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像是沉睡了一夜後甦醒的嬰兒,處處都顯現出朝氣與活力,好像太陽昇起的那一刻,什麼都可以重新開始。

可是王玉梅卻伸伸懶腰,一身疲憊,昨晚受了點驚嚇,又想了一夜的事,導致精氣神有些不佳,整張臉都是耷拉的。

“夫人,該洗漱了,”一丫鬟步履輕盈,徐徐走來。

“早起不知道是誰夾了封信在門口,見您未起,就先收著了。”

“喏”春燕從懷裡掏出一封紋絲未動的信遞給她。

王玉梅顯然做賊心虛,她不知信裡什麼內容,生怕是有人發現了她的秘密來揭穿她的,迫不及待的硬生生一把搶過。

映入眼簾的是“喬氏假孕”四個字。

王玉梅剛剛還半死不活的樣子突然像被打了雞血一樣滿面春光。

“喬清暮居然是假孕?哈哈哈”她如瘋子一樣把信揉成團,笑容有些扭曲,她被喬氏肚裡是男孩的事情折磨的食不下咽,寢不能安穩,這回終於可以嚥下一口氣了,但是隨即神情又突然緊張起來。

“不對,是誰?為什麼會知道喬氏是假孕,又是誰放在這裡,其中動機又是什麼?”

她開始冷靜下來,這件事確實不能輕舉妄動,如果這封信是假的,我突然跑去老爺那裡告發,不免會落得個妒婦的名聲,還會導致老爺往後對我的看法不一樣。

也有可能是喬氏自導自演,為的就是讓我自已辯不清真假,一時衝動,到時候她真的有孕,那我弄這一出不是變成跳樑小醜,得不償失,爬的高,跌的慘。

她心裡一直在盤算著。

倘若事情真的屬實,那麼喬清暮好日子也算到頭了,誰都知道,在這座府邸,欺上瞞下意味著什麼,更何況還是藉著有孕恃寵而驕。

區區一個姨娘說難聽點比通房丫頭好不了多少,居然不把她這個二夫人放在眼裡。

說到為什麼始終還是個二夫人,王玉梅更是鬼火不打一處來,自白雨陌走後,她一直想喧賓奪主,成為府里正宗的當家主母。

就算後來填房,老爺也只讓她做二夫人,那麼寶兒貝兒永遠都是庶出,低人一等,真搞不懂洛建文心裡到底怎麼想的。明明對白雨陌只有利用沒有感情,那麼她走後,為什麼還是給她保留了原先夫人的位置?明明從小對那個洛寒兒只有厭惡沒有喜愛,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看她的眼神已經如從前不同了。

想到這些王玉梅一臉憤怒,自已也為他任勞任怨二十年了,終究還不過是個二夫人。

都等著吧,等收拾了喬清暮,咱們再一個個來!

她神情陰狠,巴不得立馬所有人都臣服在她腳下。

——

“小姐,你猜接下來王玉梅會怎麼做?”院子裡鼕鼕邊給洛寒兒遞個橘子邊問。

“她是個聰明人,在這種勾心鬥角的環境下生存了十幾二十年,地位依然悍然不動,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我們且看吧,無論她怎麼做,對我們來說都是有利無弊。”洛寒兒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夏夏一臉懵逼,聽也聽不懂,也插不上一句話,就自顧自的擺弄手中的玉佩,時而哈哈氣,用袖子擦一擦,時而放在眼睛上對著陽光,然後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咦,夏夏,你哪弄的,還挺好看。”鼕鼕怕冷落人家,一把搶過來假裝觀賞,給她緩解尷尬。

見她倆打趣,洛寒兒也藉機打趣道:“莫不是哪個情郎送的定情信物?我們夏夏遇良人了?”她們故意一唱一和。

“什麼呀,這是我撿的,嗯,也可能是別人送的,反正就是記得好小的時候,模模糊糊我自已也記不清具體是怎麼來的,後來就一直戴著。”她像是回憶,接著又搖了搖頭,確實是什麼都想不出來。

這塊玉佩只有半個巴掌大小,通體溫潤,上有雙龍盤旋爭大日之雕刻!而那枚太陽突出少許,上點紅漆,輕輕的撫摸上去,會發現那太陽竟然不是紅漆點上的顏色,而是古玉本身那一處便有著的雞血紅,反面則寫了個“墨”字,剔透晶瑩,很是漂亮。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洛寒兒仔細掃了一眼,然後示意夏夏給她好好瞧一瞧,”她皺眉“好熟悉的感覺,可是究竟是哪裡見過?”

思索片刻又微微一笑,“可能是平時夏夏把玩的時候瞧見了吧,”反正也記不太清,只是剛剛有一瞬間感覺圖騰有點熟悉,她順手又遞還了夏夏。

“這麼貴重的東西以後還是不要在人前玩了。以免落得歹人之手,惹來禍端。

“哦,”夏夏反應有些遲鈍,慢慢的應聲收起。

“果真是胸大無腦!”

夏夏故意挺直身板,“哪裡有哪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