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紓和聽罷蹙眉,“這走的倒是巧,竟也沒說一聲,莫不是另有隱情。”

“算算日子,他是在我告知他鐵礦訊息的兩日後離開的客棧,我想大概是見鐵礦生意無望,就回京去了,章平從那客棧掌櫃處打聽了,高公子走時,所住客房還有幾日才到期呢,他身邊的小廝只說家中有事,所以急急就退了。”陳知沉聲道。

“那這約麼是家裡有事,急著回去。”許紓和略略頷首,隨即道,“說到這去京城,如今咱們手裡生意捋順了,也該去京都給外祖母和舅舅舅母請安了吧。”

聞言,陳知先是點頭,末了想起些事,便又道。

“你剛掌家不久,就要出去,等我們這一走,恐怕萬爽齋那位就要放出來了,等回來了,怕是你又插手不得管家的事。”

這是替她考慮呢。

不過許紓和卻滿不在乎,“該安排的也都安排好了,我本也不打算長久的管這些瑣碎,而且進京的事情也不好再拖了。”

她不走,屋裡頭馮氏不放出來,郭姑娘怎麼施展手腳呢。

待得她和陳知進京去了,這陳家才會有的鬧呢。

陳知也是很想去周家看看的,畢竟上輩子他就沒沾染過。

如今發現周家是真的待他好的一群親人長輩,便也就盼著能親近了。

所以聽罷許紓和的話,也就答應了下來。

將店裡的事情都交代給掌櫃們之後,便去找陳懷謙說了這要進京的事情。

去的時候老四陳勳也在,見了他便行禮。

“三哥。”

陳知頷首回禮,而後對陳懷謙拱手,“爹,兒子有事情同您說。”

“什麼事你說吧。”陳懷謙心情不錯的樣子,此刻正在品茶。

旁邊伺候著的正是那位郭姑娘。

這些時日不見,這郭姑娘在陳懷謙身邊倒是養得愈發水靈了,可見是過來了就沒吃苦受累了。

收回目光,陳知如實道,“此前舅母來時便提及京城裡外祖母惦念的緊,如今兒子手邊沒什麼事兒了,便想著也該去京城向外祖母請安了,外祖母這段時間身子不大好,兒子理當前去盡一盡孝心。”

“嗯,是該去的。”陳懷謙點頭,隨即道,“也是巧了,老四來找我也是為著想進京一趟,我看不如你們兄弟兩個一道去,正好互相有個照應。”

陳知聞言便看向一旁的陳勳,“四弟要去京城?”

見他問起來,陳勳立即點了點頭,並開口解釋。

“我的同窗好友,董家的公子,他的小叔去年調任去京都做了官,今年有幸結識了楊詹林楊大儒,特請了楊先生去府上小住月餘,給家裡的幾位公子指點指點文章,這嫡親的叔侄關係,他小叔自然也念著他,便叫他一道入京去聽課,我們二人素來關係好,他便與他小叔說起想帶我同去,那邊也答應了,所以我特來徵求爹的同意。”

這一說,陳知便也想了起來,上輩子,陳勳的確是去京都求學過一段時間。

明年秋闈,陳勳是要參加的,自然想多得些高人指點。

這位楊先生,陳知讀書那幾年都是聽過的,確實有才學。

“也好,此次去了,我們一道入京,四弟在京城裡的情況,我也能回來轉告父親,讓父親少幾分擔憂。”陳知頷首。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兩日後就出發。

回了浮雲居,陳知便將陳勳也要一起去京都的事情告知了許紓和。

許紓和自然沒什麼話說,一起走就一起走唄,陳勳有自己的事情做,也不會粘著他們。

只是順口感嘆了一句,“四弟這要是來年考中了,家裡可就多了個官老爺呢。”

“當官也得要銀子,他做了官,我那繼母還不把整個陳家搬空了去貼補她親兒子。”陳知淡淡道。

這話一說,倒是提醒了許紓和。

確實如此啊。

況且如今接觸著,她發現這個陳勳看似謙謙君子,其實也有幾分偽善,是個滑頭。

所以掙了錢還是得分家,要單獨出去過,不然就得替別人打工了。

想到這個,許紓和也是暗暗琢磨,等這一趟從京都回來,要再幹點什麼。

兩日一晃而過,很快就到了啟程的時候。

陳懷謙和陳錦、李明珠兩口子送他們三人啟程。

瞧著李明珠面色紅潤,穿的衣裳顏色嬌俏,許紓和心裡就估麼著,這段時間李明珠是發了力的。

不知什麼時候會有好訊息呢。

但說實話,看一眼陳錦那油膩膩的樣子,許紓和就噁心,難為李明珠,要給這樣的人生兒育女。

不過這些都是心裡話了,一家子簡單說了幾句道別的話,馬車就上了路。

半道又加進兩輛車來,是那位董家公子的。

陳勳是沾著人家的光進京求學的,自然是要和人家同行。

一路上倒是和諧。

畢竟另外兩個都是讀書人,面上都是很客氣守禮的。

兩日的行程,就到了京城裡。

董家公子自然直接去了他叔叔家,陳勳則是跟著陳知還有許紓和,先去周家。

周氏是陳懷謙的原配發妻,陳勳的母親馮氏只是續絃,自然要敬著嫡母的孃家,見了周家人,也是一樣稱外祖母、舅舅、舅母的。

就算不和陳知一道入京,他一個人來,按規矩禮數,都得到周家來見一見長輩。

“好孩子,你們可算是到了,從得了你們要來的訊息啊,我這心裡就惦記著,老太太那邊更是一天幾遍的問,可算是把你們給盼來了!”

周家大院門口,林蕙親自出來迎接,這會子熱情的很。

許紓和下了馬車便親暱的上前挽住了林蕙的胳膊,笑的眉眼彎彎。

“舅母怎麼還出來迎我們,這大熱天的,熱壞了舅母,我們兩個可要擔心自責的,這些時日我也是天天念著舅母呢,這不,手頭上的事情一捋清楚,忙趕著就來了。”

她說話時,陳知和陳勳也在旁邊行禮。

林蕙笑著拍拍許紓和的手,“不打緊,我在廳裡坐著不熱,是守門的小廝見你們車馬到了,我才出來的,倒是你,這一路顛簸勞累,車裡又悶熱,可是要辛苦壞了。”

“怎麼會呢,一想到馬上能見著舅母,外祖母和舅舅,我這心裡只覺得高興,哪兒會覺得累呀!”許紓和嘴甜的不行。

逗得林蕙愈發展開笑顏,忙招呼著一群人進去,帶著他們去給周家老太太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