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白蓮花
章節報錯
江河並不知道江鐵漢被江雨挑撥的要來找他,他才剛剛把糧食搬回家。
江鐵漢前腳送完東西,後腳李建民就把江河從房間裡叫出來把東西給了他。
長遠村去年全年的人均糧食是二百八十公斤,他們這裡人頭糧是人均糧食的百分之六十。
剩下的百分之四十是工分糧,按照去年大隊裡記的工分算。
工分糧就不算了,人頭糧一個人是一百六十八公斤,江河他們三個就是五百零四公斤。
現在已經是三月了,侯桂芬按江河他們吃了三個月的糧食算的,給江河了三百七十八公斤糧食。
而江河給鄰居張嬸的肉票,她算作十公斤糧食,最後一共給了江河三百八十八公斤糧食。
當然,還有江河那半袋子面。
侯桂芬不算多給,甚至算是剋扣了,畢竟江河他們今年只在江家住了兩個半月。
而且他們在江家的時候,侯桂芬一向剋扣他們的吃食,又怎麼可能扣平均數?
至於工分糧,也沒給,不過那個真要給江河她們三個算的話,也算不出來多少,江河也就沒再去爭那些。
反正大頭兒是回來了。
放好糧食後,江河去了東地挖蚯蚓打算做魚餌。
明天是第一次去縣毛紡廠送魚,所以今天江河想著多抓點,白天就去抓。
可白天人多,他要是不弄點魚餌,光弄個網兜,那些魚就撲騰撲騰地往往裡跳,那還不得把人嚇死。
挖了一堆蚯蚓,江河又用空間泉水和了點玉米麵拌在了一起,就去河邊了。
他專門找了個人少的地方,一下午的時間就不停地下餌、撒網、撈魚,撈得差不多就換個地方。
這一下午下來,江河不光捉了一堆大鯉魚、草魚,還有黃鱔、泥鰍、河蝦。
特別小的,江河都放了。
大點的留著賣,中間的留著養。
就這樣,鯉魚和草魚,江河捉了各有五百斤,其它的至少一樣也有個五十斤左右。
在空間泉水的加持下,根本不是他捉魚了,而是魚追著他跑,有這樣的收穫倒也不意外。
一個下午,江河的空間水坑簡直就成了小型的水族館。
隨之而來的就是空間水坑的地方不夠了,各類魚蝦都擠得滿滿當當的,江河尋思著抽時間再挖一挖。
忙著忙著,江河還發現一個問題。
雖說他現在是有了國營廠子做掩護了,多掙點錢也不會引人懷疑,最多是引得別人眼紅。
但是,他自已也個人也忙不過來。
且不說他要抓魚養魚。
就說送魚這件事。
雖說他有空間,可是給縣毛紡廠送魚是個長久的活計,他一天兩天透過空間運送沒啥問題,但是時間久的話,難免會引人懷疑。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
江河不想暴露空間的秘密,他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
“看來,還是要找人幫忙。”
念及至此,江河喃喃自語。
隨後,他把空間中的魚取出了三百多斤,足足跑了五六趟,才把這些魚都給運回家。清洗一番,江河就開始做飯。
今天抓的魚蝦比較多,江河做了個油炸大蝦,又做了條紅燒鯉魚。
等到江雪和江川回到家看到飯菜,二人都愣了。
哪怕是最近江河把這個伙食水平給拉上去了,可當他們看到那道油炸大蝦還是有些繃不住。
江雪顫聲道:“哥...咱們就是有錢了,也得攢著花啊,而且油這東西,買都不好買,你炸大蝦...”
就連一向不喜歡說話的江川也是忍不住開口:“哥,太浪費了...”
看著二人的表情,尤其是江雪那快要碎了的表情,江河連忙解釋道:“哥今天去縣城,認識了縣毛紡廠的大廚,以後長期給他們供魚蝦,咱們不怕花錢了,而且他們結算的時候,是可以給一部分票的,比去黑市換票便宜多了,所以以後你們都不用擔心了。”
聽到這話,江川和江雪愣了。
他們不是不相信江河,只是沒想到,江河能夠搭上這樣的大人物。
別說是縣毛紡廠的大廚了,就是隨便拉一個城裡人,他們都覺得高攀不起!
