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與李建民他們多等了一會兒,可是等到十點半,也再沒有一個人來。

看著李建民、會計李軍民一臉愁容,江河開口道:“現在還差五百不到預算成本,如果減配一些,大概八百能建,這樣的話,剩下的三百我能借來,這樣就可以先把廠子建起來了。”

“啊?”

李建民和李軍民都是驚訝出聲。

借來...三百?

別說是借來三百了,江河就是借來一百,他們都感覺很厲害了。

現在家家戶戶都窮,一年到頭倒欠大隊、公社的社員,也是大把的。

極少數家裡一年能存個幾十塊錢的,那樣的已經是極厲害的了。

可要說存的有三百的,想都不用想,農村沒有!

那江河是去找誰借?

城裡人嘛?

可城裡人平均工資也就是個三四十塊錢吧!

還有一家老小要養,也存不下什麼錢的。

當然,比起農村還是要好很多的。

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江河“借”來的錢,是他自已問自已“借”的。

江河只是不想露富罷了。

雖然江河現在掙錢的兩個渠道,也都是說得過去的,但是財不露白這個道理是亙古不變哦。

更何況是在這個特殊的時代?

而且現在外邊的人都不知道他當翻譯掙錢的事情,知道他是自已倒騰魚賺錢的,也都是以為他收魚賣魚差價並不大,掙的不過是個辛苦錢。

殊不知,他空間裡有存貨,然後就可以今天收的隔一天兩天再賣。

那些魚在空間裡長個一天兩天的,能大一圈。

現在倒騰魚,他主要掙的就是這個錢!

這樣下來雖然賺的不多了,但是一來能騰出手幹別的事情了,比如開養魚場、翻譯、學習,二來呢,也算是給自已掙錢打掩護了。

接著幾個人又商量了一下細節。

原本的規劃是江河出技術,佔股份的百分之二十,現在又出了三百塊錢,佔總投入的百分之三十七點五,現在總計股份是五十七點五。

當然了,他也跟李建民還有李軍民說了,對外不要說他佔比多少的事情。

李建民與江河的關係自然不用多說,不怕他洩密,而江河跟李軍民的關係...之前兩個人甚至沒打太多交道。

不過李建民和李軍民是堂親的叔伯兄弟,有李建民站在這裡,他也不怕李軍民會去洩密。

而且李軍民一直以文化人自居,江河的計劃書給了他小小的震撼,他對江河也有些親近了,倒也不會怎麼樣。

李軍民心裡唯一不舒服的,可能就是他摸不準江河的技術到底值不值這百分之二十,他心想著,真要是不值了,到時候再說。

養魚場的事情,也就算就這麼定下來了,幾個人就都回了家。

江河今天在忙養魚場的事兒,所以不管是送魚還是收魚,都是江川在忙。

他跟著江河忙了這段時間,也熟悉了流程了。

今天收魚的量,明顯沒有前幾天的大,前幾天的時候最多的一天一千多斤,而今天只有五百多點。

他們大隊後山的河,也只是小河,抓了這麼多天了,收貨量降低也很正常。

好在縣毛紡廠那裡,連續吃了十多天的魚了,需求量也減少了,倒是供應得上。

就算是真的抓不上來魚了,又或者縣毛紡廠那邊需求量銳減,江河也提前做過規劃了,也都能應對。

回到自已的屋子,江河進了空間。

空間菜地裡,生長期最長的小麥,也已經成熟了,江河這兩天趕著空,將所有成熟的都收得差不多了。

他打算再開一些地,擴大種植規模,再種一些水果。

重生之前他就喜歡吃水果,現在自然也是。

他也買了幾次,可現在的水果很多都是沒有經過多代培育的,口感自然不如後世的水果,江河吃起來簡直味同嚼蠟。

就比如說蘋果,後世的蘋果又大又脆,而現在的蘋果又酸又澀。

種植水果,也算是一條發財的路子了,只不過他還沒有實驗過,不知道現在的水果在空間種出來會怎樣。

反正他在空間種的小麥和各種菜,比同樣的種子種在外面長出來的,各方面都要強!

