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了螢幕很久,直到那首《遊園會》在第三遍迴圈後我才緩過神來,我想從口袋裡拿支菸抽,才發現背後正有幾張猥瑣的笑臉盯著我看。

“今晚這是怎麼了?先是嚴奕,然後又是你,你們倆是一起點桃花痣了?”稍稍停了停王忠又說道“嚴奕倒還好,畢竟他追了那麼多年了,你呢,我看你們這聊下來都是人家姑娘在主動啊!”

“沒有的事,我自已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還人家姑娘主動。”我從口袋摸出一支白利群點上。

“你就別裝蒜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王忠看了看飛機和嚴奕,然後他們異口同聲地用噁心的語氣說道“那我要怎麼追你~”

我只覺得他們噁心,便沒有順著他們的話題繼續往下說下去,而是跟他們說繼續走山路了。

……

一路上我也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我究竟是否應該忘掉曾經那段感情,去接受一個愛我的女人呢?可是,曾經王小雯也是愛我的,可是時間是會改變一個人的,包括愛。

所以真的有能超越時間,超越金錢,超越世俗的愛嗎?或許是有的,我不能把王小雯的結果就這麼一概而論到簡悅身上。

正當我感到迷茫時,飛機喊道“兄弟們,我們快到了!”

我抬起低著的頭,看到前方那個大坡,我才想起來,這個大坡上面就是天宮山的門,而那日我們就是被困在這個坡上,冷的要死,卻又不肯回去。

我們都掩蓋不了喜悅,說是喜悅,不如說是不甘,這次,我們一定要拾起曾經年少時沒有完成的夢,即便只是一場日出。

於是,我們大步向前……

翻過坡後,和記憶一樣,前面就是那個大門,大門還是鎖著,我從拿出手機看了看,現在才到夜裡的11點,說明我們在這起碼要再待6個多小時。

山上的風真是大,相比於海風的溫柔,山風是粗魯的。

風就這麼摧殘著一旁的樹,摧殘著我們。

我從事先準備好的包裡拿出了一件加絨內衣和衝鋒衣穿上,才勉強能抵禦這樣的寒冷。

我看著也在換衣服的眾人,選擇點上一支菸,不料煙根本難以點著,好不容易見到一點菸上的火花,又被風吹的一點不剩,我蹲到山邊的護欄下,靠著護欄和我自已身體的擋風,才勉強點了起來,我就這麼蹲在護欄底下抽著。

王忠和嚴奕也有樣學樣的點起了煙,蹲在護欄下,途中,王忠的煙因為手沒拿緊,就這麼被風吹了出去,不知落到了何處。

儘管如此,我們心中的決心從未改變,我們這次不為別的,只為了“重拾自已”!

……

我們就這麼斷斷續續的點上一支又一支菸,才過去了半個小時。而沒有抽菸習慣的飛機此時則顯得十分無聊,他一會摸摸臉,一會摳摳手,一會又卸下眼鏡擦一擦……

終於,飛機按捺不住了,他對我們說道“太無聊了。”

“來支菸就好了。”王忠慫恿道。

飛機搖了搖頭,然後又說道“還記得當時我們是怎麼度過的嗎?”

大家似乎都記得,只是點了點頭,飛機便又說道“那就玩那個吧!”

飛機所謂的那個,就是真心話大冒險,那時我們在同樣的夜晚同樣的護欄下玩著真心話大冒險。

於是我們這幾個已經成年的男人就這麼比劃著石頭剪刀布。一通比劃後,第一局,就是飛機輸了。

飛機說道“大冒險吧,我冷了,想活動活動。”

我們這些損友怎會讓飛機如願以償。於是王忠先說道“你給我們三個捶捶背。”然後是我說道“還是等等揹著我們的包上山頂好。”

而最有主意的還是嚴奕,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支菸,說道“點起來吸一口。”

我們都被嚴奕這個主意震驚了,要知道,讓飛機這種從未抽過煙的人抽菸是什麼感受。

飛機卻沒有猶豫,便接過了煙,向我們借了個火,點上後,便生疏的吸了一口,他直接就被嗆到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飛機如此果斷,曾經的他是非常注重身體的。

