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釜底抽薪

“顧工年輕呀，是不是90後呀”？劉星找話尬聊。

“我86年的，今年已經快三十歲了，劉總不要叫我顧工，私下我喊程總叫程哥，你是程哥的哥哥，那也是我的哥哥，以後就叫我小顧吧，有事你就說，乾的不對你就罵，千萬不要把我當外人。”

“行了，小顧雖然年齡比我們小，事做的很成熟，今天把他叫過來，也是交代一下，你就不用說些見外的話”胖子對劉星說。

“那好，以後小顧就是我弟弟，有事就說，能辦的肯定就辦了。辦不到的也不打哈哈。今天過來一是跟胖子喝頓酒，好久沒有見面了，二是問一下中原電力新建工程怎麼個內情。”

“劉哥，是這樣的，當時設計的考慮到複雜高溫高溼的高壓閥廳，對於探測精度及早期預警的需求，我們跟品牌方充分溝通，並且現場演示了鐳射跟LED的燈源的優缺點，制定的技術引數要求。二次答疑的時候，甲方包工對於品牌的單一性提出質疑，說我們設計院圈定的品牌都是一個集團的不同的產品，不符合要求。當時他就說進口能滿足要求的不可能只有那麼一二個”。小顧把前因後果解釋清楚。

“那不是扯淡嗎，可以提出質疑，但不能武斷的認定是一家代理的，雖然三個品牌同屬一個集團，但是生產商和發貨地，包括代理商都不是一家，早期國際品牌在我國不能直接參與銷售，都是找的國內代理商進行銷售和技術支援。很多大型的政府招標，已經申明過很多次了，包括美麗國的集團也申明並且發出正式的檔案。怎麼一張嘴就說有貓膩呢？”

“劉哥，當時我們並沒有馬上接受甲方的變更品牌庫，後來程哥在寮國出差，我們趙組長也覺的是一個不影響結果的小事，就不用匯報程總，把答疑技術要求裡添進去獅子國的LED產品，但是技術評標應該不會造成大局”小顧說。

“我並這麼認為，千里大提毀於蟻穴。這個趙組長什麼道道，能幫我胖子弟弟做決定，反了天了。”劉星假裝生氣道。

“趙組長原來是津門狂潮電力的，後來透過同學認識我們分院的郭院長，面試透過後就分給我們組當組長。”

“郭院長不是退休了嗎？是不是胖子，我記得國內你跟我提了一嘴，要是今年底退休你就能當院長，那他靠山都退了，還牛逼個屁”說完劉星狠狠的咬了一口醬鴨腿。

“是的，按理是根據能力學歷和資歷程哥都應該當我們熱力院院長，可是這個屬於國能集團的內部院，還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必須年滿35週歲，程哥恰恰小了一年，郭院長又提前退，說沒有貓膩狗都不信”。小顧憤憤不平的解釋給劉星。

是呀，胖子是劉星的高中同學和初中同學，可以說是發小，出身農村，家裡還有兩個弟弟，全靠父親在滬海搬磚，母親一個人幹農活，胖子8歲就得幫家裡割稻子，除草，幹不好柳樹條伺候。上學就發誓考上帝都，當城市人，住校的時候劉星經常給胖子帶飯，請胖子早餐吃豆漿油條，哪怕前世自已也過得不如意的情況下，把所有的錢都借給劉星，包括自已名下的多張信用卡也交給王美麗使用。這輩子劉星肯定帶著胖子發財。

胖子在省城沒有後臺被人搶了主任，在帝都一個二級院裡也是被集團的人拱了後院。破案了，就說胖子前世怎麼副院長也幹不爽，當上的第二個月就走了，因為現在這個院長跟他同齡，就是比他大了8個月，學歷只是本科，冀省工業學校的普通院校，只因年齡大了八個月，院長早退休幾個月，就完成了對學歷能力資歷都超過他的胖子的反殺，而且只要他不走，胖子就得被壓著。

“沒事，院裡是負責制，我作為熱力電的專業負責人，在集團內部是垂直專案管理，基本上不會插手具體的業務部門。至於趙組長，下月的常務會就會讓他滾蛋。”胖子給劉星打底。

“會不會影響你，這個專案不做也沒事，你哥哥我馬上就上福布斯了，到時候我罩著你。”

“我呸，你還福布斯，尿不溼多買點給我侄女吧，哈哈哈，來，喝酒，別扯了”

三個人最終只喝了一瓶貴州特產，另一瓶小顧重新放回包裡了。

劉星想了一下，突然來了靈感，正是背刺甲方和趙華峰的好時候。既然能加一個品牌，就還能加進來另一個猛龍。

劉星跟胖子說打一個電話就出去了，從通訊錄裡找到瑞表國產品國內總代jams陶的電話，撥打了過去：“Hello，Mr陶，你好呀”？

“嗨，埋汰哥哥不是，劉總哪裡發財呢，怎麼飯點打我電話，準備請我吃一頓帝都烤鴨嗎”？

“那必須請，陶總在哪裡，我發個地址過來，晚上安排北方妹子請你喝酒。”

