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旁邊呂勝利急忙開口。

他在這裡工作了之後,才知道他這個工作名額,如果賣的話,能賣五百塊呢!

就這,江河直接送給了自已。

他知道以後就天天想著怎麼報答江河呢,現在終於是找到機會了。

接著他道:“劉師傅說我現在是廠裡職工,轉正只差時間問題,他去找找學校教務處的證明一下,就可以讓小川、小雪掛在我名下入子弟學校上學。”

劉鐵山衝著江河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江河道:“那就多謝老哥幫忙了。”

聽著簡單,實際上劉鐵山又要證明,又要去刷臉貼人情,麻煩得很。

就這樣,劉鐵山讓呂勝利先去後廚,自已領著江河幾人去了學校的教務處。

敲了敲門,裡面傳出了一個女聲:“進。”

劉鐵山帶著幾人走了進去。

教務處是一大間辦公室,從中間隔開了,門上面貼著主任辦公室,此刻緊鎖著。

外面是兩張辦公桌,其中靠裡的那張坐了一個約莫三四十歲的女人。

她看到來人後,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地開口道:“什麼事?”

“許副科長你好,我是咱們廠子食堂的大師傅。”

劉鐵山開口道。

他聽說這個女人不太好說話,就尋思熱情點。

哪想女人臉色一冷,道:“我知道你是食堂的大師傅,怎麼了?這裡是教務處,沒看忙著呢!有事就說事!”

許副科長說話毫不留情。

這一陣,她正忙著升職的事情,可是卻聽說要從別的地方調過來一個人當科長,所以她這段時間心情本就不好。

再加上她一向看不起廠子裡的職工,感覺他們就是下力的,沒一點文化,基本上也沒給啥好臉色過。

畢竟她跟廠子裡的人要打交道的話,那都是他們子女上學的事兒,誰不給她說兩句好聽的?

就更不要說廚師了!

許副科長的話,讓劉鐵山有些尷尬。

他知道這個許夢秋不太好說,可是她沒想到她這麼不好說話。

他記得以前她是不太好說話,可也沒說話這麼難聽啊。

不過想著江河還在身後,今天給江河的弟弟妹妹入學是大事,劉鐵山忍了。

他堆出了一臉笑容,接著道:“是這樣的許副科長,我們食堂那邊不是新來了個職工嘛,這家裡弟弟妹妹想要來上學,現在暫時還沒有轉正,不過申請已經打過了,就等時間到了就行了,但是上學不能耽誤,就想著先來辦了入學。”

聽到這話,許夢秋皺了皺眉頭。

她忙著升職呢,弄這個材料的那個材料的,哪有時間給他們辦這些材料?

隨即她便冷聲道:“不行,不合規矩,回去吧。”

想到自已又被打斷了,她心裡更是一陣煩躁,隨即又藉機衝著劉鐵山發了火:“什麼人都往這裡塞?你以為這子弟學校你家開的?搞什麼東西按規矩來就行了,別在這裡礙眼!”

劉鐵山心裡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終於是忍無可忍:“許副科長你什麼意思!”

“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過,上個月新調來的人事副科長家裡也是這情況,你不也是辦了?”

“人家是什麼你是什麼?一個廚子還想跟幹部比?”看劉鐵山竟然敢說話這麼不客氣,許夢秋直接陰陽起了劉鐵山。

劉鐵山雖然不是幹部,但好歹也是廚房的大師傅,很多領導見了他也是笑呵呵的,頓時他也來了脾氣:“許夢秋,要不是吳主任和小劉都不在,我會找你?”

“你也別太把自已當回事了,沒有廚子你得餓死!”

劉鐵山這話一說,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許夢秋一直都不會做飯,在這個時代的女人要是不會做飯,那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她也一直被人詬病這個問題。

隨即,許夢秋道:“嗨,我就是不給你辦,你有本事你現在去找吳主任啊!找不到就趕緊滾蛋,別在這裡煩我!”

“你!”

劉鐵山氣急。

大家都知道,吳主任這幾天有事。

聽說是前一段吳主任的婆婆在家突發疾病,是被一個路人小夥子給救了。

而吳主任的婆婆做完手術回家休養了,吳主任這也騰出手來了。

她的男人在廠子裡還是很有能量的,現在又是人人學雷鋒的雷鋒熱時代,就聯絡廠子說要找到這個人,給他頒發個見義勇為。

所以吳主任這兩天都不在廠子。

許夢秋這話,可就是故意在氣劉鐵山嘛!