這個年代,在農村人眼裡,城裡人那都是高不可攀的。
江河轉身,拿出了給江川、江雪買的回力鞋:“給,你們試試,今天給你們買的,還有新衣服呢,不過衣服還沒做好。”
聽到江河說搭上了國營廠子的線,二心也定了,接過了江河遞過來的鞋子。
他們是覺得城裡人高不可攀不假,但是自已家現在也搭上了城裡人,那他們自然也就能欣然接受更好的生活了。
接下鞋子,二人小心翼翼地找來了木板墊著開始試鞋,江雪甚至還擦了擦木板,生怕把鞋底踩髒了。
“哥,正合腳,謝謝哥!”
江雪一臉興奮的開口。
這個時候回力鞋十幾塊一雙,都夠一家人吃一兩個月了!
她們班隔壁村的小花,撿了個城裡表姐的二手回力鞋,在學校已經是人人羨慕的物件了!
而現在,她也有回力鞋了!而且還是新的!
江川試了試,他沒有像江雪那般高興地跳起來,但也一臉喜色。
兩個人試完之後,看了半天,又小心翼翼地將鞋子給收起來了。
江河知道他們是怕弄髒,也就沒有勸阻,這倆人是窮習慣了,一句兩句勸不回來。
看著二人這般模樣,他打趣道:“看你們的樣子,上不了高門臺,收好了趕緊吃飯,咱們分了家,又搭上了城裡的關係,以後不缺吃的喝的穿的了,你們慢慢適應吧。”
“好哇,小崽子,我說你怎麼著急分家,原來是這麼回事!”
就在這時,江鐵漢從院外衝了進來,他一臉怒氣衝衝的開口道。
而他的後面,還跟著侯桂芬和江強。
江強看江鐵漢怒斥江河,一臉的得意。
至於下午那會兒的驚慌,他早就丟一邊了。
因為把江雨教他的話跟江鐵漢說了以後,江鐵漢不但沒有怪他,反而是更加疼愛他了!
現在的他,根本就沒認識到自已的問題,甚至感覺自已做的都是對的,否則老爹怎麼會更喜歡自已了?
江鐵漢的話音落地,侯桂芬開始在旁邊拱火:“怪不得你著急分家,還訛你爹的糧食,原來是翅膀硬了想做白眼狼了!”
侯桂芬的話讓江鐵漢的怒氣更盛了幾分!
其實下午他就要來了,可江雨卻攔住了他,讓他晚上再來,甚至讓他們在院子外邊觀察觀察。一來是怕江河還沒有把糧食拿到手,二來是她聽江強說江河有錢了,感覺哪裡不對,想要觀察觀察。
誰曾想,就走了這一幕。
隨即江鐵漢抄起了旁邊的木棍就衝向了江河:“今天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白眼狼!”“哥,快跑!”
江雪一聲驚呼,擋在了江河面前。
旁邊的江川也是下意識的側了側身,把江河給護到了身後。
江河心中有些感動。
在江川、江雪的觀念中,老爹大過天。
所以當他們看到江鐵漢要打江河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沒想過江河能反抗這種可能性。
但面對大過天的老爹,他們還是克服了心中的恐懼,下意識地維護江河,站在老爹的對立面!
江河又怎麼會讓他們擋在自已身前?
他一個閃身,走到了最前面,把江川和江雪二人護在了後面。
小院也沒多大,江河剛擋在江川和江雪面前,江鐵漢就衝到了他的跟前。
他手中的木棍高高揚起,重重落下,眼看就要打在江河的身上了!
這時,江河一腳踢向江鐵漢手中的棍子。
“咔...”
江鐵漢手中的棍子應聲折斷。
頓時,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包括江河自已!
雖然他知道空間泉水改造了他,他的身體素質強了很多,但是他心中沒個概念。
本來是想著把木棍踢出去,沒想到竟然一腳把那足有手臂粗細的木棍給踢斷了!
而江鐵漢回過神來之後,更生氣了!
他怒喝:“你個狗曰的!你還敢還手!”
“不還手等著你打我?”
江河不屑地撇了江鐵漢一眼,道。
他雖然繼承了原身的情感,可他對江鐵漢並不怎麼感冒!
他是會被原身的情感影響不假,但他又不是變成了原身!
江鐵漢要是對他好就算了,可江鐵漢對他又不好,他憑什麼讓著江鐵漢?
若不是在這個年代,就江鐵漢這個樣子,他剛才那一腳就不是踢在江鐵漢手中的木棍上了,而是踢在了江鐵漢的手腕上!
這力度,要是踢上去,恐怕江鐵漢的手腕都要骨折!
可在這個時代,他要是真的這麼做了,估計得被人戳著脊樑骨罵死!
“你...你!”
“你個不孝子!”