忙活了半天,江河趕緊睡覺了。

應該是被泉水改造的,江河原來睡七八個小時甚至更久才會感覺睡夠了,可現在睡個五六個小時就會覺得精神奕奕。

所以雖然睡得晚,但江河心中有事,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也不覺得乏累。

醒了以後,江河便出了屋子準備洗漱,這時,他聽見大門外有人。

現在他的身體經過了泉水的改造,不管是身體素質好,五感也變得極其敏感。

他走出門看誰在門口,卻發現是呂勝利。

現在才六點多了,他們大隊離這裡可不近,江河都得走一個多小時,換做普通人得兩三個小時,那也就是說呂勝利三四點就得出發了。

江河連忙把呂勝利請進了屋:“姐夫,你怎麼來家了,我不是說在縣毛紡廠那碰頭。”

呂勝利有些拘謹,訕訕一笑:“這不是你姐說你送魚太辛苦了,讓我來家裡給你搭把手。”

呂勝利現在面對江河,有些不由自主的緊張。

原本的時候江河還要靠他家接濟,他感覺還好,可現在江河不僅給了他們那麼多錢,現在還給他找了工作,他不自覺的就把江河當成了大人物。

“姐夫,你不用那麼緊張,咱們是一家人,只要你對我姐好,其他的什麼都好說。”

江河開口,接著又道:“當然,你要是對我姐不好的話...”

江河沒再說下去,但呂勝利當即會意:“大河,你放心,我這輩子都會對你姐好的!”

“我娘那邊,我實在沒有辦法,但昨天你也看到我的決心了!”

說起這個,呂勝利心中也是慶幸。

要不是昨天自已站在了江娟這邊,恐怕江河昨天就不認自已這個姐夫了!

江河笑著點了點頭,弄了點東西吃後,就帶著呂勝利趕往了縣城

呂勝利倒不是沒來過縣城,可是一想到自已就要成為縣毛紡廠的一員,他的心裡就很激動,走了一路看哪裡也都新奇,他覺得自已的身份轉變了,潛意識裡看向縣城就跟原來不一樣了。

甚至,他還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直到江河把他帶到了劉鐵山跟前,他又緊張了起來。

江河也沒想著隨手把呂勝利給劉鐵山就走,他專門跟劉鐵山說了說,讓呂勝利又做了幾個菜。

還別說,呂勝利做飯確實有一手,幾個菜做得色香味俱全的。

原本劉鐵山還想著呂勝利只是江河推薦的親戚,心裡也並不以為呂勝利能幹什麼,收下也是看江河的面子,現在卻發現呂勝利真是自已來面試,這手藝也能留下。

當然,沒有江河的推薦,他也不可能來面試。

就這樣,呂勝利被留下了。

當他知道他過了實習期還能轉正,入正式編制,更是激動的不行!

原本他還以為江河給自已找的是臨時工呢!

這一上一下的,區別了太多了!

同時,他在心裡暗暗下了決定,一定要對江娟更好,以此來回報江河!將呂勝利安頓好,又把魚卸下,江河推車板車往縣毛紡廠外邊走去。

他尋思著,今天先不回去那麼早,在縣城裡轉轉。

馬上就準備建養魚場,他想著先考察一下縣城的市場,另外他也想看看房子,有合適房子就搬到城裡。

城裡的教育資源,肯定是比農村的教育資源要好的。

眼下再有幾個月就要恢復高考了,江河本來是打算自已給江川江雪二人輔導,可是輔導了幾天,他發現兩個人的基礎雖然很好,但是他們都沒有上高中,很多東西沒有學過。

他不可能有那麼多時間輔導二人,所以讓他們去學校學著,自已再有針對性地輔導,效率會高很多。

江河正走著,發現不遠處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帶著幾個工人模樣的人,正抬著一個老婦人往外跑。

當他們看到江河推著板車,其中一人連忙衝了過來:“同志,同志!麻煩用一下你的板車。”

“老太太生了急病,著急去醫院!”

江河生在國旗下,長在春風裡,對這樣的事情又豈會置之不理?

他連忙招呼著幾人,一塊抬老太太上了板車。

這時,江河注意到了老太太,她滿頭大汗且面色青紫,看上去意識也不清楚了!

江河心裡頓時蹦出來倆字——心梗。

他重生前,常見醫療疾病沒少宣傳怎麼分辨、救治,光是急救課,他上學的時候一年就得培訓好多次!

這可是個急病啊!

