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中瞬息萬變,韓瑞看顧著安溪明,另一側邱藝涵和木不凡正與賢居人對峙著,不時地韓瑞還會放出一兩隻冷箭。

雖然幾人都使出了全力對抗賢居人,但也僅限於打成平手。

於海自廢墟之中爬出,在穩定了心神後也加入了戰鬥。

見到於海加入邱木二人頓時壓力降低許多,但如此還不足以壓制賢居人。

唯見賢居人周身環繞著黑壓壓的火焰,任何的攻擊都無法近身甚至還無法靠近賢居人半分就被火焰焚燬。

安溪明的劍勢不停地劈砍而出,那拳風罡力也自木不凡的雙拳兩掌之中迸射,於海祭出法器準備破開賢居人的防禦。

只見於海祭出一柄絨羽摺扇緩緩升空,頓時風起雲湧,於海凝聚著全身氣力灌入摺扇,一股無形的威壓已經將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下來。

邱木二人見狀立馬上前拖延賢居人,賢居人自當時知曉三人的心思於是悄無聲息的將一團火焰祭出緩緩飄向於海。

三者不曾發現也不曾反應,就在那火焰近在咫尺於海見狀也無法躲閃之時,幾道微弱劍影閃過將那團火焰斬除。

韓瑞扶著安溪明來到了幾人戰場一側,那微小的劍影也順勢被收回,看著那飛劍身上的灼燒安溪明心疼不已,瞬間一張臉頰浮現至眼前,但來不及多想安溪明便將思緒拉回。

安溪明將手按在韓瑞的長弓之上,頓時一串串靈力自五指湧入長弓的身軀,韓瑞感受到了來自雙手的輕盈,隨著其奮力一拉,那長弓開始凝聚周遭的靈力。

一道無影無形伴著微風的箭矢緩緩凝聚而成,上方的賢居人趁著邱木二人的真空期將二人壓制的無法反擊。

這時於海的法器也引能完畢,只見於海握起摺扇雙手一揮,一道巨大的龍捲就此奔著賢居人而去,而邱木二人見時機成熟也是立馬飛向一旁。

但見賢居人嘴角微微傾斜,是對這法器攻擊的輕蔑也是對幾人螳臂當車的蔑視,賢居人將周身的火焰收回開始凝聚起一道猛烈的攻擊。

“燎冥·燃千秋”

頓時一道道火浪如同連綿不斷的江水奔襲而去,在二者對撞之後一股巨大的衝擊力席捲了整個戰場。

韓瑞與安溪明二人也同時受到了波及,就在韓瑞即將失敗之時安溪明將其扶住並不斷地為其注入靈力。

隨著箭矢的凝聚韓瑞的目光愈發堅定,只見韓瑞兩指一鬆那箭矢頓時如同脫韁的野馬急速飛去。

因賢居人凝聚的那一道攻擊將周遭防禦的火焰收回,此時的賢居人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但奈何其留有餘力能夠逃脫。

可沒曾想邱木二人的阻撓,邱藝涵喚出佩劍殺向賢居人,“玄月·朔風”

邱藝涵化作一道光芒疾馳,周遭風捲殘雲,這一擊雖不曾命中賢居人要害,但卻正好打斷了其逃跑。

邱藝涵的劍劃過賢居人的腹部留下一道傷口,韓瑞的箭矢也隨之而來。

“噗”

賢居人吐出一口鮮血,其忍著疼痛將胸口貫穿的箭矢拔出,終是傷的嚴重賢居人開始墜落。

正當眾人以為事情結束時,那賢居人竟再一次的起身。

“很好,本座今日必定拿你們祭天”

只見賢居人化作一道虛影衝向韓瑞與安溪明二人,在邱藝涵感知到安溪明的危險後已經來不及了,邱藝涵已然沒了力氣只能強撐著身子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賢居人的動作。

安溪明與韓瑞來不及躲閃被賢居人隻手捏住,就在二人即將命喪當場之時韓瑞墮入迷境。

賢居人本不以為然,但一道驚雷劈向賢居人將其擊落,安溪明也墜落至地面重傷。

韓瑞瞳孔收縮,身上雷霆湧現,安溪明抬起頭看著韓瑞。

一股震驚之色浮現於安溪明臉上,這時白梓南的話語響起,“看來這小子有幽雨宗的真傳啊”

