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劍拔弩張的氛圍裡,柯可和李曼曼緊緊貼在衛生間門背後,如同受驚的小鹿,全神貫注地捕捉著客廳裡每一次震耳欲聾的打鬥聲、怒吼,以及金屬碰撞的尖銳響動。柯可內心五味雜陳,她暗自祈禱陸強一方能夠佔據上風,這樣或許自已能倖免於難。但理智告訴她,即便陸強勝出,他也可能成為下一個李寬,那時,她的命運又將是如何?

不明所以的李曼曼的期盼則簡單直白,她渴望警察能夠力挽狂瀾,那樣她便能擺脫李寬的魔掌。此刻更是緊張地雙拳緊攥,指甲深陷肉中而不自知,痛苦在這一刻顯得微不足道。

兩人渾然不知,浴室的透明窗外,一雙冷靜敏銳的目光正默默觀察著一切。正是悄無聲息跟蹤至此的林末,雖然搬運軍火武器浪費了不少時間。但是依靠兩頭狗子靈敏的嗅覺他非常輕鬆便找到了這裡,無聲無息地潛伏下來暗中觀察。

他透過自已的觀察與判斷,確認這兩個女子跟外面那些人應該不是一夥的,這才輕叩窗欞,用指尖在霧氣濛濛的玻璃上劃出了歪歪斜斜的五個字:“需要幫忙嗎?”

這一聲輕響,猶如晴天霹靂,讓兩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尋而去,只見窗外映出一個朦朧的輪廓。驚恐瞬間放大了她們的眼眸,呼吸暫停,心跳如鼓。那人身著護目鏡,面容隱於暗影之下,神秘莫測。

李曼曼本能的想失聲尖叫,幸好柯可及時捂住了她的嘴。她看著窗戶上的字,眼睛一亮,這位神秘人,說不定是她們逃出生天的契機。

同一時間,外間的戰鬥暫歇,陷入僵局。陸強等人經過一番苦戰,已是強弩之末,難以發起有效進攻。而李寬僅憑手中電棍自保有餘,反擊乏力。

李寬察覺到了氛圍的變化,眼珠一轉,計上心頭。他緩緩退至牆角,背對著牆面,對著三人道:“三位,我們都是為了生存,你們無非是看中我手上的物資。與其兩敗俱傷讓旁人坐收漁翁之利,不如我們聯手共享這一切,我之前說的合作條件現在依然有效。”

三人對於李寬的知自然是不相信的,先前低估李寬的代價,是張博的生命,他們可不敢再輕易相信這所謂的合作。

陸強的目光如炬,緊盯著李寬手中那閃爍著冷冽電光的電棍,話語中滿是警惕:“你難道不覺得自已的話很可笑?你剛才可是親手殺死了我的同伴,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

李寬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彷彿人命就是他腳下可以隨意踐踏的螻蟻般:“在這個末世,命如草芥,他死了只能歸咎於時運不濟。況且,你們剛才也殺了我的親叔。”他指著趴在地上生死未卜的老劉胡編亂造,繼續道:“況且小區的資源都被我藏在不同的地方,殺了我,你們也只能空手而歸。”

賀勝見陸強沉默,誤以為他動搖了,連忙靠近,焦慮地勸阻:“陸隊,別聽他的,這傢伙滿肚子壞水。”

陸強阻止了賀勝繼續說下去,笑道:“你也聽見了,我的朋友可不相信你的鬼話。”緊接著他話風一轉繼續道:“除非你能將物資分一部分給我們,不然大家今晚就魚死網破。”

李寬攤攤手錶示可以,“這棟樓2102的主臥裡有一批物資,你現在可以派個人上去檢查下。”

三人一番眼神交流後,雷武緩緩退出房間。很快他便回來了,陸強一看他的表情心中明瞭,看來這李寬這次的確沒有騙他們。

李寬為表誠意,熄滅電棍,笑道:“現在,各位應該能感受到我的誠意了吧?只要我們攜手,再拿下那批軍火,臨海就是我們的天下。臨海足夠大,容得我們四人。”他的提議充滿了難以抗拒的誘惑力。

聯想到之前李寬說將物資分開儲藏的話,陸強心中漸漸傾向於合作,主要還是因為李寬強大的個人實力。他丟掉木板,說道:“你說得對,合作才能共贏!”