他不僅吸了一口,甚至還把煙夾在了手裡,似乎要把這根給抽完。

我好奇,便問道“飛機同志,我採訪你一下,是什麼讓你這麼果斷的,曾經你可是打死不抽一口啊。甚至連我們在你旁邊抽菸你都要離我們遠點。”

“很多時候,我都太過於去按照規則去生活了,我認為只有健康的,有規則的生活才能幸福,其實不然,很多事情去嘗試之後,才能知道自已到底想要什麼,直到嚴奕也抽起了煙,直到他在今天也獲得了幸福,我才我認為那種循規守舊的生活方式不能給我幸福,我也應該勇敢嘗試一下新的生活,除了重拾以前那個熱血的自已外,我還想改變以前那個木板的自已。”

是啊,在我的印象裡,飛機就是一個不折不扣按照一種特定的生活方式去活著的,規定每晚一定要幾點睡,規定沒早一定要幾點起,這種生物我們現在通常叫作“npc”。

在我們一陣教學下,飛機終於完完整整的抽完他人生的第一支菸。

……

我們很快進行了第二局,我們一把就定了勝負,我看了看,除了我是剪刀以外,所有人出的都是拳頭,第二局,是我輸了。

我選擇了真心話,因為我真搞不准他們會搞出怎樣變態怎樣殘忍的懲罰來噁心我。

大家的答案似乎很標準,因為在王忠問我“剛剛那個說那我要怎麼追你的那個女的是誰?”時,他們都沒有別的問題。

這個問題很好回答,卻不知道該怎麼向他們解釋。

在他們的一陣催促過後,我才說出了答案“簡悅,就是以前我上高中的那個簡雲。”

大家似乎都很吃驚,飛機先問道“她怎麼回來了,我可聽說後面她去了外地。”

“這是第二個問題了吧?主要我也不明白。可能是緣分吧。”

“估計還和之前一樣頭上有胎記吧?不然你也不會面對她的主動而不理睬啊?”嚴奕問道。

“還真不是和以前一樣,變化挺大的。”說著,我就拿起手機開啟了簡悅的朋友圈,遞給他們幾個一一觀看。

“我靠!”王忠驚歎道“那麼好看!你高二為她打的那一架可真沒白打。”

飛機也說道“如果是簡雲的話,那兄弟也不能羨慕你了,你為她付出的可真不比王小雯少。”

嚴奕也表示肯定。

我知道我該怎麼拿自已對待簡悅和對待王小雯的好作比較,這確實有點難以衡量。

……

高二時,因為她的額頭上的胎記而被一些人欺負,經常在她桌子上,凳子上惡作劇,因為見過她那次崩潰的場景,我實在不忍,就在她來學校之前把那些惡作劇通通擦掉。

有一次,他們又來搞惡作劇,我便在他們走後像往常一樣擦掉,卻不想擦到一半,身後就傳來聲音“喂喂喂……誰讓你多管閒事的?”

我回頭看了看,是我們學校出了名的混子,也是我們班天天被請家長的那位。我沒有理睬,只是繼續擦著。

“老子跟你說話你沒聽見啊?”說著,他就一腳踹到了我的屁股上。

我停了手上的動作,先是看了看他,然後拍了拍他踹來的鞋印,衝他笑道“哥,原來是你叫人乾的啊,哈哈……哈哈……剛才以為認錯人了,是你叫人乾的,那我就不管了……”

“算你識相……”他指了指我,便帶著那四五個小弟轉身就走了。

就在這時,我飛奔到他身後一腳踹了過去,因為慣性,他直接被我踹倒在了地上,不等他反應過來,我便重重的用拳頭打在他的臉上,他周圍的小弟看呆了,也沒人敢上前。

那次之後,那個混子再也沒有再去招惹簡雲,也沒來找我麻煩,他的臉上鼻青臉腫了一個多月。而我呢,也被學校處分了,是嚴重警告處分,再犯一次錯就要退學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