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好大的雪。

自我從誕生之日起,從未見過靈劍山下過如飛絮般的雪。

紛紛揚揚的雪,是為了掩蓋這些罪惡嗎?

月瑤從夢中驚醒,繼上一個夢過後,她已經許久不再做夢。而在昨晚她又做了一個夢。

夢裡鉛灰色的天空飄下粉雪,像是在慟哭一般。見此光景月瑤覺得自已沒由來的覺得難受。

像是要被雪埋葬一般,無論她如何掙扎,雙腳都在雪地裡越陷越深。她無助地望向四周,想要吶喊救命,但奇怪的是除了雪落下的聲音,她的聲音無法傳達至任何一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喂!來個人!救救我呀!

她吶喊了許久,直到雪蓋過她的頭頂,直到她連在心底也吶喊不出。空曠的雪原裡,只剩下少女的手像是在求救一般突兀地佇立於雪原。

她已經無力再吶喊,這就是作為NPC的落幕嗎?

“阿……我……你……”

不知是誰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少女的耳中,可她已無力回應。

“阿瑤!”

那個年輕的聲音吶喊道,隨即一雙溫柔的手握住了那雙凍僵的手,那樣溫暖。

是光,溫柔的光包圍住了她,這樣溫柔的光,卻一下將包裹她的霜雪消融。

“我……一……你!”

斷斷續續的聲音又在她耳邊迴響道,只是她從未聽清。

就這樣她驚醒了,帶著餘悸,帶著欣喜。

聲音的主人,是誰呢?而這樣的雪自已似乎從前也見過。可是眼下並不是煩惱這個夢的時候,六天後就是仙劍試煉大會。

師傅對自已的拒絕,讓她沒有時間一蹶不振,如果夢境是真的,六天後的試煉,就是她的死期。

月瑤啊月瑤!快想想辦法!

就在此時,她的房門被敲響。

“月瑤師姐!你醒了嗎?師父囑咐我一定要把你拖去練晨功!”

外面響起一個熟悉的女聲來,是她天資過人的小師妹何清淼。

“我,我醒了!”

事已至此,她只好從床上爬起來,好好練劍了。

穿戴好衣裳,她推開門來,卻未曾想到,一襲杏色衣裙的何清淼還站在門口等著她,見她出來,何清淼露出女主角標配的甜美笑容來,讓人覺得宛若春風。

“月瑤師姐!早上好呀!可算是等到你啦!”

“早,早呀,真是辛苦你了,師傅真是怪難為人的。”

“師姐,下週就是試煉大會了,咱們可要好好練劍!給師傅臉上爭光!”

“喔,喔。”

月瑤一向不會應付美麗可愛的何師妹,她天資卓越,劍譜上的招式,不過幾下便能練成。而自已,則要揮幾百次,甚至幾千次,幾萬次。

這就是NPC和女主角的差異啊,她再次感嘆道。

早上的晨功,月瑤心不在焉地練著劍。六天後的試煉大會,她究竟該如何是好呢,乾脆直接逃下山去好了!不過這個念頭很快被她打消了,師傅只要輕輕鬆鬆就能把她逮回來。

真是夠煩惱!

晌午,練了一早上劍的月瑤望著碗裡的大雞腿,也食之無味起來。如果這是自已的最後一頓飯,她會不會感恩戴德地吃完?

“月師妹,想什麼呢如此出神?”

桌前陸衍見她如此出神,關切問道。

“是呀,師姐,有何事同我和衍哥哥說說就好。”

見他二人如此關切自已,月瑤又不能將實情拖出,只能心虛地說道。

“我資質平平,不像二位同門是翹楚,若是大會當日,丟了咱們尊門的臉,師傅定要罵死我!”

“不會的,師尊最疼師姐你啦!是不是衍哥哥!”

“月妹妹不必擔心,從小到大,師尊最疼的人就是你了。”

師傅疼她話是不假,可面對她提出不願去仙劍試煉大會,還是一口回絕了。

現在看來只能靠著師傅手裡的法寶,好讓自已在試煉大會上多一絲生機了。

月瑤急匆匆趕去大殿,師傅正坐在案前翻閱著書本。

“師傅!月瑤有一事相求!”她眼淚汪汪,好不真切。

“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一般莽撞。若是還是為之前之事,請回吧。”

葉千雲像是猜到了月瑤的來意似的揮手招呼她趕緊走人。

“不!不是!師傅!月瑤想向您求一件信物。”

“信物?”

“不錯。月瑤貪生怕死,只是捨不得師傅!想求師傅給我一件足以保全性命的信物。”

“你這孩子,真是拿你沒辦法。拿去吧,這是為師為你準備的護身符。”

月瑤向前接過那枚潤澤的玉質吊墜,翠色的玉石上雕有精怪的樣貌。

謝過師傅後,她攥著吊墜離開大殿。

“吊墜啊吊墜,你可一定要護我不要出什麼意外!我可不想年紀輕輕就死掉啊。”

她握著吊墜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