“我打飛地過去，給我留幾個漂亮的，身材好的，哈哈哈”

“陶總在哪裡呢，出差了？”

“可不是，我們不好乾呀，不像你們產品不宣傳客戶也知道，我們得不停的溝通，交流以及搞產品推介會，要不你過來幫哥哥，我給你50萬的底薪＋年底績效提成，保證你一年能掙一百個如何？”

“謝謝陶總抬愛，我可不值那麼多，萬一事後給你弄黃了，你不得吃我了哈哈”

“怎麼會呢，就昨天我去電信公司交流，甲方就問我認不認識HN的劉星，說的真好，你自已大概都不清楚吧”。

“嗨，那就是甲方用的品牌少，我幹了十幾年了，什麼事幹這麼久條件反射率”。

“是的，是的，不知道劉老弟找我什麼事，陪標可得給錢哈哈。”。

要不是說都是人精，劉星還沒有說具體的事，人家就往陪標上扯。陪標是陪標，不過這次是其他四個陪這個鐘錶國品牌讀書。

“我一直覺得陶總的產品非常好，技術先進，專利的快拆系統整個裝置沒有一件螺絲，價效比高，紅藍雙光源，易拓展介面，冷庫也能使用。我想自已代理這個品牌不知道陶總給一個什麼價格？”劉星開門見山。

“歡迎劉總棄暗投明哈哈哈，開玩笑不要介意。如果真的有意思，這樣以年銷售整數起批價給你，標準型每臺6000元，完成年銷售一千臺，返點百分之15，不足一百臺要麼以6000一臺把剩餘的900臺按季度進庫存，要麼補一臺1000元的差價，你看看這個價格怎麼樣？”陶總回覆道。

什麼怎麼樣，劉星只想拍死上輩子的自已，在災害之前劉星一直都是銷售美麗國的三款進口產品，最便宜的一臺進價都超過四位數，而作為競爭對手鐘錶國SC品牌在市場上對標HN品牌，只便宜不到百分之五。比如劉星進價一萬的一個型號，市場上銷售一萬三，毛利不到百分之三十，純利連二十都沒有，參考這個價格，哪怕只賣一百臺按照多一千的補償款，賣一萬二一臺利潤也有40左右，不僅如此，這個價格只是SC最貴的型號，劉星算的是HN最便宜的型號，假如這麼一比較，一個專案操作好，利潤翻凡只是開胃菜，搞不好一個專案就能收集給小目標。

“不行呀，陶總，客戶原來一直想用美麗國的HN，我是想做你這個品牌，我也是想操作這個牌子，你也知道我，假如這個品牌質量可靠，專案保護比較嚴格，我想不可能不繼續做下去，我現在想透過一個專案，先看看效果，要不陶總你自已來，我幫你介紹？”劉星試探一下。

“說笑了，我不直接參與專案，不然又當裁判員又當運動員的，最後搞不好一個品牌，建立起來千辛萬苦，毀掉只是一個貪念。你說哪個專案我看看有沒有人報備過。”陶總不上當。

“中原電廠新建產能專案，大概三百多臺，數量還可以”？

“這個專案不是你們公司操作的嗎？而且品牌都是你們的三個，你別逗哥哥了，陪標次數多了對我們品牌形象不好，給多少錢也不能幹呀”陶總疑惑的問。

“這個專案比較複雜，牛鬼蛇神比較多，但是我能把你品牌弄進去，就有辦法中標，我們公司跟的總包現在看有點懸，我已經跟預中標的總包方聯絡了，他們集團想控制成本，所以你也知道我對HN沒有什麼議價能力，低價就意味著前後白忙活，還有甲方設計單位等所有都需要打點，最後弄成了也沒有什麼意思。”劉星忽悠陶總。

“這樣呀，我相信劉總，業內口碑非常好，那就從這個專案開始合作，我給你申請一個特價，單管4500，標準的5200，不按照數量補差價，如果這個專案成了，我答應江省代理給你，價格就是現在的價格，要求完成500臺就無需補差價，完成一千臺一樣有5%的返點，你看看這個比較實在吧”。

“那長期什麼政策？”

“賬期45天，大型專案可以實行背靠背付款模式。”陶總給出了他的優惠條件。

“陶總，你先把你公司的產品資料，營業執照影印件，認證證書、使用手冊放我一會給你的郵箱裡，設計院的顧工。稍後，我稍後會把專案名稱，圖紙，以及代理公司名稱發給你，你先報備一下，稍後郵件聯絡。”

放下電話，回到包間裡，劉星對小顧說道，“這個專案用鐘錶國的SC產品，效能引數稍微有點差異，但是問題不大，在管路容錯率和氣流監控上反而優勢巨大，二次答疑把這個品牌加進去，咱們給他們搞一個暗度陳倉。這個專案一旦作成了，剛剛保證送你一塊大勞。”

