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皇帝一聲令下,一桶桶早就準備好的火油直接潑到了看上去富麗堂皇的宮殿上面。也不知是誰投下了第一個火星,一片熊熊大火瞬間燃燒起來。原本曾經寵冠一時的晨妃,即將與殺死她的罪魁禍首一起埋葬在這片宮殿之中。

皇上臉上露出了一個志得意滿的笑容,似乎一直到現在他才褪去了表面上那份溫和與儒雅,暴露出了肆虐猖狂的本性。

恐怖地帶著解脫之意的大笑聲,在一片狼藉的憐夢宮上方迴盪著,皇帝身後的御林軍們也有好幾個露出了惶然之色。

他們實在不明白,就在幾天之前還對晨妃滿是體貼一片深情的帝王,為什麼轉頭就能做出這樣無情的決定,好像宮中的並不是懷著他孩子的嬪妃,而是他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仇敵。

而且如果晨妃真的有什麼難以說出口的問題,需要被處理掉的話,那麼派遣幾個宮人,一條白綾,一杯毒酒把她送走不就是了嗎?幹嘛還要折騰出這麼大的架勢,把御林軍都召喚了過來,似乎恨不得全京城的人都知曉一般。

就算真的是晨妃有錯在,先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對於皇家的聲望也是個很大的打擊。

皇上好像徹底瘋了。

在場的許多人都這樣想著。

不過看了看身邊的同僚,大家又放下心了,就算皇上想要滅口,也不可能一口氣滅口這麼多人,他們的生命安全應該還是有保障的才對。

或許皇上真的恨毒了晨妃吧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他們想的還是太天真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黑下來了,火光也變成了極具不祥的綠色。統領王進前後看了看,發現局勢越發的詭異起來,趕緊上前兩步,扯了扯皇上的袖子,低聲喊道:“陛下!”

皇上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面無表情的盯著眼前的異象,好像有人狠狠的一棍子砸在了他的頭上。

他一直是帝王,從來是帝王,但是在這個時候帝王的身份並沒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反而給他帶來了更深沉的苦難。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大概就是他現在最好的寫照。

可是他不甘心,他不想對任何人低頭。

“無妨,不必緊張。”

他也注意了身後軍人們的恐懼,隨口安慰了一句,然後就再也沒有將目光分給身後的御林軍一眼。

在這詭異的彷彿誤入冥界一般的氣氛之中,突然一陣悽婉的歌聲緩緩從那燃燒著的宮殿裡面傳來。許多御林軍的將士們臉上都浮現出了極其痛苦的表情,甚至有幾個意志力薄弱的已經抱著頭在地上瘋狂的哀嚎,翻滾起來。

皇上明顯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他的眼白裡浮滿了血絲,看上去更加的猙獰可怖,但是他終究沒有做出什麼特別失態的舉動,脊背一直挺的直直的,像至高無上的帝王,更像一個即將接受審判卻不肯低頭的囚徒。

一個纖細而曼妙的身影,緩緩從燃燒這個宮殿裡面走了出來,明明身旁就是溫度熾熱的火焰,她卻好像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樣。

晨妃曾經高高隆起,幾乎要撐破面板的肚子,如今已經變得平坦起來,原本就精緻美麗的外貌,現在看上去更平添了幾分神性的高高在上。

她邊唱邊跳,看上去似乎速度很慢,但不過幾個眨眼之間就已經走到了皇上身前。

王進強忍著不適,突然間抽出腰間的長劍,狠狠的向眼前這個,不知是人是鬼是魔是妖的女人劈了過去。

可惜的是,他的刀還沒能落到女人身上,對方那看不見的攻擊就已經讓他四分五裂了,飛揚的鮮血和不知名的人體組織濺了皇上一臉,也讓當時的場面更加混亂起來。

御林軍毫無疑問是整個國家之中也非常強大的軍隊,是鞏固京城的核心。他們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接受過非常嚴苛的訓練,並且真正經歷過許多戰鬥的人,絕非花架子。

可是他們之前所謂的戰鬥基本上都是和同他們一樣普通人進行交戰,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敵軍的裝備再怎麼精良,士氣再怎麼旺盛,他們也有勇氣撲上去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

在這種戰鬥之中,他們自認為不會弱於任何軍隊。

可是明明現在眼前只有一個敵人,他們卻忍不住向後退縮,好像見了貓的耗子一樣絲毫提不起戰鬥的意志來。

他們退後了,但是敵人似乎並不想放過他們。

一個又一個人像割稻子一般的倒了下去,後排計程車兵甚至還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就已經莫名其妙的丟了小命。

貌似晨妃的女人終於走到了皇上面前,她親密的彷彿對自已愛人一般的環住了皇上的脖子,踮起腳尖,輕輕將臉湊了過去,吐氣如蘭的說出一句話:

“皇上,我想給你生個兒子。”

也就在這個時候,皇上猛地抱住了眼前的女人,用的力道之大,讓人忍不住懷疑他是否想將這個女人的骨血融進自已的身體裡,同時他啞著嗓子喊出了兩個字:“子衿!”

一隻巨大的白狐虛影從他身後躍出,一口咬住了貌似晨妃的女人的脖子。

皇上趁著這個機會,立刻將手中的女人狠狠拋向一邊,然後拔腿就跑,他顧不得那些忠誠的衛士們倒在地上的身體,直接一腳踩了過去。

計劃失敗了,敵我力量懸殊,真正恐怖的東西不是靠人數就能夠打敗的。

但是皇上並不甘心就這樣認命,他要逃出去,然後憑藉著自已的身份和地位再度匯聚起反抗的力量。

可是就在他只差一步就能踏出憐夢宮的時候,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輕輕的抱住了他的腰。

“皇上,何必這樣匆忙呢?時間還長,讓我們過些快活的日子吧。”

他緩緩的扭過頭去,看到他名義上的寵妃已經被撕掉了半個脖子,頸骨露在外面,卻仍然在他看過來的時候,本能的擺出一副風情萬種的姿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