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酒吧外,夜風一吹。

江扶月覺得酒醒大半,心中一片孤寂。難堪和羞辱在她心裡蔓延,她覺得今晚自已真的很掉價,很cheap。

手機上叫了網約車,等車時看著裡面還在喧鬧放縱的男女,江扶月心想,放縱過後,天總會亮。

坐在車上,江扶月回想著今晚發。

今晚她就是賭氣約趙汗青,她沒想到去破壞他的家庭,更不會祈求從他身上獲取什麼利益。她都想好了,只放縱這一次,過了今晚,他們不會再見面。

只是現在她有點不甘。

-

獨自站在房間裡,趙汗青手中的酒杯搖晃著,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和沉重。

看到江扶月臉上掉落的淚水,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李熙昂,這讓他對眼前的女人突然失去了興趣。

趙汗青給司機小陳打電話,讓他來GOME CLUB接他。

他拿起酒杯,一口氣將酒飲盡,試圖用酒精來麻痺自已。

但此時手裡的酒,卻讓他越喝越清醒。

過了很久,司機小陳終於來到了酒吧。他輕輕敲門,但裡面沒有任何回應。他稍微提高了音量,再次敲門,還是沒有動靜。不安的小陳叫來了服務員,開了房門。

看到趙汗青趴在中島臺上睡著了,以及一瓶空酒瓶,小陳心中不禁一緊。

“趙總?”

“趙總,你沒事吧?”

喊了兩聲,趙汗青才抬起頭。看著小陳,眼中閃過一絲清醒。他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已看起來更加清醒一些。

“我沒事,小陳。送我回家。”趙汗青的聲音有些沙啞。

“回哪個家?”

小陳不知道趙汗青是要回趙母家,還是回太太家,還是其他女人的家。

“回星河丹頂。”

“好的,那我送您回家,趙總。”小陳說著,伸手想要攙扶趙汗青。

“不用攙扶,我可以自已走。”

趙汗青把車鑰匙遞給了小陳,站起身要離開,試圖控制搖搖晃晃的身體。

跟在趙汗青身後,小陳雙手懸空,隨時準備攙扶摔倒的趙汗青。

-

星河丹頂,映入眼前。

站在夜色中,趙汗青凝視著這座他曾經無數次進出的地方。

從前,不管幾時來,別墅的燈光總是溫暖而明亮,彷彿在歡迎他的歸來。

但此刻,別墅卻漆黑一片,彷彿所有的生機和活力都被抽離,只剩下大門外的路燈孤獨地亮著,發出微弱而清冷的光芒。

“王媽?”

看著漆黑的房間,小陳大喊王媽開燈。小陳還不知道阿姨們已經被李熙昂遣散,現在偌大的房子,空無一人。

看著遲遲沒有人來,小陳開啟手機手電筒,找到了別墅開關。

霎時,一樓房間燈火通明 。

“王媽?”

“太太?”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看到沒有任何人回應,小陳心裡還在納悶。平時送趙汗青來這裡,不管多晚,太太總會出來親自出來接,今天怎麼回事。

趙汗青知道李熙昂走了,但沒有想到阿姨們也都被她解散了。心裡很是生氣,沒有阿姨,家還像個家的樣子嗎!

“小陳,你先回去吧。”

小陳有點不放心,但趙汗青堅持讓他先回去,他想一個人安靜待會。

-

趙汗青踉蹌著上了二樓。

抹黑走進主臥,開啟燈,房間內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化。

床頭的結婚照片框裡,兩人的笑容依舊燦爛,此刻卻如此刺眼。

他走進浴室,開啟水龍頭,讓熱水沖刷著自已的身體,晶瑩的水珠沿著那張英俊的輪廓慢慢流下,朦朧水霧中,肌肉線條若隱若現,小麥色的肌膚在熱水裡更顯得健康性感。

過了好一會,趙汗青裹著浴巾從浴室走出來。他的腦袋搭著條毛巾,頭髮溼漉漉地滴著水珠,寬鬆的浴袍慵懶地掛在腰口位置,腰帶松著。

他走到衣帽間,換上了一套灰色真絲睡衣。衣櫃裡,他和李熙昂的衣服依舊掛得整整齊齊,每一件都按照李熙昂的顏色分類,由淺到深色的顏色擺放著。

視線轉到梳妝檯上,一份檔案靜靜地躺在那裡,趙汗青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走過去拿起那份檔案,只見封面上清晰地寫著“離婚協議”四個大字。

他緩緩開啟檔案,逐字逐句地閱讀著。

協議的內容詳細而冰冷,看到李熙昂已經簽下的名字,那熟悉的字跡此刻卻顯得如此陌生和冷漠。

還有那鮮紅的手印,更是扎眼。

怒不可遏。

他的憤怒如同點燃的火焰,瞬間爆發。緊攥在手裡的離婚協議,也被他扔回了原來的地方。

平時洗完澡,李熙昂都會貼心地給趙汗青擦乾頭髮。如今毛巾還搭在頭上,頭髮溼漉漉地滴著水,趙汗青撥通了李熙昂的電話,彷彿一頭憤怒的野獸正準備著撲向目標。

聽到那頭正在播放彩鈴音,緊接著就聽到了“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的提示。

李熙昂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

居然敢掛他電話!