安溪明陷入了沉思,其不相信為何韓瑞實力如此之強,本以為韓瑞只是一個宗門內受排擠的無名小卒,但眼下的種種卻是一根針刺進了安溪明心中。

自已忍心五年之久還不急人宗門內一個受到排擠的無名小卒。

似是看出了安溪明的苦惱白梓南寬慰道,“人身世你可比不上,不必太在意這些,修行之路當是有坎坷的”

安溪明沉默不語。

驚雷滾滾,寒雨將落,烏黑壓過了光明,將半邊天所覆蓋,半空之中韓瑞雙目無神,盡顯呆滯。

下方安邱木三人重傷於地,賢居人滿身傷痕血流遍地,其呆呆地看著天空之上的韓瑞不禁心中浮現起了一絲絲的恐懼。

“難不成我剛突破出來就要隕落於此?”

唯見韓瑞將一隻手緩緩舉過頭頂,那上方的雷霆不斷湧現,天邊的寒氣緩緩降下,賢居人也與此準備奮力一搏。

“燎冥·太獄”

賢居人捏出巨大的黑色火球,韓瑞口中緩緩吐出一口白煙,二者藉著一聲雷霆順勢向著彼此衝去。

韓瑞身後一條由冰雨凝成的巨大箭矢俯向賢居人,反觀賢居人其催動渾身的氣力將這最後一擊的攻勢達到最大化。

隨著二者對撞,一道餘波響徹整個平原。

賢居人拖著重傷的身體,扶著斷裂的臂膀遁逃而去,只留下韓瑞無際地墜落。

安溪明撐著身體催動四方通天決前去接住韓瑞,二人摔在地上滾了幾圈。

在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韓瑞後安溪明奮力想要起身,可奈何傷勢過重加上方才白梓南的用力過猛致使安溪明已經無法掌控自已的身體。

“白冬瓜,下次稍微慢點兒,我這身體可不是鐵做的”

白梓南淺淺一笑道,“修仙之路不單單是練術,更要注重煉體”,隨後白梓南催動安溪明體內的靈力開始遊蕩於全身治療傷勢。

片刻後安溪明緩緩起身,其走到韓瑞旁邊將其扶起。

看著韓瑞的模樣安溪明感覺到自已的弱小,韓瑞那一已之力抵禦賢居人的場景歷歷在目,算上自已安溪明不禁一聲輕嘆。

夢中,韓瑞看到了一個人影,那頭頂兩角,氣宇不凡,秀髮及肩,回眸一笑將韓瑞打回現實。

沉醉之中的韓瑞坐起身揉了揉腦袋,這才看清了周圍。

安溪明將一瓶傷藥遞給韓瑞隨後將其拉起。

“多謝”,韓瑞怯生生的向著安溪明道謝,可面對韓瑞安溪明卻不知如何回答。

似是對於方才韓瑞和賢居人戰鬥方式的疑惑,安溪明終是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口,“韓瑞,你學過幽雨宗的鎮派功法嗎?”

此言一出,韓瑞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回答,因為在其記憶之中自已的師傅並未教給自已任何有關幽雨宗的功法。

只見韓瑞搖搖頭,安溪明這才皺著眉頭離開了,走時安溪明提醒了句,“快些恢復,我們一會兒就要出發了”

“啊......哦”

韓瑞應聲答應,那腦中忽然乍現的劇烈疼痛不禁貫穿了韓瑞整幅身軀,韓瑞抱著腦袋跪倒在地上,那耳邊也迴盪起一聲慘烈的吶喊,“離開東洲”

安溪明走到賢居人首次墜落的地方,白梓南看出了安溪明的想法問道,“怎麼,害怕了”

安溪明自嘲的笑了聲隨後回答道,“我怕自已還沒到足夠的實力就被你玩夭折了”

白梓南跟著笑了聲隨後接著說道,“修行之道自是危機重重,若是這點兒就受不住了那還是......”,沒等白梓南話說完安溪明便打斷道,“所以我現在準備更加努力些,早日追上你”

聽完安溪明的話白梓南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戲謔的笑笑。

忽然間,那一聲妖獸的輕聲啼叫傳入安溪明的耳邊,在四處觀望一番後安溪明這才發現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其身邊喚起飛劍遊蕩著,隨後緩步朝著那地上的巨坑走去,這坑當是與賢居人戰鬥時所留下。

那啼叫聲越發尖銳,安溪明不禁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下去看看”,白梓南忽然一句將安溪明嚇了一哆嗦。

“......”

