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比熊老爺還有錢?真的假的?”

風間㹳指了指自已,感到不可置信。

白刃撓撓頭,略顯疲憊地說:“你帶回來的那根半禿的羽毛,除了操控北境翼族在劃分給他們的管轄區裡,他們自已佈置的結界這個功效之外,裡面還有地契和契約。”

谷荒離羨慕地說:“不錯,有了這根羽毛,布吉島北部沿海的那塊兒地都歸你啦!那兒甚至還有座通往雪狐島和北境的港口,布吉島上可就只有兩座港口能通向北境呢。”

風間㹳疑惑道:“呃,拿著羽毛就能成為那塊地的主人,有這麼簡單?”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白刃揉著自已的眼睛,說道:“但羽毛已經登記了風間㹳的血氣,那就是你強行催動血氣的原因吧……看來是經過了正規途徑的轉讓,接下來只要去布吉島的商會總部一趟,完成登記,那塊地就正式屬於風間㹳了。”

“哦……我要那地幹什麼?”

谷荒離憤憤不平地說:“笨蛋啊!先不說肥的流油的港口,只把極端氣候和風景線當做景區開放,小老弟你這輩子就吃喝不愁啦!”

“這樣就能還上雪狐毯和那頓飯的錢了嗎……等一下,我的雪狐毯呢?”

風間㹳這才想起來自已的毯子沒帶出來。

“抱歉,當時情況緊急,你帶出來的只有這三件東西……唉,到時候我去幫你問問吧,谷荒離,把你販賣雪狐毯的發票給我。”

“原來買東西還有發票的嗎?”

“小老弟你在說什麼呢,發票是商家持有的啊,用來證明販賣物件的憑證,不過買家索要副本的話商家也有必須提供的義務。”

谷荒離說著,不急不慢地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白底黑字的票據。

“這裡的發票是這種東西?差異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另外……最麻煩的是。”白刃看著風間㹳,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北境於三日前和大陸斷開了所有的聯絡,至今都聯絡不上,但北境翼族在那之前,提前釋出了不追究雪凜館被毀責任的宣告,而遺失物也不追回,還對外宣稱說‘持有契約者擁有代表北境翼族的權利’……麻煩死了,又給別人甩下一堆爛攤子。”

谷荒離也嘆道:“能預測天機,預算未來就是能這麼任性,你拿北境翼族有什麼辦法呢?”

能預測天機,預算未來?風間㹳仔細思考起來。

盜賊團是收到了北境翼族獸人迴歸的訊息後才會去雪凜館闖空門,應該只是為財。黃虎獸人則是奔著北境翼族的獸人去的,看上去像是想捕抓落單的北境翼族獸人,但這就有了矛盾的地方。

盜賊團收到的是北境翼族已全部撤離的訊息,但黃虎獸人收到的卻是北境翼族的獸人可能並未全部撤離的訊息,前者是正確的,那麼黃虎獸人的情報源就顯得可疑了起來。

另外,在雪凜館接待自已的彩雲曾說要回到北境提早做準備……準備什麼?

她所說的來接自已的人,是青鸞王還是白刃?

若是北境翼族有預算未來的本領,三撥人,自已,盜賊團和返祖獸人,他們不可能一個都不知曉。

若是以北境翼族提前知曉了雪凜館發生的事情的話……

不理解,風間㹳不理解北境翼族的行事風格,一切發生得都恰到好處,青鸞王到來的時機,白刃到來的時機幾乎都卡在風間㹳瀕死的時候。

谷荒離看鐧風間㹳擺出了更疑惑的臉,笑道:“不理解吧?所以說沒幾個人會想和北境翼族打交道,和那群能看見未來的獸人交流起來太麻煩了……”

“說的對,如果不具備和他們一樣的視野,能看見他們眼中的未來,那麼就沒有理解的可能啊……對了,白刃,見風坡我埋的北境翼族獸人的屍體找到了嗎?”

