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不暢的洛羞綿無語至極。

她快窒息了,哪裡還能說得了話,這人果然病得不輕,也不知道哪個瘋人院跑出來的,變裝怪。

她才來三天,和一群孩子在破廟渾渾噩噩過了三天,既沒見過什麼達官貴人,也不是原住民,有什麼特殊身份,哪來的仇家?

簡直是天降橫禍,無處說理。

“放……放......”

就在洛羞綿翻白眼,快要窒息時,攥緊脖子的大掌終於收了收力道。

“老實交代,不然立馬送你見閻王。”

【主人,你算不算烏鴉嘴靈驗在自已身上了。】

誰讓她剛才喊官差來了,結果官差真的來了。

誰讓她嚷嚷光天化日,強搶民女,果真被人劫持了。

誰讓她胡亂攀咬有人要殺人,現在自個命懸一線。

【少憑嘴,崽兒你表現的機會來了,快把這瘋子打暈弄走。】

兩人肢體緊密接觸,連放電壓球的機會都沒有,不然自已也會被電成焦炭。

【贖崽兒辦不到,大人說過,事必躬親才能凝聚血肉之軀,主人不想一直頂著個空殼子吧!】

【哼,就知道你不靠譜,你家大人更不靠譜!】

“......咳咳,見,你個頭,神,神經病.......咳咳,亂殺......無辜,小心報應。”

“你……”

段玉沒想到這人死到臨頭還敢罵人,若不是情況緊急,他定將人逮回去好好審問。

他的偽裝術高超,連摹摹都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呢,這個髒兮兮女乞丐是怎麼一眼看出來的?

院外官差們搜尋的腳步漸近,段玉只好拉著人先離開。

【要不主人你求個情,服個軟,激怒歹徒實在不是明智之舉,萬一他真把你咔嚓了,怎麼辦?】

眼前這位不是普通人,真氣磅礴,是個練家子,主人剛才掙扎那兩下,根本是蜉蝣撼樹。

【你看我像是輕易服軟的人嗎?】

【不然主人你想法子拉開距離,看我不電死他。】

【虧本的買賣我可不幹!】

怎麼就虧本了,剛才用的時候不是挺爽快,現在自已生命受到威脅,反而摳搜起來,真不知道主人腦子裡裝得是不是漿糊。

鬱悶死個寶寶。

【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掉,還能怎麼辦?】

【涼拌咯,大不了故地重遊......】

【主人不要啊,這樣回去還不得被大人扒皮抽筋。】

臨走之前大人交代一定好好輔助主人,不然它也不用回去了。嗚嗚嗚,它好不容易才修出靈智,可不想灰飛煙滅。

悠崽急的團團轉。

洛羞綿漫不經心。

某處偏僻的柴房外,段玉再次逼問。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你是誰的人,欲揭穿我身份有何目的?”

身份?什麼身份?她怎麼知道,這人腦子果然不正常。

“你殺了我吧,反正我說的話你也不信!”

“什麼?”

段玉瞳孔微微增大,瞪著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這破罐子破摔的語氣是要鬧哪樣?

剛才求生意志不是很強,嘴很犟,怎麼轉眼……

“磨嘰什麼,要動手快點,我趕時間!”洛羞綿語氣不耐。

【主人你千萬不要放棄,嗚嗚嗚。】

【你給我閉嘴。】

真是聒噪。

咦,對哈,主人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好不容易才獲得重來的機會。

她這是以退為進?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主人真聰明。

“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以為這樣說便會把她放了,真是異想天開。

“大哥你要殺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第一時間就將人咔嚓了,哪裡用得著又是逼問,又是轉移陣地的,你不累我還累得慌呢。”

“你......呵,好得很,想死沒那麼容易。”段玉活那麼大從未遇到過如此猖狂的人,每出口一句話都能噎死人,到底誰才是人質?

一口一個大哥,看來這人真看穿了他的偽裝。

“說,哪裡看出來本小姐……不是小姐了。”

說著還挺了挺傲人的胸器。

什麼?

洛羞綿還以為她耳朵出問題了?

搞了半天,這位大哥介意的是,她看穿了他男扮女裝的偽裝束?

呵呵!

離了個大譜。

她就說嘛,這人明明有點二逼屬性,不像窮兇極惡之輩,故作兇狠的揪著她不放。

原來就為這?

“這位美麗的姐姐,我現在改口還來得及不?”

“你說呢?”段玉咬牙切齒。

“好吧,那我實話直說,你可別太驚訝。”

洛羞綿放下提起的心,拍了拍對方鉗制的手,示意他鬆一些。

“咳咳!”

段玉鬆開了對方的脖子,退後一步,即便這樣,兩人挨著極近。想要耍詐,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見對方洗耳恭聽的模樣,洛羞綿勾唇一笑。

她手指青天,“看,天上有灰機。”在段玉抬頭的同時,附贈一記斷子絕孫腳。

而後逃之夭夭。

徒留微風見證了某人難言的痛。

福來酒樓,二樓某包廂。

琴音嫋嫋,悠遠綿長,茶香四溢,氤氳滿屋。

富貴破圖風內的少女坐立不安,最拿手的曲子也彈得差強人意。

她伸長脖子,美眸迫切,恨不能立馬飛身出去,近距離瞧瞧如意郎君的俊美英姿。

雕角梨木大圓桌前,兩方人馬對立而坐,看似友好,商討的內容卻不太和諧。

“看秦公子說的,咱們語嫣賢良淑德,端方大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管起家來也是一把好手。還是伯府嫡女,給公子當正頭娘子,綽綽有餘。”

王夫人極力推銷著自家伯爺亡妻留下來的繼女。

原因無他,這秦公子雖說富甲一方,到底是一介平民,最低賤的商戶,嫁到這樣的人家,往後也就和京都權勢無關了。

一想到那賤蹄子再也影響不到露兒的婚事了,手帕下的嘴角止不住上揚。

對面的俏公子不置可否,敲了敲手中的摺扇,一臉戲謔的回道:“王姑娘在外的名聲怕是不太好......”

“沒有的事,秦公子可不能聽信謠言。”

“呵呵,謠言嗎?王夫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前不久大堰塘河畔的事,在下可是略有耳聞......”

聽到大堰塘河畔幾個字,王夫人瞳孔驟縮。

臉上的假笑快要維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