做生意就是要抓住一切機會嘛。”許紓和挑眉。

同時心裡也暗暗道,我這還不是為了早日完成任務。

在鋪子裡歇息這一會兒,章平就把馬車給帶過來了。

陳知起身,“你今日受了傷,就回去歇著吧,店裡的事情都交給我,只要你信得過我就行。”

他這麼說了,許紓和想著,也得多給他實踐機會,便就點了頭。

“好,那今日就辛苦你費心了。”許紓和起身。

扶著新月的手就預備往外走。

陳知看著她,心裡不自覺的動了動,隨即脫口道,“還是我抱你上車吧。”

“不用,我能走”

許紓和正擺手呢,就已經再次騰空。

得,就不能讓她把話說完嘛,力氣大就是沒地方使嗷,動不動就給抱起來。

將人送上馬車,又目送著馬車離開了,陳知才轉身回店裡。

章平跟在後頭嘀咕,“少夫人的腿傷也不嚴重吧。”

“自然還是疼的,要少走路。”陳知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