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沒發現?”老夏皺了皺眉,這可不是什麼普通的小事,這可是個活生生的人啊,她不明不白的來到你床邊跟你共度一夜,你竟然連她沒有衣服都沒發現。

“我哪知道,當時我看到她我都嚇傻了?我以為我昨晚斷片幹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蕭楚說的時候那急躁的樣子讓老夏覺得有些好笑,而那個女子則雙手抓在沙發的靠背上,歪著頭看著他倆。

“總之,我們先搞清楚這個女的是誰吧,你醒了這麼久就連問都沒問?”老夏有點難受,本來這事和他八竿子打不著邊,可誰讓自已犯賤非要來看看這個二貨基友呢?

“我問了,但是她好像是個啞巴,什麼都不會說,就一直死死盯著你,你去哪她就跟到哪。”

老夏拉著女孩,讓她坐在沙發上,他調整了一下心態,用自已那自以為比較有親和力的笑容問:“小妹妹,你能告訴哥哥你是誰嗎?”

蕭楚捂臉:“大哥,你這一聲小妹妹也太猥瑣了吧,而且你確定人家就是小妹妹嗎?萬一是天山童姥降臨怎麼辦?”

“你別打岔行不行,我這可是在幫你。”老夏皺了皺眉,這丫頭一直目不轉睛的看著蕭楚,壓根沒有搭理老夏。

“你來問吧。”老夏有些無奈,他起身示意蕭楚跟他換個位置,蕭楚愣愣的坐到女子面前,有點不知所措的搓搓手。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蕭楚不敢跟這個女孩對視,只能低著頭,像一個正在相親的靦腆青年一樣。

女子沒有說話,伸出細長的食指在桌面比劃出兩個字:

奈何。

“奈何?”老夏摸著下巴思索著,這名字怎麼感覺有點像網名啊,不會是老蕭在網上勾搭的妹子,結果跟人家不聯絡了,人家妹子氣不過,一夜之間來找老蕭討個公道。可是,這討公道討到床上來?老夏越想越覺得老蕭不簡單 。

蕭楚看著老夏賤兮兮的樣子,就知道他那腦子裡沒藏什麼好屁,他不想在這些事上浪費太多時間,他夠累的了,於是讓他直入主題,老夏也不再墨跡,開門見山道:“這女的你打算怎麼辦?”

蕭楚一時啞口無言,他的確沒想過該怎麼辦,確切的來說他就沒想過這麼扯淡的事會落在他頭上,天上掉下個林妹妹這件事是個男人都想過,可是一旦遇到了就顯得格外頭疼。

老夏拍了拍蕭楚的肩膀,順勢將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兄弟,我知道你為難,所以我給你分析一下。現在情況是,這個女的我們不知道她什麼來路,我們甚至不知道她怎麼來到你家的,對吧?”

蕭楚點點頭,老夏繼續說:“這個房子是你租的,而且你也不可能總讓她待在屋裡,你肯定要讓她出去的,到時候你跟你房東和附近的鄰居怎麼說?是你新交的女朋友?”

蕭楚有點猶豫,奈何雖然不會說話,可人長得漂亮,估計沒人會拒絕這樣子的女朋友,可老夏卻否定了他剛剛說的想法。

“不可能的,別想了,你連她怎麼來的都不知道,她現在就是個燙手山芋,如果追查起來,你知道她家住哪裡?父母是什麼工作的?她身上連件衣服沒有,更別說手機這些能證明身份的,簡單來說,你根本不瞭解她,你如果把她帶到身邊,麻煩的只有你自已。”

“要我說,你趕緊把她送出去,交給警察,到時候警察查出來了,真把你當做人販子你該怎麼辦呢?”

蕭楚沒有說話,他明白老夏說的自然是有理,如果按照理性判斷,顯然老夏的提議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就當蕭楚準備開口說“好”的時候,他感覺自已的手被什麼東西給抓住了,蕭楚愣了愣,抓住他的手的人,正是那個啞巴奈何。殊不知,正是她的這個舉動,徹底改變了蕭楚的想法。

“老夏,我明白,但是我拒絕。”

“為什麼?”老夏不理解,“這對我們來說是最簡單,最理智的方法了,你難道被她的美色給蠱惑了?”

蕭楚搖搖頭:“的確,你說的方法確實是經過思考後最理性的方法了,可是老夏,你知道的,我不是什麼理性的人,從來不是。”

蕭楚說的時候語氣堅定的如同一塊磐石,老夏盯著他的眼睛,他還想說些什麼,可他放棄了。他和蕭楚認識這麼久,蕭楚的脾氣他最是清楚,別看他平常跟個軟柿子一樣,可一旦打定主意,那是比倔驢還倔,十頭驢都拉不回來。

“你決定了?”

