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分水劍

“誒，你要這麼一說，倒還真是啊！到時候，我被你踩在腳底下，還得感謝你呢！”

王小六兒低著頭，看著柳嫿。

柳嫿躺在王小六兒的懷裡，笑吟吟地，“可不是麼！”

“那我應該趁著我還沒到那種地步的時候，先給自己找找場子，你說是不？”

王小六兒輕輕地在柳嫿的鼻樑上颳了一下，然後作勢要抱起柳嫿，柳嫿嚇得臉色微變，趕緊輕輕一推王小六兒，“誒！”

“誒什麼誒？”

“誒呀！”

柳嫿撒嬌似握著王小六兒的胳膊，湊近了在王小六兒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什麼，還羞答答地。

王小六兒曖昧一笑，臉上帶著幾分得意湊近了，“哦，現在說不行了，剛才不挺厲害的麼？”

“我錯了還不行麼！”

柳嫿說完，又羞答答地摟著王小六兒脖子，大大方方地跟王小六兒嘴兒了一會兒，直到柳嫿的電話響了，兩個人這才分開。

“電話給我。”

柳嫿伸手。

王小六兒也不想在這時候瞎胡鬧，就把手機還給柳嫿了。

柳嫿一看電話，忙站起來，走到一邊，打了一會兒這才回來。

她咔咔幾步，走過來，一下撲在了王小六兒後背上，“我得回去了，一會兒還有事兒呢！”

“現在就走？”

“公司的事兒，不去不行。”

“那我送你啊？”

“不用，我開車來的。”

話說完，柳嫿湊到了王小六的耳邊，“誒，晚上，上我那？”

“晚上，我可能在要外面過夜，不定幾點回去呢！”

“那好吧，回頭兒給我打電話。”

“嗯。”

王小六兒點點頭，柳嫿轉身走了。

他沒起身，但還是目送柳嫿下樓去，柳嫿一直走到樓梯口兒，回頭看看王小六兒，見王小六兒又在瞅著自己的背影發呆，忍不住心生得意，昂首挺胸地就出門去了。

柳嫿戴上墨鏡，戴上口罩，手揣兜兒昂首挺胸，倒一如既往地威武霸氣。

王小六兒卻窩在沙發上，兀自地閉目養神。

他在等。

一直等到天黑了，晚上快七八點鐘了，王小六兒才翻了個身，起來，下樓，騎著小電動又去了瀑布那邊兒。

這一次，他扛著那個大木頭。

他一個人在外面，也不想用幫手，他也是害怕用的人不靠譜，反倒是壞了他的事。

今天晚上，有點陰天，有點冷，沒有月亮，天很黑，王小六兒在岸邊的沙灘上先生了點火，然後又拿出一個瓶子，開啟來，扔到了水裡，確定好了位置以後，他就回來了。

他一直等了很久，聽見水面上有動靜了，遠遠一看，水面上又有漩渦了。

王小六兒這才站起身來，他將那一節兒的能有一米五左右的老木頭拿起來，大頭衝下，戳到了篝火當中，等了一會兒，那老木頭就呼呼地著了起來。

他又甩了兩下，火熄滅了，但是前面的還是紅豔豔的，像是點著了香一樣。

王小六兒將那東西抱在懷裡，咔咔幾步，走到了水邊，先是將那木樁子戳在沙灘上，對著木樁子三拜九叩，然後，雙手結印，咔咔兩下，往腦門兒上一按，再對著那木樁一點，一挑，“呼”地這麼一下，那木樁盡頭的火炭一下旺盛了不少，儼然間，就像是熊熊燃燒的一炷大香一般！

王小六兒一矮身子，嚯地一下把，將那老炕沿兒抱了起來，他一步，兩步，三步，踩著步子到了水邊兒。

第三步之後，他再次抬腳，腳底平行於水面，再看他，口中含著一口氣，屏氣凝神，緩緩地伸出腳來，隨著這腳丫子略微往下一放，就看見，那水面竟然略微一散，緊跟著，一個漩渦兒出現在了王小六兒的身下！

他一腳出去，落在水底，在看時，水面一旋，竟然一下分開了，無形之中，像是有一股潛在的力量分開了水面，將那些河水給推到了四周。

王小六兒偷眼一看那大木頭，木頭上面，符文閃爍，火光更盛，噼啪作響之間，這燃燒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好一個分水劍！”

