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章缺水

早上坐上村裡的牛車去了紅星鎮，整個紅星鎮不大一眼望到頭，老舊的平房在這個純樸的年代，人們沿著路，騎著腳踏車，一路歡聲笑語，留下一串串深深淺淺的車輪印。

（萌新瑟瑟發抖提示，以前地上都是土路，有灰塵車子走過走輪胎印）

國營飯店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剛出鍋的包子，老遠就聞到肉包子的香味，還聽到服務員叫喊聲，別擠！別擠！都給我排好隊，充滿這個年代服務員高傲的態度。

走到供銷社門口已經排了好多人，人群吵吵嚷嚷的

售貨員吼了一聲人群才安靜下來。

同志，我想要一個暖水瓶和三塊肥皂，還有鏟子，簾子，油鹽醬醋，洗衣服的盆子，晾衣服的竿子或者繩子，簸箕，篩子，籃子，請問需要幾張工業卷和多少錢？

服務員鼻孔朝上冷冷的斜了一眼，七張工業劵二十九塊五，說完抬手把貨單夾在夾子上唰的一下就飛到對面，唰的一下又從對面飛回來了，看完這充滿年代味的結賬方式，買完東西擠出人群這才長長的疏了一口氣。

很快就到了上工這天，早上天剛朦朦亮就聽到一陣鑼鼓喧天聲，這是村大隊集合的聲音，雲夕穿好衣服趕快就往大隊部跑，剛到大隊部門口，就看到一大群人集結在門口。

大隊長那洪亮的聲音喊道都安靜！都悄悄地，今天俺給大家說個情況啊，這天呀好久都沒下雨了地裡玉米苗都有點蔫巴了，今天開始全村男女老少都拿上桶跟盆給玉米苗澆水，眼看這莊稼都長玉米鬚再過一段時間都結玉米粒了，可不敢讓玉米苗給缺了水，全村老少爺們兒都去二道溝河灘挑水去。

馬狗子叫到大隊長二道溝河灘已經快枯竭了，這人下去不得一腳陷泥坑裡拔也拔不出來，只會沉下去，萬一出事兒了這可咋辦？大隊長，你可得為俺們的生命安全考慮要是出事兒了，俺老孃可咋辦？

咱們大隊管俺老孃吃喝生老病死嗎？再說了，就說沒有生命危險，但凡有點磕碰住俺們家就俺一個兒子，俺娘還等著俺娶媳婦呢？這啥事兒也不能耽誤俺娶媳婦，大隊長你要是把你家的女兒李桃妮兒許配給俺，俺就豁出去了，一會兒就下河灘挑水去，馬狗子還在那兒碎碎念念做的美夢就被一聲叫罵聲打斷了。

村主任燕老四叫到，你馬個狗子，你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幹啥啥不行偷懶第一名你還管你老孃，你不坑你老孃就是好了，就你這哪家的好姑娘會嫁給你，你回去多蓋幾層被子夢裡啥都有，我告訴你今兒個這活你幹也得幹不幹也得幹，就你那點公分，今年秋收還想領糧食做夢去吧，告訴你今天要是不幹活，今年秋收隊裡可不賒糧食。

村主任燕老四和大隊長李慶，在整個村裡一個是狡猾油舌、痞裡痞氣、頭腦靈活。一個是老實本分沒有一點架子，關鍵太好說話，站在那裡，就像一位卑微沒有氣場的老實人一樣，但是就是這麼兩位村幹部卻是配合了十幾年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

本來還有幾戶人家也不樂意，但是看見村主任燕老四發脾氣了，都又悄悄的縮回去。

咳咳！咳咳！大隊長咳了幾聲，又安撫到俺知道下河灘挑水是困難了點，但是大傢伙想想，如果不挑水那面臨的就是莊稼乾死，到時候各家各戶交公糧的糧都不夠何來給大夥分的吃，所以想要以後過得好，只有現在吃苦，俺一會兒會給大家去木匠呂老頭家找點木板平鋪的泥灘上避免大家腳踩的陷進去。

男人們下河灘挑水女婦女兒童在岸邊上接力傳送水。

一上午不停的接力傳水，雲夕全身肌肉痠痛的像是被重物擠壓，痠痛的感覺如同無數細針在刺戳，就這也還得不停的幹，你但凡速度慢一點，後邊就會懟過一桶水來連口喘氣的機會都沒有，炙熱的陽光烤著全身的面板髮，連續左右轉身交接水，頭暈臉色蒼白額頭豆大的汗珠低落進入眼睛裡，汗水劃過眼角刺激的眼睛真的睜不開，刺痛感瞬間襲來，眼前的世界彷彿變得模糊不清。

旁邊的人一直在不停的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的說話本來就頭暈眼花現在大腦更難受了，只得咬著牙齒堅持做。

王志遠現在覺得自已整個人都不好了，有種靈魂出竅的感覺，身體一直在不停地彎腰打水，已經麻木了，剛開始腰還有點疼現在麼更像是傀儡。

村民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曬的紅紅的，嘴巴已經乾的起皮了，但是大家都在咬牙堅持，只要莊稼能活，再累也值。

鑼鼓喧天聲響起，下工了，這時所有的人們眼睛裡才有了一點點光，三三兩兩結伴回家。

雲夕回到窯洞直挺挺的躺在土炕上，累的一動不動了，飯也不想做了，直接蓋上被子睡覺，睡夢中雲夕皺緊眉頭，“夢到她的後媽劉小巧和他的侄兒子正坐火車來了紅星鎮這邊，說是要來抓逃走的媳婦”昏的一下，雲夕嚇的坐起來臉色煞白滿頭大汗。

大白天的做個這夢，夢裡還是後媽帶人來抓人，看來這是預感呀！得想個辦法解決後患呀，可得好好琢磨。

拿來鎮上買回來的桃酥就著涼水吃了幾塊，洗了把臉就聽到上工的鑼鼓聲響了，等到上工的地方，大傢伙都已經集合到了，下午還是重複著上午一樣的工作，看到大家為同一件事拼命的幹活還是挺有成就感的痛並快樂著。

幹活是辛苦的，但是這可是村民們一年的口糧全家老小都指著莊稼地裡，放眼望去，村民們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汗水，滴落在這片土地上滋潤著大地，在看村民們手上不停歇的傳遞的水這是生命的延續。

一天辛苦勞動終於結束了，一群大媽嘀嘀咕咕的聊著天。

劉大喇叭叫到，誒！誒！誒！你們可是聽說了，今天上午馬狗子說的那話，可見那傢伙是惦記上村長家的桃妮兒了，俺就說那桃妮兒就像是城裡姑娘似的，這小嘴巴巴的可會說了，還老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好像哪家的千金大小姐一樣，也不看看她家還不是住在村裡，也就是大隊長兩口子寵他閨女沒邊兒，說完，還悄悄咪咪的看了下週圍怕有人聽見。

哎，俺說劉家嬸子，你少說點吧，一會兒啊，隊長媳婦兒過來聽見了撕了你的嘴，那婆娘可厲害得很，你忘了上一次她跟王寡婦打架，那把王寡婦撓的就從那人看不見的地方下黑手疼著王寡婦嗷嗷叫了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