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南,你想幹什麼!”這麼近的距離,她全身都好像軟了下去,再沒了往日的囂張氣焰!連著說話語氣都柔了許多。

“阿黎。”他聲音低沉,極具磁性,讓人忍不住想要湊近。她盯著他的眸,不行,不可以,不能看他。他的眼睛好像自帶魔力般,可以將人拉入他的沼澤,陷入他的深淵,讓人無法自拔。

“不管你經歷了什麼,不管你是寒兒還是阿黎,都是我的妻子,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往後,說什麼都不會再放開你的手。”他將她的手握於掌心。

他確實很有魅力,如果他們之間沒有隔著血海深仇……很快,陌黎打斷自已的思緒。儘量剋制胡思亂想。

“沈江南,你放開我!”她想要掙脫,卻又不想掙脫。

“我喜歡你叫我全名。”他笑容痞痞的,力道更重了些。

“是因為她也這樣叫你是嗎?”陌黎停住手上的動作,與他四目相對。

沈江南只是微微一笑不說話。

她突然感覺自已說話很不對勁,為了緩解尷尬。她將身體往後退了退。“你能不能下去,這樣很擠,我不喜歡這樣。”她又推了推緊靠著的男人,因為他的呼吸心跳都感受的一清二楚,這種氣氛太曖昧了。

“以前睡下面,是我主動的,因為不確定,現在我睡上面,是我要求的,因為我確定。”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睡不睡?不睡我睡!”她坐起,指著地鋪示意他下去。

“好啊,換換也好,我睡了幾個月,渾身難受,也應該輪到你了。”

見陌黎下了床,沈江南將自已手腳伸展開來鋪滿了整張床,“哎呀,某些人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放著這麼大的床不睡,睡在地上又硬又涼。”他假裝閉目養神。一副賤兮兮的模樣。

陌黎有想衝上去咬死他的衝動,她以為他會下去的,沒想到這個男人一點風範也沒有。沒辦法,現在只能是自已挖坑自已跳。

突然,狂風肆虐,只聽見風吹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

很快,風夾著雨星,像在地上尋找什麼似的,東一頭,西一頭地亂撞著。突然雨劈劈啪啪地下了起來。越下越大,就像瓢潑的一樣,一陣風吹來,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風吹得如煙、如霧、如塵。

轟隆。”突然電閃雷鳴,暴雨瘋狂地下著,明亮的閃電像銀蛇一樣在空中穿梭,一次又一次地照亮了整個屋子,轟隆隆的雷聲震耳欲聾,好像可以把任何東西震碎。

陌黎心跳加快,抓起被子捂住頭,不想把此刻的狼狽展示出來。每到雷雨季節,她都藏在被子裡,一身冷汗,直到風平浪靜。

她自已也不清楚具體為什麼變成這樣,除了在燕奇一年的記憶,其他什麼都不記得了。父親告訴她因為孃親死後,自已便得了失心瘋,有段時間誰都忘了,不僅會傷害別人,還會傷害自已。

沈江南看著躺在地上的女人,他現在越來越確定了,只是她為什麼會忘記以前的事,燕奇人收留她然後又大費周章把她送回來,到底意欲何為?

雷聲越來越大。陌黎感覺整個地面都隨著雷聲而震動,久久無法平息自已,整顆心都在徘徊,流浪,卻一時找不到出口。

沈江南三步並作一步走,掀開被子,躺在一角,將捂住耳朵緊閉雙眼的女人抱入懷裡,一隻手在背後不停安撫。嘴裡低念著。“不怕,不怕。”

他不管她現在什麼身份,接近自已的目的又是什麼,只要她要,只要他有,哪怕要的是自已的命,也給她。

陌黎靜靜地躺在沈江南懷裡感受他傳來的體溫,怦怦心跳聲好像蓋住了此刻的驚恐雷聲,她好似找到了從未有過的歸屬感,這一次,她沒有推開,不想拒絕。

孃親,我要孃親。”鼕鼕夏夏輪流抱著哄著,但是小米粒就是不睡覺。哭的滿頭大汗。板栗見狀也跟著哭了起來,他們每次都這樣,只要一個開始鬧了,兩個人就像事先商量了般同一時間哭起來。可能這就是雙生子之間的感應。

“米粒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每天都好好的,一覺睡到天亮。”夏夏抱著米粒抖動著雙手,希望把她快點哄睡去,現在就算想帶她出去走走都不行,畢竟外頭太黑,伸手都不見五指,她瞧瞧外面,將簾子擋的更加嚴實。

“你看,下這麼大雨,難怪剛剛一陣悶熱。”說話期間她還不忘邊哼著調調抖動手腳。

“睡了睡了。”看著米粒淺淺合上的眼皮,她興奮地對著鼕鼕小聲道。因為她的手真的好酸,又熬了一夜眼皮都在打架,她好累,好想睡。

剛想放到床上。她又開始嗚咽,並試圖用手掩蓋她的痛苦,她那不時的啜泣變成持續不斷的低聲哭泣,她眼睛緊閉著,用牙咬著自已的拳頭。像是在隱忍。嘴裡時不時蹦出“孃親。”

“發燒了,鼕鼕你摸一下,是不是有點燙?”夏夏貼著小米粒的腦門,畢竟剛剛天氣悶熱,又哭了那麼久,不太敢確定。只覺得抱著她的那隻手都已經升了溫。

“這哪裡是有點,分明是好燙,找王爺,叫太醫!”

“王爺。”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裡面的平靜。陌黎從他懷裡掙脫,她剛剛在幹什麼?居然還特別享受那樣的溫存,差點進入夢鄉。她拍了拍自已的臉,試圖讓它更清醒。

“怎麼了?”陌黎清了清嗓子。

“王妃,米粒郡主生病了,好燙,一直哭鬧著要孃親。”

一聽米粒不舒服,不止沈江南快速坐起,陌黎也坐不住了。她說要孃親?可能是因為白天抱了她,讓她產生的錯覺。

她二話不說冒著雨朝她們房間跑去。沈江南站在門口,知她怕雷電,本想拿把雨傘,然後一起過去瞧瞧,沒想到她會那麼急,竟然將恐懼拋之腦後。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感覺,他會心一笑。或許不管換成什麼身份,變成什麼樣子,最終都逃不過血濃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