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邊兒去吧,欠收拾!”

王小六兒吸了一下鼻子,懶得跟她一般見識,米姑娘見了“嗤嗤”直笑,她坐在王小六兒身邊,拍了他一下,“誒,我問你啊,你真的準備去找衍空和尚報仇了?”

“我得先看看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如果是他做的,新賬舊賬一起算,如果不是,我再等等,畢竟我覺得我自己的實力還不允許我這麼冒險。”

王小六兒說完,又扭頭看看米姑娘,“誒,說起這個,你覺得,我現在的實力有多高?”

“這怎麼說得清楚,我倆又沒實打實地較量過,我只是大體上知道知道你有些實力,但實戰中,只有真正奮力一搏才能知道對方的真正實力。”

“那,之前那些幾品幾品的實力都是怎麼算出來的呢?”

“有一個無遮大會,每過幾年,都會召開一次,當時許多名門大派還有一些散人什麼的都會去,到時候,比武論輸贏,凡是在大會上嶄露頭角的人都會被評一個品級,那些沒有上臺的,多半以自己熟悉的朋友或者對手做參考來大概地瞭解一下自己的位置。”

“那,那你所謂的一品,也是大會上評選出來的麼?”

“不算是,我還沒有參加過。”

“那你怎麼知道自己有一品的實力呢?”

“我打敗了一個一品高手,當然就有一品的實力。”

“這麼厲害?”

“那當然。”

米姑娘很得意,“我就是不稀罕收拾你,知道不?我要是拿出一點真本事,就你這樣的,分分鐘就把你揍趴下了。”

“那也沒用,再厲害能怎的!還不是早晚都得被人那什麼。”

王小六兒抱著膝蓋,尋思尋思,還嘆息一聲,“對了,這個還你。”

他掏出那個小木頭劍,遞給米姑娘,“不管怎麼樣,謝謝你了。”

“不客氣。”

米姑娘把小木頭劍接過來,然後眨巴眨巴大眼睛,看著王小六兒,“我上次教你的,只是御劍的基礎功夫,並不是說,你學會這個了就能追上我了,也不是說,你學會使用‘炁’,你就能破了衍空的金剛功!”

“我知道。”

王小六兒雙手揣在口袋了,尋思尋思,圍著米姑娘轉了一圈兒,“說起這個,我有一個疑問。”

“什麼?”

米姑娘做好奇狀。

王小六兒扭頭看著米姑娘,“你熟悉江湖人物,可知道,現如今這江湖上,鬼門兒裡可有高手?”

“當然有了。”

米姑娘一撇嘴,“鬼門有三堂,原本分崩離析,都是小門派,但後來,一個絕頂高手橫空出世,統一了鬼門三堂,鬼門在江湖上也逐漸贏得了比較高的地位,最近這些年,鬼門也出了幾個青年才俊,在江湖上的影響力也不小。”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看著米姑娘,“我爺爺在鬼門,大約是什麼級別?”

“你爺爺到底什麼實力,不得而知,因為你爺爺在江湖上也是鼎鼎大名,但是,他名氣大,不是因為能打,而是因為他醫術高超,這麼說吧,如果把江湖上各路神醫來個排名的話,你爺爺以高超的醫術,能闖進前三,是不是天下第一不好說,但絕對是頂尖人物。”

“這樣啊。”

王小六兒點點頭,“那好吧,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這麼著急走?”

“都幾點了,我的姑奶奶。”

王小六兒擺擺手,轉身走了,米姑娘也跟著站起身來,目送王小六兒離開以後,也有點兒依依不捨地上樓去了。

王小六兒從別墅出來,走在大路上,等了一會兒看見了一輛計程車,他招招手,司機把車子停了下來,“喲,小夥子,去哪兒?”

“去市裡。”

王小六兒拉門上車,也不廢話。

一路回去,倒也挺快,到家的時候,正趕上小妮子下班回來,正在開門,王小六兒走過去,拍了她一下,還把小妮子嚇了一跳。

她一看王小六兒,齜著小白牙很開心,王小六兒也摸摸她的腦袋,兩個人一起回去了。

這邊兒正常刷牙洗漱,躺在沙發上歇息一會兒,這手機裡也來了訊息。

是高小姐的。

王小六兒知道,一準兒是那邊有訊息了。

他點開一看,果然是一張類似檢驗報告的那種,兩邊兒一對,竟然發現,那陶罐裡的血跡跟衍空不是一個人。

王小六兒一看,當時就愣住了,雖然他也不能確定這個事情是不是衍空做的,但是,看結果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同,王小六兒還是有點兒小驚訝。

難不成,這事兒跟衍空真的沒有一點兒關係。

高小姐給王小六兒來了一條語音,“王醫生,不對啊!不是啊!”

