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芷柔瞭解了自已的處境之後,也不由得暗歎自已有些倒黴。

她這個身份總體來說還算得上是不錯,好歹是個正妻所出的嫡女,又是過了初步選秀的人,在家中地位頗高。

可壞就壞在這個選秀上面了。

原主雖然是出自商人之家,但是卻被培養得很好,是個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無一不精,早早就在京城傳出了美名。

這對於原主來說是一個優勢,但是對於她這個穿越者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大的困擾。

她穿越之前一直都奉行著放飛天性的成長路線,從來沒做過什麼課外的素質拓展,這些只能說是一竅不通。

柳芷柔也期盼自已看到那些工具之後,可以依靠身體記憶撿起這些技能來,但就算真的能撿起,估計跟原主的差距也會很大。

現在的自已雖然比前世的自已要精緻了許多,舉手投足之間還帶著一絲活潑的氣息,但到底能不能憑著這一點在宮中安身立命,還是一個未知數。

選美這種事情本身就是主觀的東西,誰知道那皇帝老兒覺得什麼樣才叫美麗?更何況能夠參加選秀的,估計也不可能有什麼相貌醜陋的人。

柳芷柔想到這裡,不由得嘆了口氣。

春桃聽到她嘆氣,趕緊出言詢問:“小姐,你怎麼了嘆氣了?二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再怎麼往前上趕著擠,也比不上您的風姿啊。再往下的幾位小姐年紀尚幼,更比不了。等到你成了皇家的妃子,到那個時候跟她們就不是一等人了。”

柳芷柔聽到春桃提這些,不由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

她本身是不怎麼在乎這些的,對於她而言,那些連面都沒怎麼見過的女孩子本身就形同陌路,沒有好感也沒有惡感。

不過,原主在母親的影響下,似乎是對她們抱有著一種很輕蔑的態度。所以春桃看到她一嘆氣,就立刻用這些來安慰她。

不過,那三個庶姐妹跟這個嫡出的女兒比起來的確差了許多,不說別的,單看容貌就明顯能看得出來差距。

但這不意味著她就有勇氣到皇宮裡拼一個前程了。

按照一般的規定,像柳芷柔這種家世的女孩子,哪怕家裡很有錢財,也沒有辦法參加選秀。

選秀,是針對那些官家女兒世家女兒來設定的,像她這種商人所出的女孩,哪怕外表再怎麼出挑,也沒有辦法透過這種正規的選拔機制進入宮中,頂多作為歌舞妓被獻進去罷了。

但是當今的皇帝已經年至而立,卻沒有哪怕一兒半女,太后也是十分著急,不停的逼迫。據說為了安太后的心,所以皇帝才選擇破了例。

據春桃所說,柳芷柔的父親柳明知道了這個訊息之後,大喜過望,走了許多關係才獲得了這一個參加選秀的名額,將自已最出眾的女兒打扮好送了進去。

柳芷柔也不負眾望,成功的打敗了許多出身比她更好的女子走到了最後。

皇帝雖然孝順太后,也注重子嗣方面的問題,但是畢竟也稱得上是一個十分英明的皇帝了,所以並沒有特別大動干戈,所選的女子也大多都是京城附近的出身,走到最後一步的女子也不過五六十人罷了。

這些人也不是全部都會留到宮中,有一部分人還會被指婚給那些親王,有一部分被當作沒有出嫁的公主的伴讀,剩下的才是真正進宮伺候皇上的。

柳芷柔家裡給她定下的目標,毫無疑問是最後一種。

想到這裡,柳芷柔不由的有些頭痛,覺得自已選中了一個地獄級別難度的任務。

如果皇帝不開設這次破例的選秀,她也沒有被選中的話,那麼她十有八九還可以在家中蹉跎個三四年。

她現在的身體剛剛及笄,以當下的規定而言,已經成年,但是用現代的說法,不過15歲罷了,還不算成年人。

但就以本朝的習俗,顯貴人家大多選擇較晚結婚,一般都會留到十八九歲,甚至二十歲以後。

可是負責選秀的官員可不會管這種有的沒的的事情,柳芷柔現在能夠在家中待著也不過是半個月左右罷了。

這半個月一過,她就需要帶著自已貼身侍女,坐著一架小小的轎子進了森冷的宮牆之中。

如果順利的話,一個人在宮裡苦苦的熬過去個幾十年,她或許可以跟著自已的兒子或女兒到王府或公主府,成為頤養天年的老封君;不順利的話,或許才進宮中沒有幾年,就是一縷芳魂飄散,再也沒有以後了。

就在柳芷柔難得的陷入了憂愁之中的時候。一個長相十分明豔的少女跑了進來,

那是冬梅,同樣是她的貼身侍女之一。

作為嫡出的女兒,她在家裡是非常嬌慣的,單單是大丫鬟就有4個,分別以一年四季以及名品花卉來命名——春桃,夏荷,秋菊,冬梅。

當然這四個丫鬟她不可能全部帶進宮去,頂多只能帶上兩個。

春桃皺了皺眉頭,冷冷的瞪了一眼跑進來的冬梅:“怎麼回事啊,慌慌張張的。”

“二小姐來訪了。”冬梅被春桃一瞪,立刻就表現出了自身怯弱的一面,她深深地低下了腦袋,原本畫的很漂亮的腮紅似乎也在那個瞬間蒼白起來了。

“你難道沒有告訴她,咱們小姐病著呢,沒有辦法見她那種人嗎?”春桃繼續咄咄逼人。

“我告訴她了,但是她堅持不走,說要跟咱們小姐喊冤。”冬梅看上去也十分委屈。

春桃原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柳芷柔揮手阻止了她。

“這倒是稀奇了,有什麼冤屈,為什麼不去找太太或者老爺說呢?但是她既然已經來了,我這個做妹妹的不見是不行的,冬梅,請她進來吧。”

春桃這個時候才氣鼓鼓的閉上了嘴巴。

僅僅是這麼一會兒,柳芷柔對貼身服侍自已的這兩個丫鬟,也算是有了一定的瞭解。春桃認真用心,但是很多時候憑著意氣用事;冬梅謹慎,但是卻缺少擔當,比起自已承擔風險,她更樂意把事情彙報給上面的人。

冬梅本身就被春桃的氣勢壓的死死的,得到了柳芷柔的允許,趕緊跑的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冬梅引著那位二小姐走了進來。她穿著粉色的襖子,又加了一件棗紅色的披風,扶著身邊一個小丫鬟的手,邁著小碎步緩緩的走了過來。

柳芷柔看到她這一身打扮,差一點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不過她還是明白事情的,緊緊抓住蓋在身上的被子,將這種想笑的慾望壓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