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過後,兩人告別外公一家,騎上車離開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陳豔摟著葉宇的腰,身後揹著一個包,包裡裝著幾卷畫卷,車前放著一個大盒子。姥姥送的花冠,大妗送的禮物,還有外公送的字畫。今天回孃家,告訴媽這兩天的經歷。心裡美美的。

“宇,回到家,我帶你下湖捉魚去,定親的時候你沒吃到媽做的柳葉魚。那魚最好吃了,城裡人開車來買呢,十塊錢一斤。”

“這麼貴?平常魚只幾毛成塊的。它有啥特別的?”

“魚不大,細長形的,大點的只有半尺,象泥鰍一樣的形狀,全身沒有鱗,只有一根主刺,肉鮮美的很,到嘴裡就化了,還不膩。煮的湯如奶一樣白。回來的時候給媽帶點,給外公帶點。”

“這麼貴,賣錢啊。”

“只知道錢,我們自已捉,不用花錢買的。要知道孝敬,老大不小了,不懂事。”

“還是媳婦賢惠。”

“那是。知道我的好了吧,不虧吧。”

“就是厲害了點。早上時我都被你嚇到了,看那人的樣子,真可笑,手都拿不穩相機了。哈哈。”

“還笑呢,給人拍了去,你不虧?”

“就是。以後真得注意著,出門束緊點,防範宵小之人打我媳婦的主意,臆想也不行。還是媽有先見之明。”

“那是經驗。嘻嘻,媽媽說她年輕的時候經常有人打她的主意,實在是不勝其煩,才十七歲就嫁給我爸了。到現在出門也是緊束著身子,怕被人看到呢。”

“媽也跟你一樣的這麼玲瓏的身材?”

“是啊,羨慕吧,我這是優良的基因。等以後我們生個女兒,也是如我一樣的,勾個英俊的小夥子當女婿。”

“想啥呢,才到手還沒捂熱呢,想的太遠了吧。”

“就想。”停了一會,又說:“要是一直這樣年輕,不長大多好,嫁了人就不自由了。”

“後悔了?”

“嗯。”

“象行路這樣,眼前有風景,遠處也有風景,不一樣的風景。總不能停在一個地方吧。”

“是啊,宇,我只是感慨一下。”

“別傻傻的想了,不知道你腦子裡有多少想法?”

“宇,你覺得我們是天天在一起好,還是分開兩天再見好呢?”

“怎麼?你膩了?”

“怎麼會呢,一刻也不想和你分開。只是想體驗一下思念的感覺是什麼滋味的?我們相識三年了,相戀也有三個月了,不說天天在一起吧,也幾乎天天能看見的。這幾天吧,我們天天在一起的。都不知道啥是相思之苦,是難過呢,還是難受呢,還是美妙呢?”

“咳,說你傻你還真傻,刻意的分開怎麼能體驗到呢?以後會有這種體驗的,總要去辦事情吧,總不能啥事都要一起吧。你這樣的心理很危險啊。依戀心態太重了,也是,處在熱戀中,都會這樣的。時間長了就會想開了。有的家庭,男人外出做工,半年幾個月不回家來,留著女人在家守著,不也一樣過日子嗎?”

“我不要,你要去做工,我就跟著,跟著你一起做工。”

“好,以後到哪裡都帶著你。”

“說好了,不許反悔,我可不想你把我當鳥一樣養在家裡。”

“說到鳥,外爺爺家那個八哥怎麼沒了,早上的時候還在叫呢。”

“嘻嘻,你去廁所的時候,我偷偷的給放飛了。”

“啊,那是外爺爺養了大半年的鳥呢,每天早上都要逗一會。外爺爺下午找不到,還不急死。”

“還有其它的鳥呢,好幾只,他也不在意少了一隻的。”

“你怎麼想著放飛它呢,又沒惹你。”

“它老是說‘我揍你啊’,學我說話。”

“哈哈。”

“它還會回來不?”

“飛走的還會回來?早沒影了。你也是的,它半天就忘了,而且你再教其它的一句話,就把前面的話忘掉了。”

“是嗎?放過我就後悔了,怕外公發現。我們明天再給他買一隻吧,找只一樣的?”

“鳥要訓練的,好長時間才會學話的。”

“那怎麼辦?外公生氣不讓我們住了,撈不著學武了。”

“沒事,他不會想到是你放的,就當不知道。每天來好多人,有人給偷走了呢,讓小貓給叨走了呢,各種可能。”

“宇,累不?我帶你一段路吧。”

葉宇聽從的停下車,讓陳豔帶他。

說說笑笑,回到了葉村。

葉媽在家,笑迎兩人。

“在外公家過得好不?他們都喜歡吧?”