王小六兒略微遲疑了,尋思尋思,對高小姐說,“沒事兒,我明天去找個朋友幫忙再看看,你也再瞭解一下,看看是不是身邊有什麼仇家什麼的。”

“嗯,好!”

高小姐回了一條訊息,王小六兒卻沒在回,當天晚上,王小六兒沒尋思別的,早早地躺下睡了。

當夜無話,次日天明,一大早的王小六兒就帶著那個罐子裡的紅布和那一節兒烤老鼠看找錢真人去了。

錢真人正坐在店裡摳腳呢,看王小六兒來了,當時一愣,“誒?老弟,你怎麼來了?”

王小六兒知道錢真人的性格,沒直接說,反而是擺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他微微皺眉,走上前來,前後左右看看四周,然後小聲問道,“你這裡,說話方便不方便?”

“方便,方便,這裡沒別的人了,就我自己!怎麼了這是?”

看王小六兒面色凝重,錢真人心裡直犯嘀咕,王小六二人卻沉吟了一聲,把門關上了,然後走了過來。

他一彎腰,坐在茶臺對面,“老錢,你惹上大麻煩了!”

“啊?我怎麼了?”

錢真人下意識地直了直身子,一臉懵,“兄弟,什麼事兒啊?有事兒說事兒你別嚇唬我啊!”

“我嚇唬你?我可沒有!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用邪術害人了?”

王小六兒斜睨著錢真人,鬼鬼祟祟地說,“有個女明星,流產了兩回了,說是被人用邪術打的,我看過了,確實是!現在那邊好像懷疑上你了,都說這事兒一般人幹不來,只有你行!要找人收拾你呢!”

錢真人一聽這話,嚇得臉上都是汗,他支支吾吾地直起身子,“什麼事兒?什麼事兒啊你說清楚點兒的!”

“你還裝什麼啊!現在有行內的人都說了,這事兒肯定是你乾的!你還跟我這兒裝無辜!”

王小六兒從兜兒裡逃出那個小紅布,然後往桌子上一放,“你看看這個。”

錢真人一看那紅布,臉色微變,哆哆嗦嗦地開啟一看,更是嚇了一跳,“誒喲喂!這,這,這是惡鼠啊,誰這麼缺德,玩這個?”

王小六兒一撇嘴,“不是你麼?”

“這肯定不是我啊,肯定不是!”

錢真人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我是正經道士,我怎麼能幹這事兒呢!肯定不是我,這裡肯定有誤會!”

“真不是你?”

“真不是,真不是!肯定不是!”

錢真人說著,還略微遲疑了一下,他拿起那節烤焦的老鼠看了一下,然後微微皺眉,對王小六兒說,“兄弟,雖然這事兒不是我乾的,大抵上,我知道這事兒是誰幹的!”

王小六兒作懷疑狀,心中竊喜,卻不說,“誰幹的?”

“嗯,這麼說吧,我可能,也不知道這事兒是誰幹的,但我知道一點。”

“你直接說不就行了麼,不要拐彎抹角的!”

“誒,那我說了,這個死老鼠,你仔細觀察過沒有?”

“這玩意兒我觀察它幹嘛,不就是個死老鼠麼!”

“不不不,這不是普通的老鼠,這老鼠,跟一般的老鼠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你看這鼠頭,你看這牙!”

錢真人示意王小六兒看那鼠頭的牙齒,王小六兒聞言一愣,忙接過來仔細看,這不看還好,仔細一看,就看見那老鼠的牙齒竟然是單隻一個!

一般的老鼠,這門牙都是兩個,但這個老鼠的門牙,卻只有一個,單獨一塊兒,像是麻將牌似的從上顎下來。

“看明白了吧?你再看它後面的那些牙。”

錢真人示意王小六兒繼續看,王小六兒仔細看了一下,心裡頭咯噔一下,“你還真別說,這老鼠,真跟一般的老鼠不一樣!”

“兄弟你可認得這是什麼東西?”