江鐵漢氣得不輕,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可是他卻不敢再動手了。
就江河露這一手,他再去跟江河打,那他不是找抽嘛?
旁邊,侯桂芬眼睛滴溜溜一轉,就指著江河哀嚎起來:“哎呦...沒天理呀!你不僅訛你爹糧食,還動手打你爹,我要去找大隊評評理,我要把你送公安!”
原本看江鐵漢不動手而放下心的江川、江雪,聽到侯桂芬這話,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他們連忙拉了拉江河,想讓江河趕緊跑。
江河輕輕的拍了拍他們的手,示意他們不要慌。
隨後,他看向侯桂芬:“去,你儘管去,你們這是入室打人,我就算打死人也是正當防衛,更何況我沒有打人!”
江河也不太清楚現在關於這方面的律例跟後世一樣不一樣,但估計也差不了多少,就說出來了。
起碼嚇唬嚇唬江鐵漢和侯桂芬。否則以他們的尿性,以後沒準三天兩頭就來鬧一鬧,那日子還怎麼過?
“你!”
一向善於詭辯的侯桂芬此時也被懟得啞口無言了。
江河看到侯桂芬吃癟,突然起了心思。
他記得在書中,江鐵漢雖然偏心,但他並不知道江河他們幾個過得有多苦,侯桂芬一直哄騙著他,他還以為侯桂芬待他們幾個真的不錯呢!
隨即,江河開口:“你什麼你?裝什麼裝?”
沒給侯桂芬回話的機會,他看向江鐵漢:“你不是問我們為什麼分家嗎?那我今天就告訴你,侯桂芬到底是怎麼對我們的!”
聽到這話,侯桂芬的面色一變。
她連忙開口:“我怎麼對你們了?我難道對你們不好嗎?”
“這些年我盡心盡力對你們,我不捨得吃不捨得喝不捨的穿,都是先緊著你們來的!”
“呵呵。”
江河一聲冷笑,接著道:“是啊,你對我們的確是盡心盡力,不過是盡心盡力的防著我們!”
“你也確實不捨得吃不捨得喝不捨的穿,但那都是在我們面前!”
“光我撞到你偷吃都多少次了?給我們吃個野菜,回頭就自已偷偷吃肉!你可真是不捨得吃不捨得喝不捨的穿!”
“什麼都先緊著我們來,也不錯,什麼壞的都先緊著我們來!”
“這麼多年,小川、小雪我們三個,要不是被外人接濟,恐怕早就餓死了!”
“雖然沒有餓死,但小川小雪哪個又不是面黃肌瘦?!”
江河越說,江鐵漢的臉色越難看!
這些年不是沒有外人看清楚侯桂芬對江河等人不好去告訴他,但外人終歸是知道的不清楚,再加上侯桂芬手段高明,每一次侯桂芬一使手段,他就信了侯桂芬。
可江河不是外人,知道的自然更清楚,就比如說江河說的侯桂芬偷吃肉,他確實也撞見過,還被侯桂芬給圓了過去!
現在看著原來那麼老實聽話的兒子江河變成這樣,說的又句句在理,他又怎麼會不相信江河呢?
只是不知道他臉色難看,是因為可憐江河三人,還是因為他發現自已被騙!
“你信口雌黃!”
侯桂芬尖叫起來,她就想衝向江河。
可想到剛才江河一腳踢斷那麼粗的木棍,又尷尬地站在了原地。
“江河不是信口雌黃!”
這時,一道聲音從院外傳來。
只見李成功他娘王嬸抱著兩身衣服走了進來,她看向侯桂芬:“去年冬天咱們大隊收成不錯,我家老李又去跑了關係多爭取了棉花票,本來是按人頭分,一人夠做個棉襖。”
“你們家七個人,你卻換了三個人的棉花,做的棉襖分為三等,第一種是江河他們的,最差。”
“第二種是鐵漢的,他的棉花倒沒換,是棉花票兌換的一般棉花。”
“第三種是你和你兒子女兒的,你把換江河他們的棉花的錢省下來,加在了你們的棉花上,是最好的。”
“你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可卻不知那天你換的時候被我孃家表嫂看到了!”
說完,王嬸看向江鐵漢:“你要是不信的話,把棉襖找出來一看便知。”
江鐵漢臉色陰沉地看向侯桂芬:“是真的嗎?”
侯桂芬面色蒼白沒有回答。
她哪想到竟然會被王紅雲的表嫂看到!還告訴了她!
江鐵漢看到侯桂芬這個樣子,又豈會不知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
盛怒之下,江鐵漢一巴掌甩在了侯桂芬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