趙汗青目光轉向鏡子,鏡中的臉色陰沉,雙眼中充滿了憤怒,彷彿是一個被憤怒侵蝕的野獸。

他猛地轉身,重重地推倒了一把椅子。椅子摔倒在地,發出巨大的聲響,迴盪在整個房間,彷彿是對他心中憤怒的回應。

他只想,立刻,馬上,攥著李熙昂的脖子,告訴她:“想玩是吧,他奉陪到底。”

趙汗青打了一個電話,胸膛劇烈起伏,聲音低沉:“十分鐘,告訴我李熙昂人在哪裡。”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充滿了決絕和堅定。

只八分鐘。

“趙先生,李熙昂目前居住在雲海酒店,房號是0128,房型是豪華大床房……”

電話裡的男人還沒說完話,趙汗青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趙汗青大步走到別墅地庫,挑了一輛車牌連號的法拉利。他的髮絲已經不滴水珠,穿著睡衣就出了門。

他猛地踩下油門,汽車瞬間如離弦的箭一般疾馳而出。趙汗青雙手緊握方向盤,手指在輪盤上飛快地轉動,風呼嘯著從車窗灌入,吹起他的髮絲,衣角也在風中飄揚。

由於是凌晨,去往雲海酒店的路上幾乎沒有車子。趙汗青全神貫注地駕駛著汽車,一路疾馳,只想立刻來到李熙昂面前。

-

來到酒店,已經快一點了。

由於沒有房卡,趙汗青沒辦法刷酒店電梯上去。但是服務員並不認識眼前的男人,按照規矩辦事,想讓男人拿出身份證登記資訊,趙汗青來的著急並沒有帶身份證,服務員不讓他上去。

聞著趙汗青身上,有股獨特的沐浴露味道,但又帶著些淡淡酒氣,想著是酒鬼來搗亂的了。

趙汗青並不想難為眼前的服務員,作為這家酒店的投資人,趙汗青直接叫來了酒店經理,於是順利拿到了李熙昂房間的房卡。

經理一路陪笑,戰戰兢兢地陪著趙汗青上了樓。下了樓,經理並沒有說落那個服務員,還誇讚她按著按照規矩章程辦事。

規矩是給窮人立的。

而富人是那個立規矩的人。

趙汗青輕輕地將房卡靠近門邊的感應區,只聽“滴”的一聲,門鎖應聲而開。

趙汗青推門而入,房間床頭有盞微弱的燈亮著。李熙昂怕黑,不喜歡關著燈睡覺。

趙汗青看著李熙昂躺在柔軟的床上,被子只蓋到腰間,露出她白皙的肌膚和纖細的脖子,長髮散落在枕頭上,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她居然睡得那麼香。

“你不是要離婚嗎?怎麼躲在這裡!”

他憤怒地從床上將李熙昂拽了起來。

李熙昂被突如其來的動作驚醒,她迷茫地睜開眼睛,看到趙汗青憤怒的臉龐,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她知道之前趙汗青打了電話,可是由於睡的迷迷糊糊,她不小心上滑結束通話了電話。想著都分開了,李熙昂也沒有再撥回去,心想真有要事,還會再打過來的。於是她又翻身進入了夢鄉。

此刻她掙扎著想要坐穩,但趙汗青的手勁很大,她幾乎被拽得站不穩。

“你……你發什麼瘋!”

李熙昂的聲音有些顫抖,非常生氣,“你知不知道你這叫私闖民宅……不對私闖酒店。”

趙汗青目光凌厲,閃爍著兇狠的光芒。

“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一走了之?還把保姆阿姨都給解散了?”

趙汗青說話身上有酒味,李熙昂又瞥見趙汗青手裡還拿著車鑰匙,不屑地哼笑起來,毫不掩飾的嘲弄與諷刺。

“對,你多厲害!你酒後都能開車,還能半夜私闖酒店,這都沒有警察來管您,你們趙家在星河隻手遮天,說一不二。我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女子,又怎能入得了你的法眼。”

“反正這婚我離定了,離婚協議我已經簽好了,你也儘快簽字。就算你不簽字,分居兩年,法院也會自動判的。”

看著那張好看的臉,說出如此冷漠的話,趙汗青此刻只有一個念頭,他想把那張臉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