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殊雖然舉手投足間無不表露對眼前這位莊掌櫃的尊敬, 好像真的江湖晚輩在拜訪成名已久的武林名宿。

但是這言語中的戲謔和眼神中的嘲弄之情,即便只有絲絲燭光照應,莊不言也是看的真真切切。

“莊掌櫃十多年前收的唐門的貨,如今我唐門特地帶價來贖。”唐殊雙手抱拳向莊不言行禮道。

“只是不知道貴當鋪的規矩,只許收不許贖麼不是,上來就給人一刀,怕不是要殺人越貨。”

唐殊話語中頗多不悅,好像順天當鋪真如一家黑店一般,只是話未說完,之前被震退三丈遠的雷虎又是猛催身形,高舉環刀又是奔殺而來。

他這招看似直奔傀儡,其實在臨近之時,敏捷的將刀鋒往下一挑,雷虎不僅身形魁梧,沒想到體態也柔韌非凡,大開大合的環刀被他輕帶著挑過的一瞬間,除了環刀上的鐵環錚錚作響外,雷虎還將重心放低,一個屈膝滑過了傀儡的庇護,直奔唐殊。

這一刀如果得手,就算明神之境 也將被他連腰斬斷!

雷虎知曉眼前之人身側的傀儡硬度非凡,但追求硬度自然行動會遲緩不少,他賭的就是對方不會算到自已的變招,畢竟他外表如此魁梧,旁人也很難想象他的速度還能如此之快。

只是,雷虎感覺到自已身形急速掠過傀儡的那一瞬,他明顯感覺到了傀儡發覺了他的動作,那凌厲的殺氣撲面而來若有實體一般,他不敢再遲疑,也沒有時間去細想為何傀儡發現了他的動作卻沒有阻攔。

“小虎,快跑!”在即將得手之際,莊長老的驚呼姍姍來遲。

他只覺得自已的環刀下一秒就將劈開眼前之人的身子,甚至鮮血四濺,血肉橫飛的場景他都預想得到,只是現實中,這番場景,他卻無福得見。

唐殊一手按住雷虎面門,猛一用力就將雷虎整個身子按在地上,那力道之大,堂內精心佈置的大理石磚都產生絲絲裂痕,那雷虎頭先著地,更是將地板砸出一塊大坑,生死不明瞭。

莊不言雖然遇見了唐殊的動作,但終究是慢了一步,全力衝來想要推開雷虎的他,竟被唐殊一隻手就死死扣住,無論怎樣使力,都無法再移動半分。

唐殊此刻半膝跪地,一手按住雷虎的頭,一手扣住莊不言,看其眼神,似乎還有餘力。

“我說,莊掌櫃,我來贖貨。”唐殊語言中多有不悅,說完還將按住雷虎面門的手抬起,猛然又是一砸。

“嘖嘖嘖,一手油。”伴隨著雷虎的沉哼,似乎這下徹底要了他的命,唐殊正在抱怨這大漢臉上油光滿面。

“你敢!”莊不言看到唐殊對雷虎的暴行,也是氣憤至極,雙手呈十字反扣向唐殊,道道內勁之力從雙手發出,似乎要卸下此人手臂才可洩憤。

“擒拿手,技巧有餘,力道不足。”面對莊不言的攻勢,唐殊不慌不忙,甚至還點評了一番。

下一秒,唐殊一記力道十足的掃堂腿就瓦解了莊不言的擒拿之勢,莊不言見一招不成,也是快速扶起倒地的雷虎就向堂外奔去。

唐殊見莊不言遁走,出乎意料的竟沒有再追,只是單手一動,那屹立在旁側的傀儡就行動了起來,不過目標並不是追擊莊不言。

良久後,江南城街道。

一名身著黑衣勁裝的俊俏公子,身側跟著僕從打扮的白衣男子,那僕從兩肩扛著不知什麼貨物,正是堂內留下的白銀八萬兩。

“八萬兩,不知夠不夠贖回那物。”公子漫步在星夜街道,若有所思。

此刻,雷家堡醫廬內。

莊不言和雷聲閒看著床上躺著的雷虎,雖然其面門遭受重創,已看不出來五官人形,還好平日勤於煉體,倒是撿回一條命。

“那唐門之人沒有追你,倒是稀奇。”

“家主,唐門已知曉三家主的東西在我這,怕是不會放過我了。”莊不言苦笑道,他經商能力尚可,若是以武相會,他倒是不夠看了。

“雷家的劫難,還要拖累不言兄弟,哎。”

“家主此話怎講,昔日三家主待我如師如父,此刻雷家危難之際,不言卻無能為力,又何談拖累!”莊不言義憤填膺,雙膝跪下正聲道

“請家主率江南雷家,同仇敵愾!”

說完,莊不言恭敬的獻上了一本書籍。

\"三家主十年前將此物交付於我,不言無德無能,守護不加,今日完璧歸趙於雷家,望大家主收下。”

雷聲閒看向莊不言獻上書籍,上古樸漢字寫著《五毒心經》!

三弟十餘年前入唐門,盜取《五毒心經》後,便隨此物消失於江湖,如今三弟身影重現,《五毒心經》也是重現天日,不但是唐門來尋,又不知多少勢力想得到此心經。

這裡面到底牽扯到什麼,雷聲閒不敢想。從他受了唐散那毒針以後,醫師就告誡過他,這是西蜀特有的番竹花磨鍊的毒藥,平日裡還好,若是運功內勁遊走全身時便會發作,輕則精血倒流,爆體而亡。重則無法控制爆體的內力,恐傷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