陳豔一一回答。

“媽給你們收拾好了,回去吧,明天早點回來。”葉媽收拾了一個大包一個小包,“這個大的是給你爸媽的,這個是你的,讓媽看過再帶回來。”

葉宇把自已的字卷放進樓上的房間,掛上。兩幅字作比較,還是外公寫得自如,自已的有些嫩了,不過更顯秀氣。陳豔本想把花冠也放家裡,葉媽卻讓她帶著,回家讓爸媽看看。

沒多停留,兩人又上路。穿過田野,來到渡口。

“小燕子,沒見著你什麼時候過去的,咋從南面來呢,自已游過去的?”老人好奇地問。

“腳沒沾地飛過去的。”

“成仙了,還飛?”

“你老的記憶沒衰退啊,這麼清楚?”

“那是,別的不記得,就是對小燕子特別的關心。”

船行河上很平穩,葉宇上了幾次船,有些習慣了,也可以站直了身子。

來到村頭,遠遠的便看到一群人,聚在路口。葉宇好奇的以為村裡有什麼事呢,陳豔卻明白,這些人是在迎她,心裡有些害羞,卻也暖暖的。

“來了,哈,我就說嗎,陳家的姑娘沒一個差的,認可是必須的。”

看著這群人別的事沒有,全都望著他們,一直到了近前也不讓路。

陳豔從車上下來,向鄉親鞠了一躬,臉紅紅的,嬌笑著。卻不給葉宇任何的提示。

葉宇有些懵,什麼情況?只得下車,合手行了一圈禮,臉上是謙虛的笑。取出包裡的煙糖。眾人也不多說多問,只是嬉鬧一番。這才讓開路。

“豔姐,找著物件了,我來看看順眼不?”

“小燕子,別受氣啊,誰敢欺負你就揍誰,象你小時候一樣兇就對了。”

“村裡的厲害姑娘終於嫁出去了。”

各種說辭都有,甚至有些露骨的話也不顧忌。葉宇只是聽著,臉上帶著笑,並不以為意。陳豔緊跟著,生怕葉宇受不了犯了性子。好在自已的心上人有涵養。出了人群才放下心來。眾人很高興,看不出是特別交待的樣子。這女婿本性不錯,不是那種混人。

進了家門,陳媽正在等著。聽到了村頭的熱鬧,也不出迎。二人走到屋裡,看到正坐的二老。陳豔拉著葉宇,正身跪下。

陳媽眼裡有些淚水,是激動也有不明的不捨和委屈,難為孩子啦,不過經歷是必須的,總要長大啊。

行過禮便輕鬆了。陳豔拉住媽的手,什麼也不說,直接拉到自已的房間。“媽,想我了不?看看我還是好好的,沒少一點。”

葉媽並沒想著去觀察女兒,本來嘛,跟著走了,還有啥好奇的。

“你看看嗎?”

“看著呢,沒少啥,變傻了?”

“一點也不關心女兒。”陳豔不依的嘟著嘴。

“傻孩子,咋不關心呢。又換了條裙子,葉媽給買的?別老讓她花錢。”

“這是舅媽送的。還有個花冠呢,姥姥送的,我拿給你看。”把花冠取出,自已戴到頭上,“好看不?”

“嗯,華貴,跟個女王似的。姥姥這麼捨得,這得值多少錢啊。”

“葉宇的舅舅說,比他的小車還值錢呢,十幾萬,有這麼值錢嗎?”

“上面的玉珍珠不怎麼貴,貴在這塊寶石上,我也說不出它的成色,讓你爸看看,他能看懂。他們怎麼捨得送你這東西,家裡很有錢嗎?”

“說起來,很出名的呢,外公號稱雀山居士。”

“是嗎,你爸為了得到一幅畫,求了好幾個人也沒找到門路,還是從別人手裡換的。沒想到是這位名人啊!”陳媽吃驚地說。

“先別說那個,說說我,”說著,把花冠取下,正面對著媽媽。

“說你啥?”

“看看我,你不是老是審視嗎,跟審賊似的,今天咋不審視了?”

“你說這個啊,咳,你這孩子,找著物件了,還有啥可審視的。”

娘倆在小屋裡說著話,經歷了人事,陳媽也不再顧忌著話題,交待一些注意的事情,傳授一些經驗。主要還是如何處理好夫妻之間的關係,怎麼和諧相處。小來小去的事不要和丈夫爭吵,感情主要還是靠著女人培養,保護著自已的小家庭。只要兩人同心同德,不產生隔閡,就能杜絕外部的引誘。雖然還沒正式的出嫁,找到了物件,也算真正的成人了。在陳媽眼裡,不再是以往的小丫頭,還要時刻的揪著心。心理上很容易接受,女人不都是這樣嗎?找到了物件,有了歸宿。

聽著陳豔講葉家的事,講在外公家的經歷,滿心的欣慰。適應那個新家的環境,融入進去就沒啥可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