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月轉身出了書房。

書房裡的氣氛有些壓抑。

就連沈婷都沒有說話。

她知道沈玉這小子怨恨他阿孃,但沒有想到怨恨這麼深,竟然真的和她不親近不說話。

哪怕是“阿孃”的變化那麼大。

她原來以為小孩子的怨恨容易消散,是她膚淺了。

沈母蹲下身子問沈玉:“你剛才為什麼不說話?”

沈玉眼眶紅了,死死忍住要流的淚。

沈母嘆了一口氣:

“她是你阿孃,母子哪有隔夜仇的?”

“你阿孃已經幡然醒悟,她會越來越好的。”

“你們阿孃是你們最親近的人,你們是她身上掉下的肉,她沒有理由不愛你們。”

“如果不愛你們,她不會拼命救回你妹妹。”

沈玉的淚終於溢位眼眶。

他固執的認為,阿孃並不愛他們。

第一次,他和妹妹看到阿孃和李慶私會,因為隔得遠,他可以理解為是李慶故意接近阿孃。

第二次,他看到阿孃羞答答的,給了李慶一個香囊,已經發展到私相授受的地步了。

她找了別的男人,就肯定會丟棄他們。

沈母拿出手帕給沈玉抹眼淚。

“算了,奶奶現在也不強迫你,等你自己想通了,自己去和你阿孃說。”

沈青禾也拉著沈玉的手哄他:“那就先不學了,姑姑給你們買了新衣服,快來試試合不合適。”

“我不要新衣服!”沈玉甩開姑姑的手,跑出了書房。

銀子是她賺的。

用她賺的銀子買的新衣服,他不稀罕。

他不會原諒她和別的男人有私情。

從鎮上買了好多東西回來。

沈青禾剛剛將東西整理好,準備去廚房做飯,大伯和大伯孃來她家了。

一進屋,張氏的大嗓門像響雷一樣:“哇!買這麼大一塊豬肉,你們家果然是發財了!”

沈青禾來不及將豬肉藏到廚房,只得陪笑道:

“我們家好久沒有買肉吃,兩個孩子正是長身子的時候,不吃肉不行,我十天半個月才去一次鎮上,所以就買多了一些。”

她擔心大伯孃是來打秋風的。

之前他們家有錢的時候,大伯家沒有少佔他們家的便宜。

只要他們家有好吃的,大伯孃就一定會過來哭窮,一大家子不是賴在他們家吃飯,就是將肉打包一半回大伯家。

他們沒錢的時候,大伯一家非但不幫忙,還要落井下石。

沈青禾真的不想理會他們。

但張氏已經拉著沈母的手說明了來意:

“弟妹啊,有人來給我家二柱說親,是十里八鄉出名的好姑娘,又勤快又賢惠,就是要的彩禮有點多,我們家暫時拿不出來。”

“聽說咱們家七月,去了容山書院參加比賽,兩幅字帖就賺了兩百兩銀子。”

“嫂子尋思著,咱們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主要是,嫂子不想二柱錯過這麼好的姑娘,所以,厚著臉皮,來向弟妹借一些銀子應急。”

“嫂子保證,到過年前一定會還清。”

在容山書院讀書的學子回了村,發生在比賽現場的事,已經在村裡傳開了。

林七月得了兩百兩銀子的事,傳得沸沸揚揚。

張氏本來不相信,但有人說,親眼看到沈青禾買了一擔好東西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