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始為虛無,無天,無地,無靈,而無中生有者,即為混沌,為萬物伊始。

混沌無狀,其清升為天,其濁落為地,其靈化三尊。一尊執天光,化日月星辰,一尊執地氣,化山河萬物,一尊執靈悟,塑造世間眾神。此即太初之事。’

書的右面用上古文字記載了故事,但只有短短的幾句話,而書的左面,則是一幅插圖。第一頁的插圖,上是日月星辰,下是山川河流,還有一些俯首跪拜的人形剪影,而圖畫正中的,是一個不知名神明的剪影。

他凌空而立,雙臂橫平,掌心向上,像是一個“十”字。他是世界的中心,雖然這畫中並未有文字描繪,但是秋風還是能感覺到,山川河流因他奔流不息,日月星辰因他流轉不止,這世界都為他而生。

那些渺小影子們跪拜的,也正是他。

這一剪影的身份,應該就是三尊中的某一位,但這樣的話,秋風就又有疑惑了,書中不是提及有三尊嗎?為何這裡只畫了一個?

縱使這只是一幅來自無數年前的畫,但是秋風還是感覺到了一股讓人難以直視的威嚴在,記錄者之所以沒有為神畫上正臉,可能不是他不想畫,而是他根本沒有能力畫,他也可能是根本沒有資格直視此等神明,所以並不知曉神明模樣。

這個剪影,也只是他心中的神明。

等等,不對……

若非真的見過尊神之威,記錄者又怎能如此真實的記載下這種令人敬畏的威勢呢?而這種至高無上的神明,又是何人才能真的見過他?

那這畫……!

秋風被自已的想法震驚了!著作此書的人若是見過此等尊神,那他又會是何種身份?他之所以只畫了一個神明剪影,難道是因為他沒有見過另外兩位尊神,所以才畫不出的嗎?

細思極恐,秋風突然感覺手中的書難以言喻的貴重,他平復心情,繼續往後翻。

‘一位尊神去了天上,一位尊神去了地下,一位尊神留在世間。

天上的尊神,建立了天界,為神之境域。地下的尊神,建立了冥界,為萬物歸終,世間的尊神,建立了秩序,為生命法則。三位尊神將世界完善,然後便將權柄贈予眾神,消失於世間,再也無處可尋。

後,眾神創造了人類,任由他們繁衍生息,統治世間,並將世間命名為了人界。而眾神則去了天上神境,自命天神,高高在上,俯視著人類。用他們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來取悅自已,就好像在看一場又一場的大戲。

但神的統治不會如此順利,神賦予了人類智慧與情感,演化而來的,卻是慾望,慾望帶來的是貪婪,貪婪帶來的是惡念。

惡念就像是一種疫病,沾染了,就將無休止的傳播下去,天上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也因為看了太多的窮兇極惡之事,逐漸沾染了惡念。

這便是天神消失的開端。

慾望驅使著人類,試圖竊取天上之神的力量。而人類之間的爾虞我詐,也在純粹的神明心中,種下了惡念的種子。最終,在人類的挑撥之下,天神開戰,秩序崩壞,世界徹底陷入了混亂。

那時的天神並不知道,這一切,都在這些凡人的計劃之中。’

這本書,與其叫《諸神創世錄》,不如叫《諸神隕落錄》,自開篇講述了諸神創世的故事之後,後面的劇情,基本都是天神被人類挑撥,然後開戰,打的四分五裂。

天神之間被分為兩黨,挑撥天神的凡人也被分為兩黨,在眾神開戰的過程中,凡人獲得了神明賜予的力量,追隨正神的人自稱正道,追隨魔神之人自稱魔道,自那時起,正邪就已經兩立。

在插畫之中,用黑白兩色的剪影,區分了這兩邊神明的立場,正神剪影為白色,白影黑紋,魔神剪影為黑色,黑影白紋,剪影兩色表明立場,身上紋路標明身份。

還有一些灰色的剪影,代表著中立之神,他們不屬於任何一邊,但隨著戰爭愈演愈烈,他們也無法獨善其身,紛紛加入到戰鬥中來。

直到所有的神明都已參戰,那場最終的決戰終於開始了,這一戰前所未有的激烈,眾神死傷大半,天界都因此崩毀。

其後,倖存的眾神落入人間,徹底進入凡人的主場,自這開始,書中講述的就不再是神與神的戰鬥,而是神與人的戰鬥,一個個神明被凡人獵殺,直到最後一位神明隕落,這本書到此而止。

書中的時代已經久遠到完全不可查,所以這故事是真是假,得不出結論,不過神話故事嘛,基本都是虛構的,用不著信。

要是……秋風沒有在這裡找到線索的話,他也會這麼想。

……

……

找到了想要找的東西,秋風下樓與守閣長老們打了聲招呼,然後就回了家。

那本神話故事書,秋風又將它放回去了,秋風有過目不忘之能,只看一遍,就將書中的東西記了個清清楚楚。

那書其實不是什麼好書,因為字裡行間,無不帶著對人類的輕蔑,那些插畫,也刻意的將人類的形象醜化扭曲。

諸神都已經隕落,所以著書之人,應該是個凡人,即是凡人又怎麼會對人類如此偏見?這真讓人費解。不過這和秋風也沒多大關係,反正過去這麼久,著書的人應該已經嘎了,他總不能活到現在,然後蹦出來反人類吧?

那真是離了個大譜。

現在秋風想要做的,就只是解開那個匣子。

書中記載了那些神明各自的職能,其身上紋路的意義大概也與他們的職能相關,如此,秋風便能猜到那些紋路各代表著什麼。

這樣,這匣子上的陣法,也就呼之欲出了。剩下的,就只有破陣,解開封印!

呃……大概是如此,要是真有這麼簡單的話。

三天後……

“這特麼究竟是個什麼陣啊,完全不合理!完全不合理!”

崩潰的秋風雙目赤紅,抓狂的薅著自已的頭髮,搞得像是雞窩一般。他現在的樣子,就跟大街上的乞丐一樣。

這匣子果然沒這麼簡單,這陣……就根本不是個陣!各種紋路之間毫無關係可言,其位置也根本不合乎陣理。

“咕嚕嚕~咕嚕嚕~~”

肚子裡傳來奇怪的聲響,他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現在餓的要死。

“太難了……”

欲哭無淚,這句話說的也不知是匣子,還是他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