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長風:

風會記得一朵花的香,然後花就開在了遠方。

流雲無形,但有相。而長風無形無相,連顏色都沒有,但她來的時候,你就知道,那是風。一點浩然氣,千里快哉風。一張琴,一壺酒,一把見,一挽弓一段情就能浪跡天涯,豪情滿懷,袖間僅是清風。真個是飄飄獨立世上仙,羽化仙去吧。憑風兒來,隨風而去,恣酒相伴,無拘無束。登高崖而歌,嘯聲戾雲,長風吹來,吹開我的髮髻,長袍飄逸,彷彿若謫仙。

踏歌而行。久沐風塵,卻不染風塵,心間的迷濁被外表掩蓋,那是風吹過的傷疤,卻是不能被風帶走。有人醉於清風,樂以忘憂;有人卻偏偏和自己過不去,任烈風將那傷一次又一次的撕裂,愈加猙獰,愈加傷痛,也愈令人慾罷不能,沉淪苦海,幾人能脫,幾人願脫?風能吹走沙灘上的足跡,卻改變不了曾有人走過的回憶。

曾想去南方看花,漫山遍野的奼紫嫣紅,撲面而來的香,濃郁的似乎要滴成水了。但是還未曾實現過。後來期待一個南方姑娘,她會帶著花一樣的芬芳,還是未曾等到。當我終於嗅到花香,驚喜的睜開雙眸,卻只是一陣風,他只淡淡留在記憶裡,所以面前依然空曠,黃土貧瘠。比悲傷更悲傷的事是什麼呢?比悲傷更悲傷的,莫過於空歡喜。

有的時候,悲傷已經很讓人難過了,我們還不得不選擇隱藏悲傷。自無人的深夜,在燈紅酒綠的街,或只是蜷臥在一方沙發裡,是哭泣還是縱歌酗酒,都不失為發洩的一種方式。沒人逃得過自己的故事。

五月的南風和煦的緊,九月的秋風微有些涼意,而今漸入深冬,風的味道又變了。或許它的雙手太多情,當我偶然走進,只想留在這裡。終於到現在,孑然一身,,是誰伴我默默無語到凌晨。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彌散在心房?一個人的字跡浮現在紙面,沒人去深思她生來的意義,只要知道它承載什麼就好。以風的名義吸嗅縷縷幽香,細細分辨是百合,是刺槐,還是迷迭香。風的來處是看不到的遠方,我想回的是回不去的夢鄉。

隨隨便便手書一萬字,我只是個碌碌無為的平凡人,風都不屑對我的嘲笑;如果我寫了十萬字,或許會有人為我的故事駐足凝望,或許風會受我的阻擋;如果我真的寫下百萬字既然風會記得一朵花的香,那它也應當能承的住我的墨香,當風在萬里山河間流浪,世人都聽得到我的的故事,載歌於野,空谷迴響。我只望你在這世間就好。

風的故事裡沒什麼恢弘的劇情;一個回眸,一段發呆的時刻,一根點燃又熄滅的煙,一段隔著時光的溫言軟語,一種走路的姿態,一方沾了銅鏽的門牌,以及一曲歌中的心事。無一不是風,無一不隨風。怪風有時太溫柔啊,細碎的往事都記的清晰,像是老友,像舊時明月在。

其實我知道,於你而言我不過是個匆匆而過的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