隨即,劉鐵山就準備鬧。

江河見狀,連忙拉住了劉鐵山。

就算這事情辦不成,也沒有必要鬧得那麼難看,劉鐵山的小女兒還在子弟學校上學呢,要是因為自已給這個許副科長鬧僵的話,許副科長難免會給劉鐵山的小女兒穿小鞋。

要是那樣,就太不值當了!

許夢秋見狀,掃了一眼江河。

這小夥子,精神倒是挺精神,可一看這衣著,就是一個農民。

她癟了癟嘴,道:“你還沒人家一個農村的泥腿子有覺悟。”

江河:......

這女人,怕不是早更了吧!

“走走走老哥,別跟她一般見識。”

江河說話也不客氣了幾分,老子不讓弟弟妹妹在這上學了。

學校的老師就這個素質,看來學校也不會怎麼樣,免得讓江川和江雪在這裡上學被不良風氣耽誤了。

“嘿,什麼叫不跟我一般見識,你一個泥腿子還看不起我?”

許夢秋這會兒懟著懟著上了頭,直接腦補了一場大戲。

說著,她便追了出去,她拉住江河:“你給我道歉!”

“去尼瑪的,滾!”

江河忍無可忍,直接瞪著那個許夢秋怒聲道。

“啊!”

江河突然懟她,把她給嚇了一跳,一下子摔了個大馬蹲。

頓時,許夢秋氣的臉色漲紅!

她站起身來,直接開始撕扯江河!

“許副科長,幹什麼呢!”

這時,一道聲音從江河背後不遠處傳來。

江河聽著有些熟悉。

而許夢秋自然是正對著江河的背後的,她一看,道“吳主任!”

同時,許夢秋鬆了手,換了一副面孔:“吳主任,你看啊,他們讓我給他們辦個入學,不太符合規定,我不辦她就侮辱我們!”

“嗯?”

這吳主任皺了皺眉。

她正準備開口,江河轉過身去,頓時,吳主任激動地走上前來。江河也是一愣。

這吳主任,就是吳翠蘭!

江河愣神間,吳翠蘭就走到了江河面前。

她揚起手伸向江河。

許夢秋心中一陣暗爽!

吳主任竟然為了自已要打江河?

這也太護著自已了吧!

然而下一刻,許夢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只感覺如墜冰窟。

因為吳翠蘭根本不是要打江河,她跟江河握起了手,笑呵呵的開口:“小同志,我可算是找到你了!”

“謝謝你救了我婆婆!”

“那天我讓你等我一下,你也沒等,直接走了,要不是我早就找你了,可我婆婆這邊剛做完手術,我這分不開身,前兩天才開始找你!”

“找了好幾天了,沒想到在這裡碰見!”

劉鐵山也是愣了。

江河就是救了吳主任婆婆的人?

還有旁邊的江川、江雪。

他們也沒聽過江河提這回事啊!

可這是好事!

而且剛才那個很囂張的女人,好像是這個主任的下屬!

江河跟吳翠蘭握完手,笑著開口:“小事而已,不足掛齒,我都沒在意,老太太沒事就行。”

旁邊,許夢秋聽到江河的話,瞬間身上又出了一身冷汗。

自已算是踢到鐵板了!

她連忙扯出了一臉僵硬的笑容,道:“小同志,你可不知道我們主任為了找你,可是跑了好幾天了,走走走,先進屋再說,你剛才的事情好辦,我現在就給你辦!”

說完,許夢秋心裡祈禱著江河一定不要揭穿自已,同時還給江河使著眼色!

