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大利,米蘭,馬爾本薩機場。

六月底的天空湛藍,炙熱的金輝籠罩整個大地,空中只有幾朵很淺的雲飄著,抵擋不了一絲陽光。

即便如此,作為歐洲最大的國際機場之一的馬爾本薩機場人流量依舊不減。

剛出機場,陣陣熱氣撲面而來,岑簌疲憊地拖著行李箱站在路邊,她腦袋微仰,深深撥出一口灼熱的氣息。

義大利比英國熱了不知道多少倍。

剛下飛機的時候她就開始懷念英國那溫和的天氣。

英國無非就是雨多了點。

而這次回來,她還是偷摸著的,沒敢讓都靈的那幾位知道。

身邊都是來往送機和接機的人,讓她稍顯落寞。

真是疏忽了,應該僱個人來給她接機的,儀式感不能少。

在等車的間隙,岑簌從包裡掏出手機檢視酒店的資訊,順便給好友回個安全到達的訊息。

熱浪般的夏風吹動了岑簌胸前的蕩領,她今天穿的是淺色碎花蕩領吊帶配了一條淺藍的闊腿牛仔褲,露出一節白皙纖細的腰肢。

“塞爾溫小姐。”

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岑簌打字的手猛地頓住,整個人一激靈,等她把手機塞回包包後,一抬頭就是好幾個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左右圍著她。

接機的人來了……

陣仗很大,有備而來,跟黑手黨綁架片一樣。

“想做什麼?我回義大利不是為了見他,我不回去。”

岑簌一眼就知道他們是誰的人。

於是她不耐煩地活動著手腕,長挑的鳳眼微眯,撒開握著行李箱杆的手,步子慢慢後退,有一種劍拔弩張的意味。

進出的乘客只敢偷偷地看一眼,保鏢們的腰間別著一把槍,似有似無地露出警示。

“先生請您回家。”

為首的人先開口,他臉上也露出為難。

他們不是第一次接觸面前的塞爾溫小姐,但奈何脾氣跟奧斯溫先生的一模一樣,軟硬不吃。

如果非得硬來,也不行,整個維萊斯頓家族,只有這麼一個異血緣的小姐,最是得寵。

“好啊,你們抓得住我,我就跟你們回去。”

岑簌狡黠一笑,鳳眸秒變狐狸眼,極具攻擊性的媚眼莫名有些挑釁。

柔軟的慄棕色捲髮隨著她轉身逃跑的幅度散開,在空中一晃一晃的,陽光照在上面,金燦耀眼。

不論是來米蘭旅遊的,又或者是在米蘭中轉的,人流越多,這樣稍顯擁擠的人群能給岑簌創造了一個有利的逃跑環境。

可惜沒跑多遠,她的右肩被人從後面猛地扣住。

只是一瞬,她反應極其迅速,反手抓住了身後那人的右腕向上抬,轉身,進肩,拉臂,拱身,向上懸空。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岑簌的長髮劃出一道道弧度,最後全部乖巧落回她的肩上遮住那片因為蕩領搖晃而洩露的春光。

而被重重摔在地上的那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表情又尷尬又錯愕。

他們對於塞爾溫小姐會武這件事,失算了。

岑簌嘁了一聲,撿起掉在地上的包包,活動了一下剛才用力過度的肩膀。

太久沒練了,但還有點肌肉記憶。

趁著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這點時間,她抓緊穿過人群,想從機場的另一個出口逃走。

難得回來一趟,她還沒消氣,怎麼能輕易回去。

忽然。

“塞爾溫小姐,拜託您別跑了。”

人群中她的左腕再次被抓住,力氣大得把她往回拽得踉蹌了一步。

有了上次的教訓,那些保鏢都有所警惕,不敢太靠近岑簌的攻擊範圍。

倒不是打不過,而是怕真打過了。

可岑簌不想就這麼被抓回去。

拳腳上下,到底是顧及著怕弄傷了腿,她收斂了許多,一時間就落了下風,再次被禁錮住了手腕。

“欸,你輕點啊,我還要跳芭蕾呢。”岑簌輕蹙眉,思索片刻後她挑了挑眼尾,有些示好的意味,“行,那我跟你們走。”

嘈雜的環境中,距離岑簌最近,還緊抓著她手腕的保鏢回頭看了一眼為首的那人,像是在請示。

就是這一瞬間的鬆懈,再次被岑簌找到了破局之處,她迅速回身,右手緊抓對方的手腕,她沒有使出全力砸向那人的手肘,怕把他的手砸壞了。

劇痛之下,緊抓不放的那隻手終於鬆開了,岑簌雙手扣住對方的肩膀,提膝……

在離那人襠部只有幾厘米的距離時堪堪停住,細細打量著對方驚恐的表情,她忽然咧唇輕笑:

“嚇唬你的。”

說完,她的膝蓋猛地撞向他的肚子。

“拜拜,我走了。”

她再次轉身就跑。

從另一個出口出來,這裡的計程車彎彎繞繞擺了一路。

正巧一輛計程車停在了她面前,身後的人還在追她,來不及思考她便拉開車門彎腰鑽了進去。

“你好,去米蘭文華東方酒店。”

岑簌抬手抹了抹鼻尖上的汗珠,因為剛才的打鬥和逃跑,她臉頰微紅,白嫩的胸脯小幅地起伏著。

“塞爾溫小姐,我們將送您回家。”坐在副駕駛的人突然開口。

岑簌:“……”

這家今天是非回不可嗎?

她這才注意到駕駛位和副駕駛位上穿著西裝的兩人,臉色驚變。

本來還想逃下車,但下一刻計程車左右門被拉開,在岑簌又氣又驚的眼神中,她的一左一右分別坐進了兩個保鏢,讓她動彈不得。

看來馬爾本薩機場,已經為她佈下了天羅地網。

而她只要一落地,就會被抓住,根本跑不掉。

“奧斯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