安溪明沒有說話喚出清漓就徑直跳了下去。

安溪明落地帶起一陣灰塵,四周靜謐的可怕,但那啼叫聲卻還在繼續,安溪明優先喚出三柄飛劍前去檢視,但巡視一圈後並未發現什麼異狀。

無法安溪明只得親自前往檢視,只見那重傷奄奄一息的九幽狸懷中臥躺著一隻幼年的九幽狸。

在看到安溪明的到來後九幽狸朝著其嚎叫一番,安溪明走上前將那九幽狸流血的部位按住止血。

可沒曾想九幽狸卻將安溪明推開,隨後又將懷中的幼小推向安溪明,那懇求的眼神不禁落下滴滴淚水。

安溪明看了眼九幽狸隨後將那幼小啼叫的九幽狸幼崽輕輕抱起。

忽然九幽狸站起身子撲向安溪明,安溪明反應不及被壓倒,隨後一股突如其來的記憶湧入安溪明的腦海之中。

原來那九幽狸原是一隻得道修行的狸妖精,因為一次意外被賢居人所傷中了樹毒,後變異為一隻非狸非樹的妖精,因無奈劇毒的困擾而發瘋攻擊無辜的人後被鎮壓逃至五葉山。

因為沾染樹毒之前早已孕育一胎,湊巧的是這腹中胎兒完美剋制了毒素存活了下來,而攻擊進入秘境的人則是為了不被賢居人所利用,困於秘境的這些時間九幽狸都不曾做出傷天害理之事,以至於無法維繫生命劇毒開始不斷侵蝕。

後不知為何小九幽狸的內丹丟失不知其蹤,九幽狸開始不停尋找著。

回過神後安溪明發現那九幽狸已沒了氣息,只剩下一顆散發著暗淡光亮的內丹,安溪明將其緩緩拾起。

白梓南認出了這內丹的品質開口說道,“你小子撿到寶了啊,這是個五品內丹”

安溪明看著那手心之上的內丹出了神,本以為這九幽狸樹精是吸食人生氣的殘惡妖精,可卻沒想到真相是一位母親對於孩子的保護。

看著那顆散發著黯淡綠光的內丹安溪明想起了什麼,其隨手將那原本已經開裂的珠子取出,一對比這才發現二者幾乎一模一樣。

“這不會就是這小傢伙的內丹了吧?”

安溪明將那開裂的內丹放進那九幽狸幼崽的嘴中,但因為已經損壞沒了靈氣所以其這麼做也無濟於事。

“別試了,這內丹已經損壞,你再如何做也是無濟於事的”,白梓南提醒道,在嘆口氣後安溪明這才將其收起。

“那這傢伙怎麼辦?”,安溪明視線一轉看向懷中呼呼大睡的九幽狸道,白梓南只說了兩字,“隨心”

於是安溪明便將那幼崽抱回,在看到安溪明懷中之物後邱藝涵不解道,“你從哪兒撿來的這妖獸幼崽”,邱藝涵看著軟萌萌的小九幽狸心中不禁氾濫起陣陣漣漪。

“不過看這樣子也活不了多久了”,邱藝涵伸出手指戳了戳九幽狸的身體,在感受到外界的刺激後小九幽狸抖了抖身子隨後接著睡去。

“內丹毀了,留下也是可憐我就抱回來了”,安溪明並未將真相說出,但邱藝涵也並未追問什麼,其也並未看出什麼不妥。

一旁的於海面露慘象儼然一副經歷過一番大戰,可反觀莊楊卻並非如此,其氣勢與先前不減。

安溪明看到莊楊腦海之中又想起那兩名幽雨宗弟子的傷口,可在得知莊楊被於海派去救助落單的弟子後安溪明的懷疑也稍稍降低了些。

莊楊看了眼安溪明隨後立馬收回眼神,白梓南提醒道,“這人有貓膩,謹慎些”,安溪明點點頭在心中答應了一聲。

韓瑞自一旁攙扶著紀楠出現,安溪明將視線挪去離開。

紀楠的眼睛瞥到了安溪明懷中的九幽狸,立馬那痛苦與恐懼湧上心頭,韓瑞急忙將紀楠扶起,可安溪明卻並未停下腳步的離去。

一旁於海對著莊楊說了些什麼隨後莊楊點點頭離開了,木不凡察覺到異常於是攔下莊楊問道,“道友,不陪著你們家公子,反而到處亂跑......”