吳翠蘭撇了許夢秋一眼,她也算是個中層幹部了,她本就知道許夢秋的毛病,此時自然是能大概看出來有點什麼貓膩。

不過她沒吭聲,對江河開口道:“小同志,咱們先進屋。”

吳翠蘭的辦公室一個頂外面隔間兩個,檔案櫃、書桌、甚至還有會客桌和沙發。

不過都是老式的。

沙發也不是軟的,或者說就不是沙發,而是那種老式的紅色漆木長椅。

許夢秋殷勤地倒著茶,不光是吳翠蘭和江河有,劉鐵山、江川、江雪也都有。

那殷勤的模樣,跟剛才直接是判若兩人。

劉鐵山不屑地撇了撇嘴,江川和江雪則是沒說什麼接了下來。

畢竟他們的觀念根深蒂固,就是感覺城裡人比自已高一等。

所以許夢秋這麼殷勤,他們心裡雖然還是對剛才她的所作所為生氣,但表面上若是不好意思,或者說是不敢表露出來了。

倒完茶水,許夢秋有些忐忑地站在了一旁。

這時,吳翠蘭看向許夢秋,沉聲道:“許副科長,說說吧,怎麼回事。”

許夢秋腿一軟,磕磕巴巴地開口道:“啊這...主任...剛才他們要辦入學,我想著不合規矩,想要推回去,他們不太願意,我態度可能也不太好...”

“哼,那豈止是不太好!”

劉鐵山看江河懶得說他,直接一聲冷哼。吳翠蘭看著許夢秋皺了皺眉。

她知道許夢秋的脾氣,有時候會看人下菜碟,但是她的工作能力還是沒話說的。

看到吳翠蘭思索,許夢秋連忙開口:“主任,我知道錯了...”

“小許,你這毛病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吳翠蘭面色冷了幾分,接著道:“無論是誰來,咱們都是為人民服務的。”

“這次提職,你就別想了。”

“後勤處那裡,空出來了個科長助理的職位,你先去那報道吧。”

“啊?!”

許夢秋一驚,緊緊地咬著嘴唇,接著道:“主任...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現在是副科長,還是教務處的。

可以說是前途光明瞭。

可是她要是去後勤處了,還是去幹助理的話,以後別想有什麼發展空間了。

現在的人事任命說嚴格也嚴格,說不嚴格也不嚴格,吳翠蘭雖然可以把她調到別的崗位,但是不能一聲擼了她的職級。

但就這樣被髮配,別人一看這情況就知道她是得罪了吳主任,那她也會被擠兌的沒有發展空間!

在吳翠蘭面前,她根本提不起一點反抗的心思!

悔不當初!

想著想著,許夢秋就落了淚。

她的餘光看見江河,她連忙跑到江河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開口:“小同志,是我不對,是我錯了,我這段時間太忙了,家裡也一直有事。”

“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許夢秋哭得實在可憐,但江河心中卻沒有憐憫。

自已這是遇上了吳翠蘭,自已要是遇不上吳翠蘭,剛才豈不是被打出去了?

而那些不認識吳翠蘭的呢?

就這樣忍氣吞聲唄?

隨即,江河開口道:“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你自已都拎不清工作和生活。”

別的,江河沒有再說,但吳翠蘭一聽這話,就知道江河的意思了,她衝著許夢秋開口道:“行了,別鬧了,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你先去,好好幹後勤,改正了不一定沒有機會了。”

吳翠蘭此言一出,許夢秋不說話了。

她亦步亦趨地走了出去。

吳翠蘭也算是給她了個緩和的餘地。

一來她確實工作能力可以,這也沒什麼原則性的錯誤。

二來她在這裡鬧下去確實難看。

不過後續到底有沒有機會,其實還是看江河怎麼說。

吳翠蘭話已經說到這了,她要是能悟透,回頭再去爭取江河那邊的原諒,吳翠蘭自然也不會抓著不放了。

如果她悟不透,不知道去找江河的原諒,那就是她自已的命了!

然後,吳翠蘭對江河問道:“江同志,你想要辦入學到底是怎麼個情況?我給你辦!”

“是這樣的吳主任,我姐夫在咱們這廠食堂上班,我想給我弟弟妹妹轉到咱們這上學,不過我姐夫才來,還沒有轉正。”

“但是轉正申請劉大哥已經給他提交上去了,現在就等時間了。”

江河聞言開口。

“是這樣啊。”

吳翠蘭點了點頭,接著道:“這個情況也好處理,學生上學是大事,這樣吧,劉師傅你去以食堂的名義寫個證明,然後人事科那邊蓋個章拿過來就行,我跟江同志再聊一聊。”

“好的吳主任,您先忙。”

劉鐵山見狀,帶著江川和江雪離開了這裡。

這時,吳翠蘭對江河開口道:“江同志,我看你年紀也不大,你想上學不?”

“上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