蕭楚點頭。

老夏不再多說,空氣裡充滿死一般的寂靜。

“咚咚咚,咚咚咚。”

一陣敲擊聲打破了沉寂,聲音迴盪在客廳裡,讓每個人心裡都繃上了一根弦。

“是誰?你今天有客人要來?”老夏看了看錶,時間九點三十多,這麼早就有人來拜訪,不對吧?

蕭楚搖搖頭,隨後他似乎想起來什麼:“你不是說昨天那個壯漢要來嗎?會不會是他?”

老夏尷尬的撓撓頭:“兄弟,那個騙你的,你昨天被打了後,他們鳥都沒鳥你就走了。”

蕭楚並沒有太多的難過,他明白,自已其實並不會被太多人同情,自已的親生父母都不要他了,他怎麼可能指望一個把他當作臭流氓的陌生人對他施以同情。

想著想著,他來到了門口,從貓眼看去外面並沒有人,這讓蕭楚不由得有些提防。他將防盜鏈釦上,開啟門後雖然只有一道縫,可對蕭楚來說足夠了。

房門外並無任何人,像是某個孩子的惡作劇,蕭楚關上門後,老夏詢問情況。

“沒什麼,應該是某個小孩的惡作劇,現在的小孩真是討厭。”話是這樣子說,可老夏聽出蕭楚其實是鬆了口氣的。

“你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嗎?就一個烏龍把你嚇成這樣子,你這樣子說實話,我真的不放心。”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蕭楚說的時候面無表情,可是從他的聲音裡,老夏聽出了決心。

“媽的,這傢伙是中了美人計了嗎?為了個女人至於這麼拼嗎?”

老夏不敢當著他的面說,只能在心裡嘀咕,正在他嘀咕著,空氣裡又傳來了詭異的敲擊聲:

“砰砰砰,砰砰砰。”

“媽的,誰家小屁孩,沒完了是吧。”蕭楚有些生氣,剛打算衝出去來個現場逮捕,卻被老夏拉住了。

“不對,蕭楚。”老夏說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蕭楚這才發現老夏本來皙白的臉變得更加慘白,慘白的像是一具枯骨。

“怎麼了?”

老夏指了指臥室,他的手抖的像是得了帕金森,就連嘴唇也有些哆嗦:“聲音,聲音是在臥室傳出來的。”

“你在說什麼?”蕭楚聲音很大,像是在為自已壯膽,敲擊聲再次傳來,蕭楚確信,老夏沒有騙自已,聲音真的是從臥室那邊傳來的。

“媽的,什麼鬼,我家在二十二樓啊。”蕭楚聲音有些崩潰,此時他的腦海有了畫面,一個不知是什麼的東西趴在二十二樓的窗外,他可能有著長長的舌頭,嘴角裂開到臉頰兩側,用著一個乾枯的手臂敲擊著窗戶。

“你要不要去看看?”隨著敲擊聲的持續,老夏原本只是胳膊打著哆嗦,可現在連腿都開始發軟,像是剛剛坐完過山車一樣。

蕭楚十分抗拒,這不擺明把自已往火坑裡推嗎?

“沒事,他應該也進不來,我把窗戶鎖了,只要我們不出聲,安靜點就....”

話未說完,只聽到臥室傳來了窗戶上的鎖被開啟的聲音,緊接著就是有什麼東西推開了窗戶,蕭楚嚇傻了:“靠,這傢伙這麼厲害,竟然還會自已開窗?話說既然會開窗為什麼要敲窗呢?這東西難道這麼有禮貌?”

蕭楚自然是害怕的,他一害怕嘴巴就會閒不住的亂說,好像自已每說完的一句,就會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句。

臥室雖然陽光明媚,但詭異的聲音讓這個房間充斥著一股危險的氣息。臥室還是那個臥室,沒有任何改變,就好像一個獵人精心佈置了一個陷阱,等一隻小白兔歡快的跳進去,最後死在陷阱裡面。

屋裡不安全了,老夏用力的拽了拽蕭楚,示意他清醒點。

“聽著,我們必須逃出去,不然我們隨時可能成為那怪物的口糧。”老夏雖然聲音很低,可那種急迫感讓蕭楚不由得提心吊膽起來,蕭楚拉著奈何的手,像開了靜音鍵一樣儘量不發出聲響,朝著門口走去。

