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屠氏兄妹2

楚歸然不動聲色的後退了一步，淡黃色的靈蛋從他懷裡鑽出來懸停在空中，他戳了一下，薄唇勾起一模冷淡的笑，如果洛璃還醒著就會發現此時的楚歸然變得與她相處時的樣子不太一樣，不再是那個一問三不知的呆愣模樣，而像是一頭剛出籠的惡獸“聽說你想要？”

“沒有啊大人！小人就是想看看！對，就是想看看，沒有其他意思啊大人！”狐裘修士不住求饒。

楚歸然沒有立刻回應，只看向一旁懸停著的靈蛋，彷彿是被吸引，隔了一會才低聲喃喃“那不重要。”

“什……”麼？

話音未落，狐裘修士卻感覺喉嚨像是被什麼扼住，明明眼前的少年一動未動。

求求你……

空氣越來越稀薄……

放過我……

窒息感撲面而來。

狐裘修士倒了下去，眼中映入的是楚歸然清冷無波的臉。

一縷黑氣從他的身體中飄出來，最後被懸停在楚歸然一旁的靈蛋吸收。

楚歸然收回目光，盯著自已的手看了一會，眼裡波瀾無驚，扯了一個不明意義的笑。

這個時候，在眾人眼裡，這笑就變成了蔑視的笑容，周圍暗中觀察還想來搶的一些修士默默收了心思。

楚歸然也不管這些人怎麼想的，大不了再打一架，他坐到洛璃旁邊的空地上，把靈蛋拿過來仔細端詳了下。

靈蛋乖乖躺在他的手心轉著圈，錶殼的黑氣變得凝實了許多，楚歸然面無表情，心道果然這東西可以吸收魘，還能將魘轉化成需要的能量，就是不知道破殼需要多少能量。

一開始這團黑氣確實很厲害，他也嘗試過去衝破它，可是沒有成功。

直到剛剛洛璃帶著他落地，他才有精力注意手上的東西，這一看發現這團黑氣不知何時已經淡了許多，已經到了快要消失的地步。

這個世界處處透著詭異，能洗去靈力的雨，寄生在人體內的魘，被寄生了死去會變成霧的人，一環扣著一環，樁樁件件似乎正在把事情推向一個未可知的結局。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保持體力，後面還不知道會有多少危險在等著他們。

楚歸然單手掐印，一個結界將兩人籠罩在裡面，抬眼望見不遠處走過來一男一女，男人身量修長，玉樹臨風，相對比，少女就顯得泯然，只是一雙眼睛格外明亮。

如果洛璃醒著就能認出來，兩人正是屠氏兄妹，但清醒著的是楚歸然，他只覺得無趣。

見兩人徑直朝他走過來，楚歸然煩躁的垂下眼眸摳了摳手。

屠鏡原上前拱了拱手，“閣下可是楚族中人？”

楚歸然掀了掀眼皮，沒回應。

屠鏡原也不覺得尷尬，他這人能屈能伸，和胡三他們相處就能看出，見楚歸然不回，就自顧自說道：“在下屠鏡原，小妹屠霜，是南域洲自在門弟子，此番打擾，是有一疑問想請閣下解答”頓了頓，見人還是沒有回應自已的意思，屠鏡原咬了咬牙，繼續問道：“方才閣下拿出的可是未孵化的靈寶蛋？”

聽到這話，楚歸然才抬眼看向他。

自在門這個門派，說沒聽過，那自然是不可能。

自在門是天衍宗下的一個門派，由天衍宗直接掌管，只不過大宗門底下附屬門派眾多，自在門在其中並不算太顯眼，天機閣對自在門的記錄並不多，大多數都是在記錄自在門的那個神器--宿靈燈。

南域洲仙門林立，自在門原本只是萬千仙門中最不起眼的那一批，是因為當時的掌門偶然機緣下契約了神器宿靈燈，才得以依附於天衍宗。

傳聞宿靈燈與世界同生，有著世界最本源的力量，不過具體是什麼作用，其實外界人並不清楚，因為自在門一直對宿靈燈的能力三緘其口，也從未在外界使用過。

楚歸然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他只是覺得有些驚奇，這世上對靈寶的記錄很多是沒錯，可是能認出未誕生靈寶的人，這世上還真沒幾個，畢竟靈寶這種生物，天生天養且能力非凡，如果沒有一點自保能力，出生之前就被修士契約，那這些修士就不必費這麼大勁去找了。

可偏偏，靈寶在誕生之前非常具有迷惑性，甚至有些靈寶在誕生之前可能是一個沒有絲毫靈力波動的凡物。

“你知道這是什麼？”楚歸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懸停在一旁的靈蛋，神情中略帶了一絲疑惑，不過那絲疑惑很淡，所以聽起來反而有點像質問。

屠鏡原沉默了一下，眼神不自覺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屠霜，回道：“其實在下並不確定，只是剛才見這靈蛋不似凡物，故才有此疑問，如果因此有冒犯到閣下的話，請恕在下失禮。”

被一個大自已這麼多的人一口一個閣下叫著，如果是洛璃，早就嘴巴都笑裂了，但被叫的是楚歸然，楚歸然面無表情，甚至有點想冷笑出聲。

他不戳穿，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兩人。

屠鏡原被他看得像是有螞蟻在身上爬，硬著頭皮道：“其實在下來是想問閣下有沒有結盟的打算。”

“如今這裡所有人都知道閣下有一個寶物，雖然暫時被震懾短時間不會有所行動，但如今天快黑了，入夜了過後……一切就不好說了。”

“……”

“閣下雖然實力出眾，以一敵十可能不成問題，但如果這裡所有人合力，閣下恐怕難以應付。”

“哦。”

“……閣下意下如何？”

“不如何，”楚歸然音色淡淡，收回目光，回道，“你也說了覬覦寶物的人不知凡幾，那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也是這群人中的一個？”

屠鏡原原本還有些緊張，聽到這話反而鬆了口氣，“閣下大可放心，我們兄妹二人此番並不是為了這小世界的寶物而來，雖然任務不能告知閣下，但我兄妹二人可以道心起誓，絕不會對閣下動手。”

修士在碎金丹化元嬰之時都會經歷心魔劫，如果道心不穩輕則修為盡毀，根骨盡廢，重則身死道消，這也是金丹期往上的修士稀少的原因。

能以道心起誓，確實算得上很有誠意了。

楚歸然微微點頭。

屠鏡原：“那閣下的意思是？”

楚歸然聲音冷淡：“不結盟。”

屠鏡原：“……”

他還沒什麼表示，一旁的屠霜氣的不行，“臭小子，我哥話都說盡了，別給臉不要臉！”說著手上冰藍色的靈力流轉。

“霜兒！住手！”

屠鏡原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見冰藍色的寒氣直衝楚歸然結界而來，暈開一串冰藍色的波紋。

“絕不動手？”楚歸然冷笑了聲，好整以暇的看向兩人。

屠鏡原面色有一瞬間的難看，但下一瞬就維持住了表情，朝楚歸然拱了拱手，語氣泠然：“家妹並非有意，今日是我們唐突了，閣下不願意結盟也是情理之中，告辭。”說完，就帶著屠霜拂袖而去。

楚歸然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才勾了下嘴角，“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