莊楊沒有說話繞過木不凡離去,見狀木不凡沒有再多說些什麼,但對於這猜疑更是加深了些。

遠處安溪明看著下方整頓的一行人席地而坐,其將小九幽狸慢慢放下開始了修煉。

而白梓南則注意到了這周圍一股氣息的靠近,在確定其並未有惡意只是原地晃盪一會兒後也沒有打擾安溪明。

片刻後邱藝涵來尋找安溪明,在看到安溪明的樣子邱藝涵並未打擾而是站在原地等待著,不知過了多久正陽以過了半空。

安溪明醒來這才發現邱藝涵的等待,立馬起身,邱藝涵並未說些什麼領著安溪明就走向大部隊。

三方人馬回合重新整頓後準備一齊走出這幻境。

因沒有賢居人和九幽狸樹精的影響這周遭也已經沒了任何阻礙,雖有些奇異妖獸阻撓但都能夠應對的遊刃有餘。

不知不覺間眾人已經離開了那幻境,在行至一道岔路時於海發話了,“諸位,多謝相助,接下來我也就在此與諸位分道揚鑣了還望一路順風”

說罷於海就離去,看著於海的背影紀楠不禁吐槽道,“哼,裝什麼大尾巴狼”

可在思索片刻後於海也是道別了邱藝涵等人憤憤離去,似是因為沒有撈到好處的不滿一路上其都對韓瑞冷眼相看,還時不時的對其言語攻擊。

雖然安溪明看在眼裡,其也很想上去教訓一下這個勢利眼的紀楠,但自已卻沒有任何理由去管其他宗門的事務。

一路走來,在經歷那賢居人的混戰後南海宮的人已經所剩無幾,雖都是一些外門弟子,但畢竟時是同門邱藝涵心中也甚是惋惜,不過既然請纓來到了這秘境內那也就必然要做好犧牲的準備。

看著安溪明邱藝涵心中卻沒了底,畢竟雖然安溪明在對戰賢居人時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但確實很冒險,若是走錯一步都會命喪當場,在想想韓瑞,那一外門弟子卻能使出如此強大的招數,定然是有高人所致。

反觀安溪明,雖然其忍心五年得道,但終歸沒有入世經歷過這些風風雨雨,心境自然不會有自已這天天外出任務的好。

不過在看到安溪明的模樣似乎也並未有什麼異樣,可這種不安始終環繞在邱藝涵的心中久久不曾散去。

木不凡看出了邱藝涵的煩惱上前問道,“邱師姐原來也有煩惱的一面啊”,面對木不凡突如其來的打趣邱藝涵一時間不知作何情緒,於是只得尷尬一笑道,“難道......不行嗎?”

邱藝涵捋了捋耳邊的秀髮,木不凡心中一隻將邱藝涵當作自已的目標一刻不停的追趕著,但這麼久以來木不凡只能感覺自已與邱藝涵差距的不斷變大。

不過其並未有什麼怨言或嫉妒。

“師姐是在擔心我們的小師弟吧”,木不凡道破邱藝涵的煩惱,邱藝涵也並未遮掩表示這確實是自已心中的一根刺。

“雖然這小傢伙的表現確實很令人驚訝,不過這秘境之內並無外界的那些種種規矩,進來的人只有實力才是活下去的資本”

說到此處邱藝涵嘆了口氣,而木不凡接著邱藝涵的話講了下去,“是啊,這秘境內實力為尊,可師弟的實力我們也有目共睹,若是先前沒有他的幫助,我們可能還活不到現在呢”

邱藝涵自是懂得這些道理,“可他始終沒有我們的閱歷、境界和心性,他始終是一隻井底之蛙,並未看到過天地之宏偉”

“你這就錯了師姐,我們溪明可不是井底之蛙,他對於外界和修行的嚮往是發自內心,來自本性的,是一種無人能夠阻礙的了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