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這一刻的自由與風

李熙昂累了，不想反抗了。

她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睜大了雙眼，任由淚水無聲地從眼角滑落。

趙汗青沒有停歇，他的動作粗暴而激烈。李熙昂感到自已要被撕裂開來，她想要呼喊，想要求救，但喉嚨卻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

終於，趙汗青的動作漸漸緩慢下來，最後停了下來。

他躺在床上，喘著粗氣，房間裡瀰漫著一種壓抑和沉重的氣氛。

“愛也愛了，恨也恨了，我們以後不要再糾纏了，好不好？”

李熙昂的語氣出奇地平靜，彷彿是在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聽著她的話，趙汗青喉嚨裡卻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一樣，說不出話來。他感受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刺痛，他想伸手去擦拭李熙昂臉上的淚水，但她故意扭頭躲開了。

他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是愛、是恨、是不捨、還是懊悔？他自已也說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早已如同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

他停頓了許久，才開口。

“我們的關係，從來不是你說的算。”

李熙昂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抽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滑落。她的沉默讓趙汗青更加痛苦。

趙汗青直起身子，麻木恍惚，耳朵轟鳴，感覺被什麼東西籠罩。

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房間。

她躺在床上，身體如枯木般僵硬，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空落落的。

她看向他離開的方向，眼底卻是一片死灰一樣的情緒。

趙汗青走後，李熙昂躺在床上，好像是靜止了一樣，對外界毫無反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起身，準備去洗澡。

熱水衝著每寸肌膚，她用力搓洗。

洗好澡，已經凌晨兩點了。李熙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瞪大眼睛，望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怎麼也睡不著。

婚後這兩年裡，她努力地維持著一個體面大人的形象，盡力扮演著成熟穩重的女性角色。她穿著名牌服飾，吃著精緻的美食，住著豪華的宅邸，彷彿一切都那麼完美無缺。

但是每當她面對鏡子，看著自已那張因為長期緊繃而顯得疲憊不堪的臉，她總會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看到了那個被束縛住的靈魂，正透過鏡子向她求救。

她嚮往那自由、旺盛又美好的生命。

-

翌日。

那朦朧的曙光透過雲層，像是大自然輕輕掀開了新的一天的序幕。

李熙昂睡了又像是沒睡，早早起來了。她不想內耗，不想人為地陷入痛苦，她只想做一個自由快樂的大人，與自已的身體好好相處，不再去焦慮了。

叫了早餐服務，李熙昂在陽臺吃早餐，陽臺外就是一望無垠的大海，碧藍清澈，她忽然有種衣服一薅，縱身一躍的感覺。

天氣正午，萬里無雲。

於是她換了泳衣出門了。

來到酒店潛水中心，租好了裝置，船長開著船帶她出發了，她穿戴好潛水鏡、呼吸管及蛙鞋，深吸一口氣。

噗通！

一個縱躍，從船上跳進大海。

下潛的那一剎那，周圍的聲音瞬間消失，分不清聲音的方向和遠近，只剩下自已和廣闊無垠的海洋。

水下好像個大搖籃，是另外一個星球，有著不同的重力，不同物理公式，不同的壓力情況。

還有不同的生物，和它們在一起遊的感覺，是在水族館看它們時無法腦補的。

李熙昂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游到美麗的珊瑚礁時，這種感覺更強。

由於在水下，視覺上會有放大鏡的效果，很多微生物看的非常清晰。

五彩斑斕的珊瑚，彷彿是一座座奇異的城堡，而她，就像是探訪異世界的旅人。

大群色彩斑斕的魚兒歡快地穿梭，一大群有種頭皮發麻的震撼。

一隻成年大海龜悠然自得地遊，真的好大。還有小丑魚調皮地在珊瑚間捉迷藏。

突然，李熙昂看到了一隻鯊魚baby，感覺到危險，於是連忙逃走。

在水裡的感覺，李熙昂感覺像是在飛。

小時候，媽媽每次嚴格罵她，她就做夢，夢到自已在飛。在夢裡，只要集中意念，提起一口氣，就能往上飛昇一段，穿過一座座古老的城堡，只要吐一點氣，飛行高度就會下降，還能穿過兩座山之間狹小的縫隙。

有風吹過，乘著風力滑翔一下。

在水裡，就像是小時候夢裡的感覺。

由於臉埋在水裡，李熙昂一直看著海底沒有重複的景色，耳朵在水裡，聽力減弱，不知不覺人飄到自已無法掌控的地方去，都沒有注意到危險！

好在，潛導拉住了她。

嘩啦！上了岸！

-

躺在船上甲板，李熙昂對著天空笑，她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快樂了。

看到海豚遊過，船長提議去追海豚。

“機會難得，要不要追海豚？”

她立刻興奮地響應，雖然這不是她第一次追逐海豚。

當他們追上那群海豚時，李熙昂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了。

那是一大群海豚，在海面上歡快地跳躍，它們的身影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像是在進行一場盛大的舞蹈。她甚至能清晰地聽到它們的呼吸聲，好似在召喚同伴。

“啊....！”

面對一望無際的大海，李熙昂忍不住歡呼，大喊。像是先被深深震撼，然後又被極度的喜悅所淹沒。

她盡情地欣賞著這群美麗的生物，這一刻，好像所有的煩惱和壓力都消失了。

船長指了指船舵。

“要不要試試？”船長聲音充滿期待。

李熙昂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看著在海面上歡快跳躍的海豚，再轉頭看向船長指著的船舵，她的心跳加速。

“可以嗎？”

“當然！”

李熙昂脫掉身上的裝備，雙手緊緊握住舵盤，海風輕輕拂過她的臉龐，帶著海水的鹹味和清新的氣息。

她小心翼翼地調整著船的方向和速度，追隨著那群歡快的海豚。

在船長的指導下，她轉動著舵盤，調整著航向。海豚們依然在前方歡快地跳躍，而她則緊緊地追隨著它們的腳步。

這一刻的自由與風。

李熙昂感覺又活了過來。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灑在她的臉上。坐在船上，她忽然覺得，被理解不是最重要的，得到想要的才是最重要的。

開啟手機，看到林律師打了幾個電話。她沒有立刻回過去，繼續躺在船上看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