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聲音讓陳知不由皺起了眉頭。

先一步上車幫著撩開簾子的新月,此刻已經看清了陳知背後的來人。

“二少爺?”

陳錦此刻喝的醉醺醺的,跟另一個同樣喝醉的男子,兩人勾肩搭背,搖搖晃晃的一起往這邊走來。

“老三你怎麼來這兒喝酒了,喲,還帶了個女人,你小子開開竅了?”

藉著酒勁,陳錦說話也沒了往日的裝模作樣,此刻是原形畢露。

陳知不悅的皺眉,“二哥你喝多了,這是我娘子。”

“什麼小娘子,長得好不好看?”陳錦沒聽清,只往上湊,“來,二哥替你瞧瞧,把把關!”

一旁的章平立即上前擋在了他們中間,沉聲道。

“二少爺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府吧。”

誰知陳錦一把將他推開,“狗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嗎?老子沒醉,回什麼回,老子等會兒還要去綺夢齋快活呢!”

“哈哈哈哈,陳兄說的是,那綺夢齋的柳眉姑娘,身段兒窈窕的很吶!”

和陳錦搭著肩的男子笑起來,眼裡色眯眯的,邊說,眼神就落在了章平旁邊,梅香的身上,當即便把手伸了過去,欲要拉人。

“這個丫頭長得也不錯,陪小爺我”

章平見狀,趕忙一把將梅香拉至身後護住,眼神不善的瞪向了那醉酒男子。

陳知此刻臉色也陰沉下來。

“二哥若是不回府,我就先走了,等回去了,自然告訴二嫂,讓二嫂派人來接二哥。”

大約是喝的上頭,陳錦聽得這話反倒是瞪眼起來。

“老三你說這話什麼意思,那婆娘能管著我了?我告訴你,二哥我馬上要做的就是大生意,你知道這位是誰嗎?是赫赫有名的,嚴家的大公子,咱們家裡做那布匹生意,賺的那丁點銀子,都不夠看的,嚴家可是有,有鐵礦,鐵唔唔唔”

話說到一半,旁邊被他稱為嚴家大公子的男子忽然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並故作嚴肅道,“陳兄,這,這可不能對外人講!”

陳錦也不知聽進去沒,反正是連連點頭,那嚴公子才又把手鬆開。

兩人許是覺得陳知無趣,便也沒再多逗留,勾肩搭背,搖搖晃晃就往綺夢齋的方向走去了。

而彼時看著走遠的兩個醉漢,陳知的眉頭卻緊緊蹙了起來。

鐵礦,剛才陳錦提到了鐵礦兩個字。

這不由讓他想起了白天高聿辭向他打聽的事情。

想了想,陳知決定明天尋了機會,找陳錦套一套話,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訊息,再轉告給高聿辭。

回了府裡。

許紓和還睡得死死的。

兩人分了一壺酒,陳知喝的與她一樣多,此刻也是疲累,便就沒回前院,在浮雲居宿下了。

次日。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許紓和醒了。

渴醒的,喝了酒總會這樣。

從榻上坐起來,搖了搖腦袋,倒是不暈不疼,心說這如今純糧食的酒就是喝著好些呢,醉了也不頭疼。

為何知道自己醉了呢。

因為醒過來後,根本想不起昨晚發生了什麼,記憶就停留在喝酒的時候了。

嘖,真丟人,大意了。

許紓和心裡嘀咕,隨後便翻身撩開了圍帳下榻。

見小榻上躺著個人,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陳知居然沒回前院去。

輕手輕腳去桌邊,咕嘟咕嘟喝下一大杯水,許紓和才覺得舒坦不少。

抬手擦擦嘴,看著睡著的陳知,許紓和才猛然想起系統的事兒來,趕緊就在腦海中把系統給叫了出來。

當見到版面上,商這一欄,明晃晃標著43的數值時,許紓和登時喜得一拍手掌,忍不住低撥出聲。

“棒啊!”

都已經達到43了,離80還會遠嗎

接下來多開幾家店,那不是蹭蹭往上漲呢。

心裡正高興著,許紓和的餘光卻瞥見了另一個小變化,士這一欄,數值也增加了一點。

大概看商業類的書籍所增加的知識,於仕途科舉也有用吧,畢竟都是讀書呢,許紓和猜測,倒也沒多想。

如今她助攻培養陳知的商業屬性,別的都不重要。

“你醒了。”

正當許紓和暗自開心時,陳知的聲音響起。

轉身,便見他從小榻上坐了起來。

許紓和應聲,“我喝水,吵到你了嗎?不好意思啊。”

“沒有,是我睡得淺。”陳知低聲道,末了又問,“昨天見你高興,我就沒好說,這金樽樓是以酒聞名的,酒勁可不小,你沒覺得哪裡不舒服吧。”

他這麼說,許紓和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我太自信了,以為喝上這半壺酒不會有事的,不過這酒確實不錯,雖醉人但醉了也沒什麼不舒服。”

想想也是,金樽樓,樽是酒杯嘛,人家名字就叫金酒杯,酒肯定不能差了,是她大意了。

“女兒家酒量不好也是尋常,沒有不舒服就行。”陳知也面露笑意,隨後看一眼窗外朦朧的天色,“這會子還早,再睡會兒吧。”

許紓和點點頭,末了又客氣,“你喝水嗎?我給你倒一杯來。”

她提起,陳知倒是真有點渴了,便道了句謝。

於是許紓和就倒了杯水給他端了過去。

不過此刻天色剛矇矇亮,屋裡暗角還看不清呢,許紓和沒注意腳下,就被絆了一跤。

一聲驚呼,便連人帶茶盞,結結實實撲向了陳知。

“當心!”

陳知也是下意識的伸開雙臂去接人。

緊跟著,胸口一涼,女子溫軟的身軀也落在了懷中,彼此都是驚著了。

許紓和跌的七葷八素,慌忙從陳知懷裡爬起來,看著被自己潑了一身水的陳知,那叫一個尷尬。

而此時外頭又響起新月的聲音。

“少爺,少夫人,裡頭怎麼了?要不要奴婢進來伺候?”

“不用不用。”許紓和趕忙拒絕,“那個,我起來喝水不慎摔了一跤,不打緊!”

聞言,新月卻著急了,“少夫人您沒有摔傷吧?奴婢還是進來瞧瞧吧!”

許紓和也是急,忙阻止,“真的不用,我沒事。”

這讓新月進來了,兩人分床睡的事兒不就暴露了麼,可使不得。

見她一再堅持,新月也只好作罷,沒再多問。

而彼時屋裡頭,陳知看著自己被打溼的寢衣還有被褥,也是略顯無奈。

但怕許紓和太尷尬,便主動道,“無妨,原也再有不到一個時辰就要起身了,你去睡吧,我換了衣裳,今日早些去店裡。”

“那不如叫人打了熱水來,你擦洗擦洗,這一大早就被涼水打溼了,別染了風寒。”許紓和不好意思的提議。

剛好昨晚睡覺,陳知微微出了點汗,覺得身上有些黏膩,便就點了頭。

於是外頭守著的新月又被召喚,讓去備水沐浴。

備水沐浴?

新月覺得奇怪,這一大早的沐浴什麼,剛才還不讓她進去伺候呢。

對了,剛才

想到剛才屋裡的動靜,新月不由臉色一紅,忙就去安排了。

心說這年輕夫妻就是不一樣呢,一大早就這麼有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