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點整,老賴的宿舍,在由幾個小夜燈撐起的一小片光亮裡,坐著7個神態緊繃的人。

丁雨和宋芸最終還是過來了,還是聚在人多的地方安全點。

大家匯總目前蒐集的資訊:宋芸最後一次和神態正常的楊蓓聯絡是在中午收到了首飾賣出去的轉賬資訊,於果是在楊蓓中午出門前兩人打過一次照面,丁雨宅一些,眼睛基本只盯著手機追星,說最近一次和楊蓓說話是在昨天晚上了。

幾個腦瓜湊不出一個合理的設想,考慮到事情實在反常,於果打過報警電話,接線員的答覆是:“成年人失蹤,特殊情況除外,未到24小時不予立案。”於果啞然,她們的確沒有證據證明楊蓓的失蹤是特殊情況。

只有最後一條路,去找宿管!休學都好說,重要的是人安全。可是,這如果是誤會一場,楊蓓之後真要怪罪起來,該怎麼辦?

宿舍有幾位女生已經打起退堂鼓,“說不定睡一覺明天她就自已出現了呢”,又或者,“她可能跑去別的宿舍了,興許她有其他朋友玩忘了時間,直接住在那裡了?”

“實在不行,明天一早就去列印尋人啟事!”

作為室友,能做的似乎目前也就這麼多了。

於果三人回到自已寢室休息,一夜無夢。

7點的鬧鐘剛響,於果睜開眼睛的瞬間是向楊蓓的床位看去。

沒有人。

簾子依然是昨晚拉開檢查後的模樣。

“今天勢必要告訴宿管”,她心想,“這一定是出事了!”

揉了揉還沒完全清醒的腦袋,長長伸了個懶腰。今天有很多事要做。

編輯好圖文資訊發給學校門口的列印店,然後下樓通知了宿管大媽。大媽憤怒又自責,說這麼多年女學生往外跑的事情她抓到過很多次,誰都逃不過被她狠狠教育一番,這次竟然沒抓到,這是她的失職啊!罪過!

顯然是把楊蓓的消失當成夜不歸宿,一邊衝進樓管的辦公室一邊喊著:“開會!我要組織全體開會!”

一上午的時間,朋友圈已經傳開了那張尋人啟事,大家七嘴八舌議論紛紛,直到下午6點前,這事情被壓了下來。校方宣稱人已經找到了,但沒說人現在在哪裡。

紙質的尋人啟事被撕掉,熱度一過,朋友圈也冷靜下來。似乎這事就這麼翻篇了。

還是沒有楊蓓的確切訊息。於果坐在學校湖邊的石椅上,心裡隱隱感到不安,她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回憶一些細節。

“昨天下午她有沒有哪些更具體的細節和往常不一樣?”於果問老賴:“你再仔細想想!”

老賴抱著頭蹲在邊上,像是抓來的壯丁,“真沒什麼不一樣了啊,臉、聲音、穿衣打扮的風格都是她。”

“至於情緒上,emm,看起來心情也不錯呢,難得見她戴了戒指裝扮自已”。老賴努力回想著。

於果眉頭一皺,道:“什麼樣的戒指?”

“記不清了,大概是個綠色寶石上雕刻著什麼圖案,復古款式。”頓了頓又問:“這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於果還真不好說,但是她相信自已的直覺,這次的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她把牆上撕下來的一張“尋人啟事”展開鋪平,放在老賴和自已面前的空地,“她發了簡訊給我們,問我們在哪裡,你不覺得奇怪嗎?”

“如果真是遭人綁架,找到碰手機的機會正常人一定會第一時間報警,但是她發了一條讓人不明所以的訊息。”

“如果發件人真的是楊蓓並且暫時排除周圍有人監視她的情況,那聽上去她像是迷路了在到處尋找我們,離開時沒有帶手機,這不是她的習慣,說明是突然迷路的,這是她拿別人的手機發的資訊,她只熟記自已的電話號碼,所以只給自已手機發了資訊。沒有登陸微信,只有可能她身處的地方沒有網路不能下載App,或者自已忘記了登入密碼,又可能,傳送資訊的手機,只有接收資訊和接聽電話的功能。”

“那應該是很古早的款式了。”老賴終於搭上話,她望著2號樓有些出神,“果果,我覺得我有必要跟大家講一個故事,不對,是知會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