錢真人上下打量王小六兒,王小六兒一聽,笑了,“這你難不住我,這叫雷鼠,是少見的奇鼠,相傳此物靈性甚大,專以毒蛇為食,在某些地方,還被當做神物供奉。”

“兄弟果真好見識!”

錢真人點點頭,“這,的確是雷鼠,而且,這是專門用人血人肉餵養出來的雷鼠,專門用來配邪術害人的東西!此物,不是很容易得到,據我所知,在方圓三百里內,只有海上有一個島上出現過。”

“什麼地方?”

“萬蛇島。”

“萬蛇島?”

王小六兒看看錢真人,錢真人聞言,也點點頭,“這萬蛇島,是海上一個小島,這小島原本是一個小火山噴發後形成的島嶼,它四周的水溫氣候都比較特殊,所以,這島上生了許多毒物,其中,以毒蛇毒鼠為兩大家!這島上的毒蛇更有名,通常以鳥類和老鼠為食,因為食物匱乏的原因,它們必須讓自己的毒性變得更強,只有這樣才能提高捕殺食物的能力,才能有機會生存下來。饒是如此,島上的鳥類還是會隨著鳥類遷徙變化而造成食物的間歇性短缺,為了適應這個,這個島上的毒蛇逐漸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本事,叫夏眠。”

“夏眠?”

“對!”

錢真人很肯定地點點頭,“這萬蛇島上的蛇,既會冬眠,也會夏眠!一年四季,島上的蛇只有春秋兩季出來覓食,而冬夏兩季,它們都在睡覺,它們在睡覺的時候,身體機能會大幅度降低,進入一種類似冬眠的狀態,此時,島上的毒鼠就會趁著那些毒蛇冬眠的時候啃吃毒蛇!以至於,在當地,逐漸有個‘半年蛇吃鼠,半年鼠吃蛇’的說法。也因為這毒蛇以毒蛇為食,體內會積聚大量的毒素,而且性格兇殘,因此,這些毒鼠逐漸成為一些邪門術士用來施展法術的不二之選,其中尤以這種雷鼠最是兇殘暴虐,它不僅吃五穀,還吃肉飲血,與這種毒辣的法術最契合不過!我一看著這雷鼠,我就知道這活兒大抵上是誰做的。”

王小六兒沉吟半晌,“你這麼瞭解,我怎麼感覺是你呢?”

“不不不,你可別這麼說,這事兒真不是我做的!”

錢真人一咧嘴,“老弟,你應該相信我,我是出家人啊!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是本分!怎能用如此損陰德的法術害人呢!”

王小六兒一挑眉,“那你說說,這活兒是誰幹的?”

“這……”

錢真人還是猶豫了一下,然後看看四周,小聲說,“我話,我只跟你一個人說,你知道就行!就算捅出去了,也別說是我說的!”

“我知道!直接說吧,誰啊?”

“瓦罐寺你知道麼?”

錢真人鬼鬼祟祟地,“瓦罐寺,有個和尚,叫衍空!這個衍空的師父,就住在萬蛇島,他下山的時候,他師父曾經送過他幾隻雷鼠,就養在那個廟裡!哼,方圓百里之內,據我所知,除了那個傢伙以外就沒有任何一個人能養這玩意兒!”

王小六兒一聽這話,當時就懵了,“你說衍空?”

“對啊!”

錢真人那小眼神兒可真誠了,“絕對是他,都不用合計!”

“不對啊!”

王小六兒略微遲疑了一下,“我之前,也懷疑過那個衍空,但是,我叫人化驗了一下包裹著這兩樣東西的罐子裡的血跡,事實證明,那些血跡不是衍空的!”

“誒呀,血不是衍空的,那不正常麼!興許這活兒不是衍空乾的,但這事兒,肯定跟他脫不開關係!因為別人手裡沒有雷鼠!”

王小六兒略微直起身子,“他有可能把這東西賣給別人?”

“那還用問麼!肯定的!”

“你確定?”

“誒呀,老弟,你何等聰明,咋還說著糊塗話呢!”

錢真人用手指戳著桌面,想說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咽回去了,他一擺手,“你等會兒!”

話說完,錢真人起身,去櫃子那邊兒掏出一個古香古色的缽盂來,盛上清水,只見錢真人抄起那節兒老鼠扔進去,然後用一個類似小鐵疙瘩似的玩意兒沿著缽盂的口兒一擦,一轉,“嗡——”

缽盂之中,水波跳躍,劈啪作響,王小六兒抻著脖子往裡一看,不看還好,這一看,當時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