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柴垛隱匿了江芙的身形。

沈隨安站在原地還是思考了片刻。

這沈隨安猶豫宋韻音也不急不緩的添了一把火。

“哥哥這場景骯髒,您還是不要見證了。”

宋韻音越是這樣說,沈隨安的衝動便更深。

骯髒?

他嘴角揚起一絲不可名狀的微笑。

隨即走過柴垛的腳步更加的堅定了。

他心中莫名在打鼓,腦海裡閃過了無數個曾經與江芙顛鸞倒鳳的夜晚。

他記得江芙隱忍不發的表情,記得她破碎時流下的眼淚。

記得她拿一雙猩紅的眸子想看向自己,卻又偏到了別處。

記得自己緊扣對方的脖頸,控制她望著自己。

他也記得那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淚眼。

可他從未聽過這如同受傷動物般的低沉哀嚎。

他越過柴垛直眼望去。

只見草垛之上只躺著一團青白。

而那清白身邊只有一抹小小的粉色身影。

而此時此刻小桃正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米湯,一點一點的往江芙的嘴裡送。

可江芙已經不省人事。

我已經去的米湯也悉數從嘴角劃出。

而小桃也是絲毫沒有察覺沈隨安一般。

只是一邊抹眼淚,一邊喂江芙喝著米湯。

江芙雙眼緊閉,口中卻不斷囈語著:“澈兒,澈兒,我的澈兒。”

小桃便輕輕摸著她的腦袋。

又輕輕拍著她的肩膀。

在這般安撫下,江芙的囈語才可退去片刻。

望著她不省人事的樣子,沈隨安擰著的眉毛也有了片刻的放鬆。

但也是這般的場景,他有某些說不上來的情愫退卻卻有另一種讓他無法舒展的情緒又湧上了心頭。

他緊緊握拳制止住了在前進的步子。

這是什麼感覺?

他在心中默問。

這感覺熟悉他又很清楚的意識,到這份感情不應該屬於他給江芙的。

這種感覺終究也在他這個念頭產生之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而即刻冷硬的表情爬上了眉頭。

他冷淡的語氣朝著常管家吩咐:“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叫人把她移回她的房間。”

常管家趕緊答應,隨即叫了幾個侍女進來。

而在此刻小春也終於不再對沈隨安的出現置之不理。

他看向沈隨安,一張硬氣的小臉兒雖是哭過,但也銳氣不減。

“大人你就算要姐姐生不如死,卻也不必如此羞辱她。”

這話聽在沈隨安耳朵裡倒是一陣莫名其妙。

可他又何必跟一個小孩計較這麼多呢?

一個孩子哪有分辨是非對錯的能力呢?

誰說什麼便也是什麼了。

小春蓋上江芙手臂的紅印。

那一雙嫉惡如仇的眼神,看著沈隨安的那一刻,卻將沈隨安刺痛至微微一震。

僕人們已經紛紛進來。

沈隨安隨即一退。

他在心中還是暗暗怨懟。

江芙可真是能作死,真是能蠱惑人心。

把自己作賤到這個地步又有什麼好處?

難不成眼瞧著自己與宋韻音婚期再近,她要在這大喜的日子之前,為這些早已算好的黃道吉日添上一絲晦氣?

越是想到這裡,沈隨安的眼睛越是陰沉。

是在危難之間將他棄之於不顧的人。

讓他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成了京中笑柄的人,怎麼會真的無辜呢。

他胸中所有的話湧出嗓子,最後卻在嘴邊化成了一個充滿了諷刺意味的微笑。

面對小春的質問,他始終一言不發。

只是看著僕人們上去七手八腳的去抬江芙。

而且在此刻,小春終於發怒了。

“你們把姐姐帶到此處,現在又要把她帶到何處?”

小小的身子撲上去,一把一把的將抓住江芙的雙手撇開。

可那小小的身軀又怎麼抵得過一個成人的力氣?

直接被人推到一邊,身體撞在了高高的柴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