按照江河的判斷,現在他們抬著老太太出去,可能根本都到不了醫院就沒命了!

除非...給老太太做心肺復甦!

可...在這個時代,心肺復甦這玩意,太過超前,而且其中一些步驟...可能不被其他人理解!

甚至可能被他們追責!

可要真讓江河能救不救,眼睜睜地看著老太太就這樣在自已眼前沒了,江河也做不到。

一咬牙,江河開口:“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眾人正準備推車走呢,聽到這話,眾人似乎是誤會了江河怕板車丟了,那個婦人開口:“小同志,我就是病人家屬,人命關天,你這板車我們先用用,晚點我一定給你送回來,我叫吳翠蘭,是毛紡廠的人,你找不到我可以直接去找廠子!”

說著,吳翠蘭招呼著人就要走。

“等等!”

江河趕緊攔下吳翠蘭。

旁邊一個人怒聲道:“你這個小同志,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眼看人就快不行了,你還在糾結這個,我們還能騙你不成?”

其他人看向江河的目光,也都是帶上了幾分不善。

時間珍貴,江河沒有跟他掰扯,而且看向吳翠蘭:“我懷疑老人是急性心梗,如果真的是急性心梗,根本到不了醫院,必須現在急救。”

“你跟我說說老太太之前的症狀,我看看到底是不是心梗,是的話,我就趕緊急救!”

江河的話讓眾人一愣,剛才怒斥江河的那個人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雖然江河說的話有些詞他們聽不太懂,但他好像說的是專業名詞,很厲害的樣子,眾人也就下意識的相信了江河。

吳翠蘭思索了一瞬,道:“我婆婆這幾天都說胸口悶痛,剛才說要臥床休息一會兒,不行了就去醫院查一查,可剛進屋沒一會兒,就聽見什麼東西碎了,進去一看,她就這樣了。”

聽到這話,江河基本確定了百分之百就是心梗了。

他看向吳翠蘭:“確實是急性心梗,我可以先急救,但急救的過程需要人工呼吸,而且還有可能救不過來的,你同意我急救不?”

聽到這話,吳翠蘭猶豫起來,其他人或許不知道是什麼人工呼吸,但是她知道。

雖然是為了治病,但這個時代太保守,當眾人工呼吸,她婆婆的名聲咋辦?

而且她是兒媳婦,不是兒子不是女兒,這牽扯到婆婆的生命安全,她不敢當家做主!

可當她又看到江河道眼中滿是堅定,她直接咬牙開口:“小同志,我信你!”

江河一個外人都敢為了婆婆搏一搏,她有什麼不敢的!

“行!”

得到家屬的首肯,江河點了點頭,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便開始給老太太做心肺復甦。

他把平板車當做推車,就這麼一路急救著去了醫院。

而在此期間,他給老太太還餵了一些茶杯裡的空間泉水。

他做心肺復甦,老太太情況好轉了一點,但當空間泉水下肚,老太太面色直接恢復了大半!

不過還是需要醫院的專業人士來救老太太。

好在醫院不是特別遠,十幾分鍾也就到了。

或許是他們提前聯絡了醫院,他們到醫院的時候,急診的醫生已經等在了門口,他們直接過了老太太。

江河這才算是長出了一口氣,坐在椅子上休息。

心肺復甦,可是個體力活!

約莫一個小時之後,那吳翠蘭走了過來,她直接給江河鞠了一躬:“小同志,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婆婆就危險了!”

吳翠蘭心中也是慶幸,剛才醫生說按理老太太堅持不到醫院的,吳翠蘭說了急救的事情,醫生告訴她,江河救了她婆婆一命!

江河聞言,也長出了一口氣。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小兄弟,你先等一下,我去繳費,然後來找你。”

吳翠蘭開口。

剛才急救過了,剩下的就是她婆婆需要住院、做手術,再不繳費,醫院也沒法繼續往下進行了。

江河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等到吳翠蘭離開,江河直接出門推著板車撤了。

他知道吳翠蘭可能是想感謝,可看她一身穿著也不是有錢人家,自已救人也不是為了這個,所以人就過來就行了。

相反,他覺得他救了人,自已心裡都是開心的,這就是對自已最好的回報!

出了醫院,江河就在縣城裡面轉悠起來,逛了一上午,江河回了大隊,直接來到了大隊部找李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