“沒有。”

“沒有嗎……那這個核心熀源怎麼辦?北境翼族的管轄區裡還有人需要這個能源吧?”風間㹳也不執著於找不到的東西,他抬起左手晃了晃掌心裸露出來的白色晶體。

“你不用擔心,北境翼族就像算好了一樣,在三天前給他們的管轄區又發了一顆核心熀源……不,你需要擔心。”

白刃站起來把竹椅抬到了風間㹳的窗前,再度坐下,繼續說道:“你手裡的核心熀源,你已經聽到介怎麼說的了吧?這種程度的寶貝你決不可輕易暴露在人前,要踩不要命的人太多了,而且核心熀源的價值遠超你想象……”

“我明白了,那就把核心熀源直接塞進去?”

“不行。”白刃否決道:“如果全部塞進你的體內,熀能會沒有出口得到處亂轉,雖然能透過經絡來引導,但你的經絡……所以核心熀源必須要有一部分暴露在你的體外。”

“可是這個樣子也太顯眼了吧。”

谷荒離早就準備好了,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副皮革手套,說道:“給,角族去年夏天發售的限量版的牛皮手套,上面附加的結界能隔絕對熀源探查的感知哦,掌心部位還有鏤空的小洞呢。”

“……可沒有自保能力的話,憑空多出來一大塊地和一顆核心熀源,我該不會出門就被拐走了吧……”

“地的事我無能為力,但核心熀源的存在還沒有暴露,畢竟這等至寶,沒幾個人會想到北境翼族竟然直接就不要了吧,而且……我進來的時候不就說了?核心熀源就是你的保命手段。”

白刃把索命銃塞到了風間㹳的左手,繼續道:“像這種需要血氣催動的術物,你只需要讓用左手拿著,像這樣握住,讓核心熀源直接接觸到,那麼核心熀源內的熀能就會轉化為血氣,灌輸到術物裡,簡單來說,憑核心熀源的能源儲量,風間㹳,你拿到任何的術物,都能最大功率地使用。”

“哦……終於,我終於有遊戲開始的感覺了……”

“但是!”白刃嚴肅告誡道:“你絕對不能用右手,或是身體的其他任何部位使用術物,因為當你用除了左手的其他部位使用術物時,和你融為一體的核心熀源就會發出熀源轉化的血氣,血氣會經過你的經絡傳輸給那個部位,再輸送進術物裡,現階段你的身體禁不起這樣的折騰,記住了,要使用術物只能用左手,並且要直接接觸到核心熀源。”

風間㹳嚥了口唾沫,緊張道:“我知道了。”

“唉,我累了,該說的也都差不多了吧?我去泡溫泉了,風間㹳,你好生休養……”

白刃說完後,便走了出去。

谷荒離坐在了白刃抬過來的竹椅上,笑眯眯地說道:“小老弟,等你能動了之後,我帶你去物色幾件好用的術物,再去商會露面吧。”

“好的,謝謝熊老爺……怎麼這時候不談錢了?”

“嘿嘿,誰說的不談錢,小老弟,你手裡現在不是有那麼大一塊地嗎,天下商人就沒有一個不饞的,我們可以慢慢合作嘛~”

“離!有什麼事等以後再說,現在先讓風間㹳靜養!”

十泉介看見白刃離開後,便走了進來。

“哎呀,介!我可是在談一樁大生意呢,小老弟現在的資產,把你十泉家的十泉湯和我谷荒家的穀物倉綁起來都沒別人多呢。”

“唉,離兄!北境翼族在北部地區的管轄區相當之大,只靠你怎麼啃的下來,不要被利益衝昏了頭腦。”

十泉介雖然是在對谷荒離說話,但他的視線一直在風間㹳身體上掃來掃去,風間㹳的臉又漲紅了起來。

“好像是哦……看來得從長計議了,不過這也得等到小老弟去商會登記之後再說了……那就這樣,小老弟,我過幾天再來看你啊。”

“熊老爺慢走……”風間㹳向谷荒離打完招呼後,無力地垂下手臂。

“怎麼樣,身體哪裡是否有不適感?左手的異物感嚴重嗎?”

