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良嬪大驚,呼喊道。

德妃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自已磕傷的膝蓋,幾步衝到皇上身邊,低頭去看,卻發現皇上的臉色灰白,明顯是已經失去了生命。

德妃的臉色極其難看,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相信,曾經老謀深算的皇上就這樣輕而易舉的丟掉了性命。

她更傾向於是皇上因為發現以現今的局勢自已很難脫身的緣故,所以才做出了這壁虎斷尾一般的求生舉動。

但是德妃也非常明白,這一次的襲擊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結果,如果真的讓皇上逃了出去的話,那麼她再想組織起一次這樣的針對皇上的圍剿,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皇上畢竟是皇上,天生就佔有著大義的,作為嬪妃的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組織起一支可以反抗皇上的力量。

而媗媗曾經留給她的東西,也在這一次行動之中使用掉了,也就是說她現在既不能在世俗力量上取得重大的進展,也不能從神秘力量上狠狠地打擊皇上。

這樣下去的話,他唯有失去自已的生命這一個結果。

德妃並不怕死,但是她害怕毫無意義的死亡,她害怕他不能夠帶著皇上一起死!

現在皇上死去,大公主卻似乎獲得了新的力量,甚至可以頂著玉佩的影響逃出去,這讓德妃不得不懷疑,皇上已在不知不覺間將自已的意識轉移到了大公主身上。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似乎在上天都在幫助著他們,皇后竟然出乎意料地撲了上去的,抱住了逃跑的大公主。

此時此刻,皇后一改剛開始瘋癲的模樣,德妃竟然能從他的那張臉上看出幾分慈祥來,“我們一起走吧,女兒。”

大公主卻沒有因為皇后的慈祥而展露出友善的一面,相反,她像瘋了一樣不停的攻擊著自已的親生母親,很快就將皇后,裸露在外的面板抓得鮮血淋漓。但是皇后始終沒有鬆手。

她的目光裡似乎盛著這一輩子都不曾傾訴完畢的深情,在這一份深情之中,還藏著深深的愧疚之意。

德妃鬆了口氣,急忙幾步上前,試圖和皇后一起制住大公主,但就在這個時候,一直被她忽略的良嬪,突然開始向門外衝去。

良嬪的動作雖然沒有剛開始大公主那麼快,但是絕對也說不得嘛,他為了避免妨礙動作,甚至將腳上的一雙鞋都蹬到了一邊。

德妃當時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皇后母女身上,自然也就忽略了這個堪稱是毫不起眼的嬪妃,竟然就這樣讓她衝了出去。

德妃到了現在才恍然大悟,大公主其實就是一個幌子!

“你不去追他嗎?”皇后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不急,他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大公主是他唯一的直系血親,他沒有辦法在非直系血親身上重生的,不然的話,那豈不是無敵了?”德妃這個時候倒是鎮定起來了。

德妃冷笑道:“他現在也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皇后微微的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阿曼也毫不見外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事情該結束了。”

阿曼左左手抽出一張符咒,然後輕輕的貼在大公主的額頭上。

說來也奇怪,那符咒剛剛沾上公主的額頭,公主就不再繼續胡鬧,變得乖巧起來。隨後她示意皇后將大公主抱上,然後跟著她走。

皇后雖然並不明白這個陌生的女官究竟有何用意,但是還是乖乖的按照她的安排,抱起大公主跟了上去。

皇后現在已經是哀莫大於心死的狀態,她這一輩子也沒什麼值得在意的人,丈夫將她當做一個糊弄外界的泥塑擺件,女兒被丈夫害成了這樣一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以往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大公主的情況可能是有人使壞,但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總是莫名其妙的就將這一條忽略了過去,只是加倍的讓底下的人好好看守著大公主,免得大公主自殘。

可是直到自已的丈夫,當今的皇帝死去之後,她才慢慢的醒悟過來,大公主犯病的時候常常有,但清醒的時候基本上都是在皇上附近,而皇上對於大公主的病,態度也是非常的奇妙,他知道大公主的瘋病,但是卻不加以抑制,甚至並不允許到各地去請名醫給大公主治療。

但同時,他好像又並不吝嗇於將大公主瘋了這個事實,傳遞給更多的人知道,以至於不僅皇宮之中的妃子之曉這件事情,就連前朝也有很多人知曉這件事情,皇后想要為大公主爭取一個終身的依靠都困難。

在之前,皇后一直忽略了這些地方的違和之處,一門心思的認為是自已的夫君子嗣較少,看中唯一活下來的公主,所以才如此。

但是當那一層蒙在上面的迷霧緩緩揭開之後,她才發現,也許大公主之所以瘋成這個樣子,很有可能就是因為皇上的故意放縱。

大公主身上究竟放著皇上的什麼心思謀算,皇后已經不太在乎了,大公主以後的終身託付該依靠誰,皇后也不太在乎了,因為她清楚,只要皇上活著,就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好用的大公主。

但是皇上死了,大公主又有什麼資本立足於這吃人的前朝後宮呢?這樣看來,大公主最好的結局就是和她的母親一起死了,只有這樣才能算得上是一句清靜,免得日後再被別人槽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