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楚臨淵與元萱

楚歸然聽完族長的故事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倒是洛璃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

這大概就是升米恩鬥米仇吧。

綠漪族人受了魘一兩百年的壓迫，如同懸劍的罪人，無時無刻不在擔心頭頂的劍落下將他們殺死。

楚族人的出現於他們而言如同神明一般。

可是在即將面臨的死亡面前，神明，也是可以犧牲的。

“那我兄長是怎麼回事？”

楚歸然冷漠問道。

“他可和你所說的那些楚族弟子不一樣。”

在族長的故事裡，所有的楚族弟子都死了，可是楚臨淵不一樣，他還活著。

雖然那樣活著好像也和死了沒有區別。

但他確實還活著。

“還有元元……”

說到元元，族長的目光忽然變得無比哀痛，“元元，是一個意外。”

楚族人的鮮血凝聚而成的靈泉確實可以讓靈樹重新煥發生機，可是他們蘊含了太多的怨氣。

死去的靈魂不願意成為靈樹的養料，所以他們抗拒著。

血液蘊含的靈氣消失的很快。

直到六年前，終於，靈泉再次枯竭。

而此時，楚臨淵來到了小重星。

他是為了九蓮臺而來。

傳聞，九蓮臺可以禁錮世間所有的火焰，包括榜上有名的異火。

被困住的火焰，除非蓮臺主人的允許，否則終其一生都不可逃脫。

而這九蓮臺，剛好是地靈賜予綠漪族來抵抗熾火族的寶物。

五行相生相剋，一族盛則一族衰，為了維護五族和平，地靈在遠古時賜予了五族一樣抵抗剋制的寶物。

為的就是在他們被剋制的種族針對時，能夠擁有自保能力。

火克木，綠漪族被賜予的正好是剋制熾火族的九蓮臺。

但綠漪族並不知道楚臨淵是為了此事來。

他們殺害了所有來到小重星的楚族弟子，本就心虛，加上靠楚族弟子鮮血澆灌的靈泉已經枯竭，所以他們對來到小重星的楚臨淵也起了殺心。

但楚臨淵畢竟是楚族這一輩的天之驕子，靈力深不可測，綠漪族根本不敢和楚臨淵硬碰硬。

他們想了一個辦法。

他們用了美人計。

而且成功了。

楚臨淵在一次和藤蔓交手的過程中被藤蔓的毒液刺中，出現了短暫的失憶，並在這時被綠漪族的少女元萱所救，兩人在相處中互生情愫，最後在綠漪族結為了夫妻。

因為綠漪族與人類的體型懸殊，楚臨淵被哄騙吃下了能縮小體型的丹藥，最後靈力全失……

族長說到這裡，就不再開口了。

但洛璃與楚歸然大概都能猜到後面發生了什麼。

族長站了起來，杵著手裡的法杖顫顫巍巍往外走，神情似有些癲狂，與剛才的沉穩冷靜大不相同，竟像是另一個人。

外面天色大亮，鐘聲從頭頂響起，四聲晨鐘似乎將綠漪族喚醒，大家陸陸續續從屋子裡走出來，開始迎接新的一天。

族長走到門口，眼中的溫和已經盡然消失，變成了昨日在地面上的樣子。

他突然轉過身，看見站在屋子裡的兩人

“小兄弟，你怎麼在這裡？這位小姑娘醒了？”

兩人沒有回答，族長還是在那裡自言自語，“醒來好，兩位可要跟老朽在綠漪族逛逛？”

他似乎對兩人為何在這裡並不在意，只是一個勁的重複“逛一逛吧兩位小友。”

“跟老朽逛一逛。”

族長的手不停的在法杖上摩挲，法杖上的花紋在晨光的照射下光華流轉，隱隱約約看見好像柄上寫著什麼字，不過被族長的手指遮住，看得不是很清楚“逛一逛吧。”

“綠漪族可好看了。”

兩人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了然。

洛璃上前對族長露出甜甜一笑，“族長爺爺，昨晚我們兩個對綠漪族太好奇了，已經逛了一遍啦，但是沒有休息好，所以現在不能陪您去逛逛了，改天再陪您去吧。”

族長碧綠的瞳孔頂著兩人看了好一會，好似才反應過來，愣愣的點點頭，隨即眼裡又露出那抹癲狂的笑意，看得人頭皮發麻。

“哦，這樣啊，好孩子，那你們去休息吧，改日一定要陪族長去逛逛哦。”

“好呀！”洛璃乖乖點頭，拉著楚歸然離開了族長小屋，回到了小院。

回到小院的時候屠霜和屠鏡原已經起床了，正逗弄著同樣醒來的元元。

元元雖然昨天往楚歸然吃了虧，看著是個小惡魔，但是平時她還是非常懂事的，只是太聽爹爹的話，爹爹說不能讓別的男孩子碰她，她就理所當然的開始認為碰頭髮絲也是在耍流氓。

不過元元已經被教育過了，還從爹爹那裡知道了這個人是自已從未謀面的小叔叔。

見到兩人回來，元元立馬從屠霜懷裡下來，跑到了兩人面前，乖乖站好，“小叔，姐姐，你們回來啦！”

元元雖然因為某些原因，綠漪族對元元保持著一種溺愛放縱的態度，但實際上他們對她更多的好像是一種愧疚的彌補，這種感覺讓元元很不舒服。

她在綠漪族沒有親人，只有一個大多數時候都在沉睡的爹爹，想說話也不知道跟誰說。

可是如今，她也有親人啦，小叔叔來找他們啦，還有一個說話很溫柔的姐姐。

元元別提有多開心了。

元元張開手想要楚歸然抱。

楚歸然眉頭一皺，想拒絕，卻被洛璃往前一推。

楚歸然認命的蹲下身，張開手把元元從地上抱了起來。

元元小手在空中愉快的揮舞了幾下，“喔！”

看著元元開心的眼神，楚歸然眉頭一鬆，微不可見的笑意從眼底一閃而過。

幾人進屋，楚歸然將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兄妹倆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可置信。

“你是說，這裡所有人身體裡都住著兩個人？”

屠霜驚訝。

修真界對靈魂非常重視，因為對於修士來說，靈魂一旦受傷就非常難以修復，嚴重的甚至會修為倒退。

身體裡有兩個人意味著什麼呢？

什麼情況身體裡會出現兩個人呢？

意味著這裡所有人都靈魂分裂，身體裡產生了心魔。

為什麼修士在破丹成嬰時會有一道心魔劫？就是為了將心中所有的執念全部摒棄。

大道至簡，有執念未必是壞事，但執念過深就會滋生心魔，身毀道消。

“他們全部都有心魔？”

屠鏡原問。

“不一定，”楚歸然搖了搖頭“我更傾向於另一種可能。”

“什麼？”

“這裡的所有人，全部已經死了。”

“？”

三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他，屠氏兄妹眼裡是明晃晃的不相信，而洛璃則是略微思考了下，眼裡露出一抹了然。

“你出來的時候，注意到族長手上的法杖了嗎？”洛璃問楚歸然。

楚歸然仔細回想了下，道：“那法杖很舊，看著只是普通的靈木，沒有什麼特別的，法杖的柄上好像刻了一個字，好像是……”

“是萱字。”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