十泉介伸出手指,溢位水氣的手指在風間㹳的身體上點了幾下,風間㹳頓時覺得舒服了很多。

這時,蛇獸人三笙和熊老人慶雲也走了進來。

“沒有,沒有不舒服,只是覺得累……左手也沒有什麼異物感。”

三笙羨慕地咂舌,之後說道:“那是當然的,這顆核心熀源可是北境翼族煉製的,還是用稀少的無屬性熀晶煉製的,感覺就像專門為你準備的……”

一直都沒說話的慶雲在這時說道:“風間㹳,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啊?”

“給我一件衣服穿我就高興了……”

“不,不是指這個。”深藍色毛髮的熊老人慶雲搖頭說道:“你現在已經掌握了普通人一輩子都得不到的財富,但你看起來一點都不開心。”

“唉,是慶雲爺爺…….吧?慶雲爺爺,我不懂商業也不知道如何打理,何況北境翼族在北部地區的管轄區裡,還有人生活,我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人,怎麼可能揹負得起隨意左右他人生活的責任?”

“但你已經是北境翼族管轄區的代理人了哦?”

“對我來說就只是燙手山芋罷了…我倒是已經有了個想法,就是可能會讓熊老爺,讓離老闆操勞了。”

“無妨,年輕人就應該操勞一番,離那小子也有本事,關於地我就不多說了。”

慶雲爺爺終於換上了笑容。

風間㹳看著笑容有點嚴肅,突然想到這和谷荒離賣給他雪狐毯的笑容有點像。

“既然風間㹳你現在並非貧困之人,那我們就得來好好算算這醫藥費了。”

“慶雲叔叔,算了吧……”

“算什麼算!介,你什麼都好,就是這心腸太好了!十泉湯因為風間㹳直接歇業了兩天,你知道老顧客找我抱怨了多少回嗎?就兩天的時間啊!”

“是,您說的是……”

十泉介明顯有些畏懼慶雲,而慶雲咳嗽了一聲後,繼續說道:“我在外面的時候粗略算了一下,這兩天十泉湯的損失再加上你的醫藥費,一共五十三金狛八銀狛三十六銅狛,沒問題吧?”

“這叫粗略算了一下嗎?可我現在還沒有錢啊……”

“那就不好辦了。”慶雲露出誇張的神色,忽然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那就以勞動力來償還吧,今後你便在十泉湯工作,直至還完這五十三金狛八銀狛三十六銅狛,在這期間我會教你一些武術,既能強身健體,也可多一些手段來保護自已,還能在這十泉湯靜養,你看如何?”

十泉介聽到慶雲這麼說,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這對我來說百利而無一害,我怎麼可能不答應,謝謝你,慶雲爺爺!”

“那你好生休養,等你能動了我就會給你派工作,走,介,今天的事情可堆積如山呢。”慶雲說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十泉介也跟了上去。

“慶雲叔叔,我本來就是想留下風間㹳的……”

“你這點心思誰都看得出來……”

門外的聲音遠去,剩下三笙和風間㹳獨處。

“……你還不走哦?”

“今天我要打理藥田,急不得,倒是你……剛見面的時候還害怕我,怎麼,現在不怕了?”

光滑亮麗的黑色鱗片在三笙略帶沙啞的微笑中發顫。

“什麼害怕,我只是驚訝而已!以前我看見的蛇可是沒四肢的……但是,三笙是個好人呢,介大哥,離老闆,慶雲爺爺,白刃隊長看起來都是好人。我真幸運啊,遇見的獸人都是好人。”

“好人?嘛,既然你誇我的話那我就虛心接受吧,很累吧?想睡就睡吧,我之後也會狠狠給你派工作的哦?”

“那可真是謝謝你啊……”

三笙在離開時輕輕關上了門。

房間終於安靜了下來,風間㹳把羽毛和索命銃放在了一邊,在窗前鈴鐺聲聲清脆中,陷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