王小六兒心氣兒大增，再一腳出去的時候，已經站在水中了。

受這“分水劍”的影響，那些河水，就像是有了意識一樣，似乎正在故意避開王小六兒似的，整個水面都朝兩側褪去，不敢上前！

王小六兒不敢怠慢，穩了穩身形之後，開始踩著河底的泥沙往前面走。

他不敢走的太快，也不敢走的太慢，隨著往前一走，水越來越深了，他懷裡的木頭也呼呼地燃燒，很快，就燒了大半截兒了。

就在那大木頭都要燒到了王小六兒的肩膀的時候，王小六兒也到了之前漩渦所在的位置。

他單手掏出手電，對著水底一打，這光影一閃，正看見，水面分開之後，水底的泥沙之中，有一個凸起。

凸起不大，也就湯盆大小，王小六兒看準了將手電叼在嘴裡，隨後緩緩下蹲，一把將那泥潭底下的東西掐住。

他，鼓搗鼓搗的，好幾下，這才猛地一抬手，眼瞅著一個細長的脖子被他攥在手裡，此時，他手裡的炕沿兒也已經燒了多半了。

王小六兒再也不能等了，急匆匆，轉身就走。

幾乎在同時，王小六兒聽到那水裡，窸窸窣窣的，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跟著自己。

他不敢回頭，看木頭還在燒，就悶頭猛走，一直等他一個箭步竄上岸邊的時候，那偌大的長木條兒已經剩下不三寸長了！

王小六兒將木頭往身後剛上來的地方猛地一砸，唰地一下，水裡頭，也不知道什麼原因一陣跳躍，無形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影綽綽地迅速退去了！

王小六兒死死地盯著水面，人在岸上，也不懼怕，但王小六兒的確隱隱地感覺到，這水裡頭，確實不太消停。

他往後退了幾步，將手裡的東西一提，這才看清楚。

原來他手裡提溜的是一個身上長滿花斑的怪物。

這玩意兒，形如蜥蜴，身子很扁，爪子的樣子像是老鱉，卻沒有老鱉的殼子，而且它只有兩個前爪，後面其實還有一個，但是那個，更像是一個尾巴，它平素裡趴在水底，很是隱秘，方才王小六兒懷裡抱著那木頭的時候，這東西老實巴交，一動不敢動，可就在王小六兒將那木頭一扔扔到了水裡以後，這東西卻忽然精神大作，噼裡啪啦地各種折騰！

可王小六兒手勁兒賊大，掐住了它，猛地甩了兩下，這一甩之下，那東西的脖子，竟然變得很長，起碼能有一尺！

王小六兒一隻手踩住它的身子，另一隻手拽著它的脖子，看準了時機，一刀下去，就看見那東西猛地一顫，脖腔子裡，鮮血亂竄！

王小六兒事先早準備好了個盆子，用盆子把鮮血接好了，便將那東西丟在了火裡，隨著一陣滋滋作響，那東西噗騰了幾下，就不動了。

再看王小六兒，就著一邊篝火的光亮將那些鮮血倒入了手裡裝著白酒的瓶子當中，略微一彈，一轉，瓶子迅速變成了鮮紅色。

他看了看，將瓶子密封好了，然後用沙子將篝火埋了，轉身騎著小電動就回去了。

王小六兒騎車剛走沒多大一會兒，沙灘邊兒上，就來了兩個人。

兩個人，都穿著黑衣，遮著臉，神神秘秘的，不過看身形，應該是一男一女。

男人將篝火踢開，很快發現了那個被燒焦的屍體，那女人雙手揣兜兒蹲在地上，也看了看，“這什麼東西？”

“好像是個王八。”

“不，肯定不是，哪有三條腿的王八！”

“那是啥啊？“

“不誰知道啊。”

“算了，趕緊走吧！”

男人說完，抿了抿嘴，他擺擺手，示意女人上車，女人點點頭，兩個人一起上去了。

卻不想，他們倆剛從堤壩上上去，斜刺裡，勁風一閃，呼一下就過來了！

男人反應極快，感覺不好，下意識就一抬手，咔嚓一下，這本能的反應之下，正架住了一隻胳膊。

幾乎在同時，咚地一聲悶響，男人就覺小腹一沉，緊跟著劇痛襲來，沒等他反應過來呢，噗通這一下，直接就被踹了個跟頭。

“別動！”

說話間，一隻手，鐵鉗子一樣，吭哧一把直接掐住了男人的脖子！

男人嚇得不輕，猛一抬頭，這一看之下，男人差點兒當場嚇尿，只見王小六兒手裡攥著一塊大石頭，已經舉起多高，作勢要打！

“誒！大哥！大哥！是我！”

男人嚇得一撅噠，卻沒起來！

王小六兒也感覺這人有點兒眼熟，卻想不起來是誰！

正此時，一邊那個女人也發現不對，她一回頭，嚇了一大跳，忙驚叫一聲，“誒！王小六兒！”

