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雲柚便在謝涼的別院裡待了一月有餘,謝涼是太子,本來就每天忙的腳不沾地,年關將近,宮宴大小事務雖是由皇后主持著操辦,但大大小小的事務還得由太子過目 每天更是忙的腳打後腦勺。

元微作為一朝太尉,自然也閒不下來,宋時鯉去年襲了安定侯的爵位也沒了整日遊山玩水,逗鳥聽曲的空閒,日日埋在公文裡抬不起頭。

若說這一個月閒暇時間最多的,當屬江行,他還未入仕,每日除了練武便是來雲柚這裡同她一起度日。

江行這人看著不似善殺伐之人,他常著白衣,眉眼深邃,倒有幾分謫仙般的清冷氣質。

這日天氣難得放晴,雲柚在屋裡趴在桌子上看宋時鯉給她買的話本子,江行在她對面翻著兵書。

雲柚看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趣,將書本扣在桌子上,撐著臉看江行。

這張臉可比話本子好看多了。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我之前未曾注意,江行,你脖子上為何會有條疤痕?”

江行今天未著立領的衣袍,那條疤痕便露出來一些,落入雲柚眼底。

“是十二年前母親留下的。”

江行將書合上,臉上一片淡然,只一句話便說明了它的來歷。

雲柚聽的心裡猛的一顫。

她想起來了。

江行出生那日,他的哥哥江恩失足溺水而亡。

他的家人將他視作災星。

遊戲裡對江行的過往沒有詳細的描述,所以雲柚並不清楚這件事的存在。

她的手不自覺的收緊,江行自然注意到了她的情緒,輕輕的搖了搖頭,帶著安撫的意味“都過去了,別擔心。”他眼睫微顫“也別害怕……”

他後面的話逐漸沒了聲音,雲柚沒聽清楚他說什麼。

她滿腦子都在想,這麼大的童年陰影,真的能輕而易舉的揭過嗎?

她緩緩的眨了眨眼,嬌嫩的手指輕輕撫上了那道淺色的傷疤,對上了江行有些驚訝的目光。

“江行,教我用劍吧。”

她不想在他們四個人的保護下做個花瓶,她也想有保護別人的能力。

江行沒問她原因,又或許根本不需要原因。

她想做什麼都可以。

考慮到她的身體,江行在院中的梨樹上折了根長枝遞給她,轉身抽出長劍,為她展示了幾個基本的招式。

雲柚像模像樣的來了一遍,與江行的乾脆利落不同,軟綿綿的,似是要點對方的笑穴。

“手臂無力,出手不狠,下盤不穩。”江行一語道明瞭雲柚身上存在的弊端。

這些都在雲柚的意料之內,練劍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雲柚在第二次的練習中便注意了江行給她點出的問題。

經驗是一點點總結的,每一次她練習結束後,江行都會點出不足,雲柚在下一次練習便不斷修整。

但效果還是有些差強人意。

江行的本意是為了幫她總結以便她改正,可現在,這些問題逐漸成為了困住雲柚的枷鎖,她揮劍時注意到了細節問題,卻忽略了整體。

練劍畏首畏尾的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