但李寬隨即提出了雙方合作的投名狀——要求三人親手終結柯可的生命,以此作為效忠新聯盟的誓言,也是對過去立場的徹底背離。

見三人面露遲疑,李寬又添了一把火:“確實,如此佳人就這樣殺了未免可惜,不如今晚這個美麗的女警便讓你們盡情享受,我只需明日一早見到結果,從此我們便是肝膽相照的夥伴。”

三人內心很是掙扎,不得不說這李寬玩弄人心的確有一套。見雷武、賀勝遲遲不肯表態,陸強喝道:“事已至此,就彆著警察這個身份了。再說了,你們不是一直看不慣那位局長千金嗎?難得李兄弟給機會,咱們也好好嚐嚐局長千金的滋味。”

浴室中的柯可聞言,怒火瞬間點燃了她的眼眸,額頭上的青筋凸顯,再也無法保持沉默。她踹開浴室門,憤慨至極:“你們這些自私自利、喪失人性的傢伙?你們玷汙了警察這個職業,無恥敗類!”

“好彪悍的女人!”林末實在沒想到這位外表嬌柔可人的美人兒,發起火來如此恐怖。

突然出現的柯可以及這義正嚴辭的怒斥如同重錘擊地,客廳內彷彿引爆了一枚震撼彈,氣氛驟然緊繃。李寬條件反射般重啟了電棍,全身戒備,但見到只有柯可一人,心頭的緊張稍緩。

這種情況下這個柯可肯定是留不得了,只是可惜了這身好皮囊,不過李寬分得清孰輕孰重,他沒有理會柯可繼續對陸強三人說道:“諸位,是想繼續挨凍受餓,當正義的守護者,還是殺了這個女人,然後享受榮華富貴?選擇權在你們。”

話音剛落,林末攙扶著李曼曼緩緩走出浴室,他手中的槍閃著冷冽的光,讓人不禁戰慄。林末用一種輕鬆的口吻打斷了李寬的幻想:“抱歉各位,你們的夢想,怕是要泡湯了,因為我不答應。”

李寬一見那黑黝黝的槍口,臉色刷地變得蒼白,心中湧動起不安與疑惑。手指顫抖著指向林末,聲音裡滿是震驚與恐懼:“你……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在這裡?”這一突變讓他措手不及,先前的囂張與鎮定蕩然無存。

陸強立即認出了林末手中的警槍,心中驚訝的同時迅速思考應對之策。他裝作一臉欣喜,問道:“別開槍,自已人!我們是刑偵支隊的。”

陸強的話語機智,既隱晦透露了自已警察的身份,趁林末不瞭解情況打一個時間差,為自已的下一步行動爭取時間。他的思緒卻已飛轉,思索著如何奪槍。

陸強的話成了壓死李寬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意識到主動權已悄然滑落。他慌忙轉向陸強,近乎哀求地低吼:“陸強,我們一起聯手幹掉他!到時候我把所有物資都給你,我以後甚至可以全聽你的。”

看似歇斯底里甚至癲狂的李寬,腳步卻是悄然挪向林末,想借此轉移林末的注意。然後迅速拉近距離奪槍,卻不曾料到林末的動作更快。

“砰砰!”兩聲槍響,這位不可一世的李寬倒地,身體抽搐,雙眼圓睜,死不瞑目。他到死都明白為什麼突然不開槍了,按常理,不是該像那個女警察那樣譴責他們一下的嗎?

“他實在太聒噪了!你們沒意見吧!”林末吹了吹槍口的白煙,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