“這個是應該做的，甲方太噁心了，而且我可不敢收，主要是效能滿足要求，能達到程總的設計目標，東西和錢我都不能收”。

劉星給了胖子一個眼神，胖子秒懂，對小顧說：“小顧，你先去悠閒閣定二個房間，我們一起放鬆放鬆，我有會員積分可以優惠，卡里也有錢，你不用充值，中午你請客吃飯，下午我請你洗腳按摩，晚上不要走，你劉哥安排”。小顧聽完就打個招呼先撤了。

“胖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在這個單位幹一輩子？”

“幹什麼一輩子，狗屁，那個老王八蛋把我涮了，我也想要不要幹下去，你給我眼色支開小顧想說這個？”

“不是，這麼說吧，這個專案操作好了甲材，我用剛剛那個品牌”。說著就把現在公司內部情況和未來的打算給胖子說。

“操，幸虧你提前出來了，不然白白幫人做嫁衣，小顧那裡不要送貴重物品，我準備提拔他呢，給錢和送東西都是餿主意。真想幫他的話，這個小子閨女上小學了，但是想進西小，沒有門路，你看看能不能給辦了，花錢的話跟他說，主要是現在有錢找不到路子”。

“這個專案本來都給假冠希了，但是那小子不上道，而且操作甲材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先說好，一產品要滿足效能要求，不要掉鏈子，二要保證產品便宜耐用，比原先的方案好，這個可是我來這個院操作的最大的一個專案，你的產品都是邊角料，一個變壓器都不止這麼多，我跟你說我一分錢都沒有從廠家手裡拿錢，那可是以億為單位的裝置採購，你剛剛出去打電話肯定是不想小顧聽到你能掙多少，所以你也不用給我說能掙多少，你掙你該掙的。你知道我小時候那個村子我們家都屬於貧困家庭，從小就想靠上大學改變種地的命運，現在這個命運改變了，我感謝國家給我這個公平考試的機會，讓我出人頭地。現在作為專案總工，我年薪一百多萬，我滿足了。我只是抱怨自已不能放開手腳，所以咱們兄弟倆，以前我幫不上你，現在也是在法律和制度允許的情況下給你提供一定的幫助，國家花五萬買一個裝置，你只要能4萬5賣給我，我認為我為國家節省建設資金了，有些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但求問心無愧”。胖子說著說著眼中有淚，但是劉星確實感慨不已，好兄弟心裡委屈，依然熱愛自已的事業，依然不沾染惡習，劉星自已異地而處，估計早都進去了。

“我知道了，如果這件事你認為不應該辦，就不要辦了，我也不差這一口飯”劉星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不會，我跟你這麼說，就是肯定給你辦成。我知道採購的貓膩，但是誰沒有呢，你可以保證降低成本，效能又不差，同等產品價格優先，這個我他媽的又不是聖人，放心吧。我讓你幫小顧閨女弄學校，就是沒有辦法，人得認命，不找關係根本進不去，跟孩子跟家長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所以，哎不說了，走吧，按摩去，晚上就是錢櫃，綠色的，我想當一回麥霸”。

從胖子那裡回家，已經過去十天了，十天來劉星天天早起地鐵上班，晚上回家繼續坐在電腦跟前用自已加密的火星文記錄未來的發展規劃和自已能記住的時間節點，記不清的就打個問號，繼續想。這十天也收到了很多好訊息和壞訊息。

第一個，好訊息是杭城的貨款已經預付了百分之九十，而劉星只給麥總預付採購金額的10%提走所有的貨，剩餘的等收回尾款，支付給郭哥和李總的費用，加上昨天剛剛到賬的抵押貸700多萬，月底前能夠用於買牛股的錢有近1800多萬，已經在證券公司跟業務經理說好了十倍槓桿購買股票，跌百分之十萬事大吉。

第二個好訊息是杰特曼國的華僑花姐已經回覆了，7月份回國後會抽空跟劉星面談玻尿酸的引進。

第三個好訊息杭城那邊的投遞簡歷達到劉星要求的人員有十幾位，需要劉星過完五一閨女的滿月酒之後，就能回去面試。

第四個好訊息中原的專案已經操作成甲方採購消防報警裝置，總包都罵娘了，損失幾千萬有沒有。

第五個好訊息馮婷婷去深市挖走了做娜家手電技術總監，只付出了區區二十萬年薪，人家就願意拖家帶口的去塢城打工。劉星感慨這個小眾產品是真冷呀，冷的現在沒有人願意花錢請研發人員，大家都在擺爛中，能用就行，根本不捐。

第六個好訊息是連續十天的二百注彩票中獎了。

第一個壞訊息，根本不是特等獎，而是二等獎，二等獎一注多少錢來著，劉星沒有算，管它呢，明天請假領獎。買的豬頭面具也用不上了，估計二百注也沒有一注特等獎多。

第二個壞訊息，車在亞運村市場十天了還沒有人問價。

總體來說，好訊息多壞訊息少，加減以後還是不錯的，劉星想到這裡瞬間覺得近期的努力還是不錯的，給黎平打了一個電話今天請假一天，準備去彩票中心把自已的二等獎給兌換了，昨天就已經預約了自已的領獎時間。那邊準備現金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