王小六兒一聽聲音，便忍不住回頭看去，“你誰？”

“我！”

來的，竟然是馬蓉蓉！

“馬蓉蓉？”

王小六兒眯著眼睛，一臉疑惑地看著馬蓉蓉。

馬蓉蓉連忙把口罩摘了，“是我！是我！你幹嘛呀你！”

“他是誰啊？”

“司機！司機！”

馬蓉蓉嚇壞了，趕緊示意王小六兒手下留情，王小六這才鬆開手，緩緩地站起身來。

他上下打量著馬蓉蓉，“你在跟蹤我？”

“咳咳，那個……”

馬蓉蓉有點兒尷尬，攏了一下頭髮，然後示意司機趕緊走。

那司機捂著脖子，咔咔咔地一陣咳嗽，當時嚇得路都不會走了，轉身一跑，一個趔趄趴在地上，旋即起身，趕緊走了。

馬蓉蓉看人跑了，這才攏了一下頭髮，有點兒尷尬地陪笑著，“原本聽白婕說，你在這邊，像是在尋找什麼！就是想來看看熱鬧！卻不想，還是被你發現了！”

王小六兒沒做聲，冷冷地看著馬蓉蓉，馬蓉蓉見狀，更是尷尬，她忙一咧嘴，陪笑道，“那個，那個，我就是好奇，真的……”

“你不是跟馮楠一起去採購玉石去了麼？”

王小六兒一挑眉，看樣子，像是有點兒不信，馬蓉蓉抿了抿嘴，“這不剛回來麼！”

“什麼時候回來的？”

“下午。”

馬蓉蓉說完，又攏了一下耳邊的頭髮，“那別那麼兇巴巴地看著我行不行？弄的劍拔弩張的，怎麼的，難不成，你是以為我是要害你不成？”

王小六兒沒做聲，然後朝著馬蓉蓉走了過來，馬蓉蓉嚇得連連後退，“誒，你幹嘛，你幹嘛！王小六兒！”

“你是不是心虛了？”

王小六兒忽然歪嘴冷笑，“你不心虛，你那麼緊張幹嘛？”

“廢話，你看你那樣兒！”

馬蓉蓉有點兒懼王小六兒，可能，也確實是因為心虛，她抿了抿嘴，又咽了口唾沫，“好吧，你別過來，我承認我是故意跟著你的！可我也說了，我就是想看看熱鬧！”

“看什麼熱鬧？”

“我想看看你到底是來幹嘛的！”

馬蓉蓉臉一紅，“我跟馮楠，我們倆一路上沒少研究你，你本事那麼大，又跟一般的大夫不一樣，我們倆都差不多，都挺好奇你到底是幹嘛的！所以，我，我，我叫人在暗中盯了你！”

“那你就沒想到會露餡兒麼？”

王小六兒冷笑著，“我咋感覺，這事兒沒那麼簡單呢？”

“廢話，那能有多複雜！”

馬蓉蓉支支吾吾地，“你說你，神神秘秘的，別人好奇點兒還不成了？”

“我不喜歡被人跟蹤。”

王小六兒還是兇巴巴地，“你想知道什麼啊？知道了又能怎樣？知道的太多，死的快！”

王小六兒說完了，把石頭扔在了地上，拍拍手，“這事兒是你自己乾的，還是馮楠你倆商量好的？”

“我，我自己乾的！”

“撒謊，你知道後果。”

“馮楠，馮楠，馮楠也知道。”

“那她咋不來呢？”

王小六兒斜睨著馬蓉蓉。

馬蓉蓉抿了抿嘴，“還能因為啥，她怕你跟她急眼，收拾她唄！”

“哼。”

王小六兒再次冷哼，“你們倆還真是一丘之貉，心眼兒都不少嘛！”

馬蓉蓉覺得這“一丘之貉”有點兒不好聽，但還是沒敢做聲，“你看你這話說的，好歹都是一夥兒的，那麼兇巴巴的，嚇唬誰呢？”

話說完，她又討好似的看著王小六兒，“再說了，好奇也不是我一個人好奇啊！”

“好奇你舅舅！”

王小六兒用手一指馬蓉蓉，“馬蓉蓉！別以為混熟了，你就覺得你行了！我跟你說，我這個人脾氣可大，最後一次警告你，再讓我發現你和你的人跟蹤監視我，我跟你沒完！”

“沒完是啥意思？”

馬蓉蓉巧笑嫣然，眼皮一耷拉，再一挑，“咋的，你要收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