就在他們快摸到門把手的時候,臥室終於有了響動,一個身影探了出來,那是一個長的像人的奇怪生物,他沒有清晰的五官,身體冒著黑色的火焰。

“那是什麼啊?”老夏最先發出嘶吼,那是一個超出他認知的生物,確切的來說他連是不是生物都不清楚,因為那個怪物全身透明,像是一個冒著黑火的人形怪物。

那團人形黑焰上的火焰流速極慢,像是一隻年老體衰的烏龜,可是蕭楚等人要逃跑的時候,那團黑焰卻以極快速度來到蕭楚面前,蕭楚拿出早就攥在手裡的水果刀狠狠戳向那團黑焰。

沒有命中,黑焰巧妙的散開避開了蕭楚的攻擊,緊接著他像提溜雞仔一樣將蕭楚提起,隨後輕輕的一甩,蕭楚撞在門上發出轟鳴的響聲。

黑焰並未搭理蕭楚,而是轉頭看向奈何,此時的奈何還像一塊木頭一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對眼前的危險置若罔聞。

黑焰一步步的靠近奈何,蕭楚有些慌了,情急之下大喊一聲:“快跑!”

奈何沒有回應,那聲快跑也像石沉大海般消失了。

沒人阻止了嗎?蕭楚絕望的趴在地上,那原本緊握的雙手也鬆弛下來,他的眼神充滿悲傷,像一隻待宰的羔羊。

“砰砰砰,砰砰砰”又是熟悉的敲擊聲,只是這次敲擊聲不一樣,這次是真的來自門外。

蕭楚抬頭,敲門聲持續著,並且還帶一聲“開門”。

聲音不大,雖然門對聲音的傳播有所削弱,可蕭楚還是聽出來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媽的,賭了。”蕭楚咬咬牙,他把希望寄託在門外那個女人的身上。門開了,一個清秀可人的臉龐跳入蕭楚的眼簾,她衝蕭楚點頭微笑,隨後看向那團黑焰。

黑焰像是感覺到了威脅,它不再向奈何逼近,而是將視線轉移到女人身上,女人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劍,劍看上去很普通,只是那泛出的寒光讓蕭楚心裡一顫。

黑焰身上的火焰不斷膨脹,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老夏離黑焰只有三步遠,可是他並未感受到任何熾熱的灼燒感。

黑焰一個箭步衝向女子,那原本無形的手臂末端像是長出了拳頭,拳頭以摧枯拉朽的力量向女子揮去。

女子並未躲閃,只見她的手臂微微一抬,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隨後直直的刺向那團黑焰。

“小心,那團東西你打不.....”到字還未說出口,那團黑焰發出了悽慘的叫聲,它的手臂斷了,掉在地上掙扎了幾秒鐘後散作一片灰塵就消失不見。

短短兩分鐘,蕭楚的世界觀就迎來了兩次改變。他躲在女子身後盯著那團正在痛苦掙扎的黑焰。

黑焰叫聲悽慘,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可女子並未因此手下留情,她的劍劃過那隻黑焰的脖頸,莫約過了兩三秒,黑焰的脖子完美的與身體分開,隨後化作塵埃消散在空氣中,只有一團白色的光在空中閃耀。

女子輕輕一勾手,那團白光很聽話向她飛去,然後安穩的落在她的手上。

“沒事吧?”女子笑了笑,原先的那股肅殺之氣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女子只是笑著看著蕭楚,與之前威風凜凜的樣子判若兩人。

蕭楚剛想搖頭說沒事,可是背後劇烈的疼痛還是讓他無法逞能,在女子的攙扶下蕭楚勉強起身。

“多謝了。”蕭楚說的有些勉強,此時他呼氣吸氣都有一種莫名的刺痛。

“剛剛那個是什麼?”老夏將蕭楚扶到沙發上,心有餘悸的說。

“神。”女子說的很輕鬆,輕鬆到讓蕭楚感覺自已聽錯了。

“啥?”

“神,就是我們以為的那些無所不能的能夠掌管一切的神。”

“神長這個樣子?不應該是手上有一把拂塵,眉毛和鬍子又白又長的?怎麼是這種不人不鬼的樣子?”蕭楚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

“神其實是我們給這種生物的一個定義,至於是不是神,我們也不知道。”女子說著將手裡的白色光點展露在蕭楚眼前,“看到這個了嗎?這個就是神識,每個神都會具備的,就像我們的靈魂。”

蕭楚有些驚歎,他正想感嘆眼前這位女子的武藝了得的時候,腦海傳來一陣聲音:

“神識?這玩意也配叫神識?一個殘魂的碎片罷了。”

“誰?”蕭楚莫名其妙的呵聲讓大夥一愣,老夏躺在沙發上,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有氣無力:

“怎麼了?又幻聽了?”

蕭楚點點頭,從小到大他就經常聽到一個很奇怪的聲音,聲音很真實但是說的話語時常莫名其妙,蕭楚並未搭理,只是剛剛的話明顯有些奇怪,就好像他聽到了自已的對話一樣。

“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吧,我叫路淼淼,斬神會核心成員。”路淼淼笑道,“其實我來這裡是有任務的,那就是帶你們加入斬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