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媽媽帶著一家人罵罵咧咧地回了家,十分心疼昨天斥巨資給夏果果投資的行頭。一會兒罵邱家母子不是東西,要被關到死,一會兒罵夏果果掃把星,賠錢貨。

夏爸爸默不吭聲地開車,並不阻攔一句。

夏果果突然覺得沒意思,意識又沉浸了學習app。

在這樣的家裡,真的窒息極了。她一定要考的遠遠的,離開這個家。

週末就這樣兵荒馬亂地過去了。

夏果果重新回到了學校。

學校裡,每個人見她都是一張笑臉,偶爾還能跟一個敬仰的眼神對視。

夏果果心裡爽的要死,表面上卻要學霍助,微微笑著走過校園。

她剛走到女寢樓下,就看到了霍助。

霍助是專門等她的。

見到她,霍助似乎還很詫異,說了句,“沒想到你一點事都沒有。”

夏果果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祁蜜找自已麻煩的事情,霍助早就知情。

她問,“為什麼。”

霍助避而不答,說,“你不該打祁蜜。”

夏果果說,“她先要打我。”

霍助說,“祁蜜的爸爸是年級教導主任,學校很多人都知道。以前,有個女孩子舉報祁蜜校園霸凌,後來,祁蜜沒事,這個女孩轉學了。聽說最後是去了一個職業院校,後面和小混混早戀了。”

霍助盯著夏果果的臉,慢悠悠地說,“女孩的父母,當時跪下來求祁蜜的爸爸,但是祁蜜的爸爸說,違反了學校的規章制度,就要受處罰。女孩調走之前,說祁蜜一定會有報應。可是祁蜜好好的,那個女孩卻是像受了報應一般,人生下滑。”

夏果果說,“不到一年,時候未到。”

霍助卻好像聽到了一個笑話一樣,哈哈大笑了兩聲。笑聲清朗,傳出去很遠,惹的不遠處的幾個路過的女孩不停地張望過來。

這樣陽光、開朗的一個男孩,卻在慢條斯理地說出毒蛇吐信一樣陰暗的話,“你看不懂嗎?報應,是留給沒有力量的人的。有實力的人,哪裡都會活的風生水起;而沒有力量的人,到哪裡都會任人宰割。”

夏果果並不害怕,只是問,“為什麼突然坦白。”

霍助笑眯眯地回答,“本來是要看看你有多慘的,現在麼,只是好心提醒啦。”

霍助的手伸到了背後,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他像以前每一次一樣,自然地誇獎夏果果,“夏果果,你很聰明,你是我見過學習上最有天賦的同學,但是你為什麼要去打祁蜜同學呢?你不該打她的。”

夏果果沉默不語。

霍助又說,“如果你不打她,現在你的成績已經提升了這麼多,將來,一定可以考一所好大學。你後悔嗎?做出了影響自已前途的事情。”

夏果果說,“我沒有打她,你為什麼冤枉我?倒是祁蜜帶了一幫人來找我,還好我幸運,跑掉了。霍助,我很害怕,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霍助有點傷心的樣子,“我跟祁蜜一個班級,看到她傷口,就去問了,我關心你,才來提醒你,希望你迷途知返。”

夏果果又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才捅破了窗戶紙,說,“霍助,錄音可以關了。我沒有做過打人的事情,也不會被你引導著繞進去承認自已沒做的事情。如果你要對別人有個交待,那段對話應該夠了。可是霍助,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不明白,你才是有大好前途的那一個。”

霍助的笑容漸漸淡下來,他沉靜地看著夏果果。

夏果果的臉上沒有怨懟,只有不解。

這和其他人反應都不一樣。

霍助沒有直接回答夏果果的問題,又講起了其他人的故事,“我有一個阿姨,她考上了很好的大學。但是家裡沒有錢供她上學。她們家借了一圈的錢,才湊足了第一學期的學費。

這個阿姨後面也再也沒有要過學費,回家的時候,一次比一次光鮮亮麗,也越來越漂亮,她在一群女人中間,總是很奪目。

於是,當她考公務員,考回家的時候,她的樣貌、職業、學歷,讓她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個很有錢的商人家庭嫁進去。雖然出生貧寒,但是她落落大方,任何場面都不怯場。家人朋友,都很喜歡她。

其實,她在大學做過一些錯事,透過這些事,她才得到了錢。這些事情後來被她丈夫發現了。可是這樣溫柔善良的一個女孩子,一定是不情願的,只是為生活所迫。所以她的丈夫幫她隱瞞了下來。

如果按照你們的標準,這個阿姨在大學的時候就該被釘在恥辱柱上,一輩子抬不起頭。或者應該勤勤懇懇的去打零工賺學費,跟一個996的老公結婚一起當社畜。

可是現實是,她做了讓社會不恥的事情。她得到了遠比別人多的資源和更好的生活。她甚至改變了自已的階級。”

霍助問,“你說,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難道被規訓的循規蹈矩的人都是對的嗎?循規蹈矩的人,遵守的是世俗的道理,還是那些既得利益者定的規矩?

中規中矩的人出生在泥裡,就會一直在泥裡,絕不會去爭奪更多的的資源。這就是人想要的。他們想要自已和子孫永遠富貴,永遠有牛馬驅使。

那個阿姨,看破了一切,得到了更多。”

霍助的故事講完,然後微微一笑,禮貌的道別,“提醒,我已經帶到。希望接下來的風雨,你有所準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