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同學,我吃飽了,我們走吧。”

安瀾心點了點頭。

“好,老闆,結賬。”

於是高相秋便看著安瀾心從書包裡的一個小袋子中掏出了一堆錢,有五塊的,有十塊的。

也許安瀾心也覺得這樣很尷尬,她一直默默著低著頭數錢。

高相秋和老闆都沒有對此表態。只是高相秋看著這個身世悲慘的女孩,不知道該說什麼。

隨後兩人離開了飯店。

天色也暗的很快,畢竟這已經是秋天甚至快冬天了。

兩人就這樣慢慢地走著。

“安同學,我有個不是很禮貌的問題。”

“嗯?”

“你的家裡,算困難嗎?”

高相秋的這一句話,彷彿徹底觸碰到安瀾心心裡的自卑。

她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想說......”

“你也看不起我,對吧?”

“絕對沒有!”

高相秋很是堅定的否決了這個問題。

“我想說的是,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我可以幫你。”

“你憑什麼幫我?為什麼幫我?”

安瀾心轉頭看著高相秋,此刻的高相秋也意識到這一點——對啊,我憑什麼幫她?為什麼幫她?

他和她不過是萍水相逢,高相秋甚至一開始是準備袖手旁觀的。只是覺得這些小混混罵的毒,出手教育一下。

包括處理問題,這都是校長和高大立在處理,他只不過是因為一時腦熱選擇了闖下這個禍。

“我只希望你能知道,我父親本不該死,只是因為他是個英雄,他選擇奉獻了自已。”

安瀾心的眼睛,彷彿是天生就在儲藏著憂傷。

本來是一個極漂亮的女孩,卻是將所有心緒都藏起來,如此沉重的包袱,也讓她的眼角時常低垂,她的這張憂鬱的臉,時時刻刻都在訴說著她的辛苦。

晚風吹在安瀾心的髮梢,高相秋嘆了一口氣。

“我要回家了。”

“等等。”安瀾心卻叫住了他。

“再陪我走一段,好嗎?”

“不好。”

也許人留在這個世界上,都有存在的理由,有些人不在了,是因為,他們已經找到了自已的理由,並且貫徹下去。

高相秋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可以讓他做得到幫助每一個人,心裡的同情已經是他最大的幫助了,這樣的幫助,是不是很諷刺呢?

如果自已再繼續和安瀾心走一段,這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

自已也不過是生死門前的僥倖客。

高相秋無法忘記,那一天,他看到了自已的病歷單,並且看到了人朊病毒病這扎眼的五個字,以及逐漸不好使的腦子,有時候莫名其妙摔倒的自已。

自已不過才是一個普通人,又有什麼資格去救別人?

隨後,被拒後的安瀾心並沒有就此離開,又像之前一樣,默默跟著高相秋。

......

就這樣又走了一段路,天色已晚,八點半的縣城,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

安瀾心的身材也引來了很多人的注視。其中不免有幾個流氓。

“哎哎哎?小妹妹,別走啊,大晚上的一個人走多不安全。”

“是啊是啊,跟哥走吧,哥帶你去別的地方玩。”

安瀾心甩開了兩人的髒手。

“媽的,好臉給多了!”

這流氓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安瀾心的臉上。

高相秋回頭,拉著安瀾心就跑,安瀾心步伐踉蹌,拖著走更慢了。

氣的高相秋也想給她一巴掌。

君子無罪,懷璧其罪。地雷大本來不是安瀾心的錯,但是她卻不懂得保護自已,彷彿一個嬰兒拿著百萬現金進黑賭場。

“大哥,他倆跑了!”

“追啊!問我幹嗎!就這種地雷大的學生,要是貢獻給老大,肯定獎勵我們啊!”

這兩個流氓也追著兩人。

......

過了半小時,漸漸的,兩人跑進一個沒人的小巷子裡。

安瀾心氣喘吁吁,汗流浹背。

一旁的高相秋捂住了她的嘴,這也讓安瀾心面色潮紅。

他一隻眼半露著檢視情況,看到外面確實無人後,兩人便從巷子裡出來。

“真不讓人省心。”

高相秋也累的半蹲著,恢復體力。

此時他腦海中彷彿有什麼一閃,隨後聽見了一個人的聲音。

“老大,就是她,我們把他們堵住了。”

隨後路上便出現了三個人。

除了那兩個流氓外,一個身高不高的侏儒,穿著西服正色眯眯地看著兩人。

當看到地雷鼓鼓的安瀾心,猥瑣的侏儒便不再掩飾自已的噁心。

“對對對,要的就是這種。”

此刻高相秋卻是把她擋住。

“又矮又瘦穿西服像壽衣的那個哥布林,給我滾開!”

這一句話沒有惹怒侏儒,卻是把兩個流氓惹怒了。

“大膽,你竟然敢對老大這樣說話!”

“老大,給他見識一下你的神力!”

高相秋笑了,這兩個成年人居然要聽一個身高不夠一米三的侏儒的話。

“哥布林,是什麼意思?”

“就是在罵大哥你又矮又醜啊!”

“嗯?!”

下一秒,高相秋感受到了無與倫比的燥熱。

而那兩個流氓就更逆天了。

“老大!老大!”

兩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鎖住了侏儒。

另一邊的安瀾心則是拉起高相秋就開始跑。

侏儒也是被自已氣笑了。踢開兩個流氓,繼續追兩人。

......

“不行了,我不行了。”

高相秋大口喘氣。

“我真的,不行了!”

本來安瀾心就不擅長運動跑步,加上自已身材過於好,本就吃力,身後又拉著這個中了手段的高相秋。

就算侏儒腿短,但是就這樣的速度,也追上了。

“啊!”

心亂不可分。

一個不小心,安瀾心摔倒在地,她知道這人的身份,但是自已也無能為力。

此時的高相秋徹底昏迷。

他的潛意識回到了那片花園中。再次起身,他的身邊正有一隻羊。

一旁的無眼羊怪本身正在安靜地聆聽催眠曲,被高相秋這樣打擾自是不悅。

一角頂來,高相秋肚子直開一個口子,鮮血噴濺。

......

此時的侏儒正要對安瀾心下手。

“啊!!!!!”

本來高相秋昏迷當場,此時卻是一聲大喊!

同時,侏儒不得不退後幾步。

他認出來了,這是東方的神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