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嫦扭頭看向王小六兒,“是這麼個意思麼?”

“我哪兒知道。”

王小六兒話剛說完,一邊水庫的負責人已經跑了回來,身後還帶了幾個派出所的民警。

他看起來很激動,“就是他們,就是他們!”

“誒誒誒!”

潘晴晴一見,連忙上前,此時白月嫦也走了過去。

“我來處理吧。”

話說著,白月嫦取出一個什麼證件,走到了對方面前,在跟民警交談了幾句之後,那些人從一開始的疑惑,很快走向了恭敬,又敬禮,又點頭,很快就帶人走了。

白月嫦又跟水庫的負責人簡單地交流了幾句,然後走了過來,她抱著肩膀,看向那水庫的方向,輕聲說道,“現在這裡出了人命了,從現場看,有可能是有術士作祟,照理說,這是我們的職責範圍,但是,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拐彎抹角的,這事兒要真是你們做的,那你們就直說,我也好操作不是。畢竟四海幫也是調查局的合作單位,除非性質非常惡劣,要不然,都是好操作的不是!”

那納蘭大小姐聞言上前,“白姐姐這話的意思,是不相信我咯?”

“白主任。”

跟納蘭一行的兩個人之中的一個走上前來,微微躬身,“這金剛屍,的確是我們四海幫一位前輩留下的,但這東西已經在水底藏了幾十年了。我們也是得到了這邊出事的訊息才趕過來,目的,就是為了確認一下這件事是否與此物有關,現在看來,限制這金剛屍的封印尚且完好,此物,也並未失控,如此看來,最近發生的事情的確與我們無關。”

錢真人上前,說道,“可剛才,這金剛屍跟那些東西是一起上來的!”

“那是我們家大小姐想要試試這位王先生的身手。”

男人說著,看向王小六兒,繼續說道,“王先生,是江湖上有名的後起之秀,我們也早就注意到了,人都說,見高人不能交臂失之,這樣的機會,也是難得。更何況,我們家大小姐,對王先生也是慕名已久,同樣是江湖上年輕一輩之中的翹楚,一時技癢,也很正常不是。”

“嗤。”

白月嫦在一邊兒撲哧一笑,然後悠悠地看向了王小六兒,“聽見沒?人家是想試試你的身手。”

王小六兒一撇嘴,“這是你來的及時,要不然,我就把她砍了。”

“哼,誰砍了誰,還不一定呢!”

那女人瞪著眼睛,看起來十分兇悍,“你別以為只有你沒盡全力,我也不是白給的!”

“行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這裡的情況弄清楚了,其餘的事情,後續再說。”

白月嫦說著,深吸一口氣,然後扭頭看向身後幾個手下,繼續說道,“各位別看熱鬧了,說說吧,什麼見解?”

白月嫦身後幾個人,其中有一個半大老頭兒,刀條子臉,滿臉都是刀疤,交錯縱橫,他耷拉著眼皮揹著手看著水庫看了半天,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個老舊的羅盤,低頭看,抬頭看,隨後走到了水邊,抓了一把水,放在水裡嚐了一口,閉上眼睛足足地體會了老半天,這才長嘆一聲,“唉……”

眾人一看這架勢,紛紛凝視對方,此時老者吧嗒吧嗒嘴,“看不明白。”

“……”

潘晴晴雙手揣兜兒,直接把大眼睛往上一翻,一邊兒的錢真人直接被氣笑了,此時,王小六兒伸手一指,對著那地上一個尚未完全化成膿水的水屍輕聲說道,“看看那些東西身上的符文,想必,能是個線索。”

“不用看了,我一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跟白月嫦一起來的一個矮個子男人兩隻手插在口袋裡,轉過身來,抿著嘴看向王小六兒等人,“這是痋術,不是法術,更不是養屍術。是有人在用這些皮囊養蟲子。”

“痋術?”

“痋術跟蠱術類似,但是比蠱術更古老,很多年以前,就聽說江城這附近有會痋術的人存在,我覺得,這事兒估計跟他們有關。”

男人說著,輕嘆一聲,“痋術養蟲,需要以活人為載體,像這些東西,應該都是被痋術師棄用的皮囊,痋術師為了讓自己養的蟲子能吸這些人體內的精華,不會讓人迅速死去,所以,會用秘術,將人的七竅封住,其結果,就是在這些人徹底死去之後,體內的魂魄依然無法從體內離去,最終,就會變成這些形似倀鬼的東西,因其怨念深重,會主動害人,很是危險。”

“本質上跟倀鬼類似唄。”

錢真人嘀咕著。

“比倀鬼更可怕。”

男人說完,聳聳肩,然後繼續說道,“只是不知道,這裡養的蟲,到底是什麼樣的蟲。”

白月嫦扭頭看向對方,“你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那你來想辦法,把那些蟲找出來不就行了?”

“我哪有那個本事!”

男人一攤手,“我就是會看,其它的,不會。更何況,痋術本來就接近失傳了,能知道的就不多,就更不用說搞定了。”

白月嫦一皺眉,然後分別看向身後的幾個人。

幾個人紛紛搖頭。

此時白月嫦又一扭頭,笑吟吟地看向了王小六兒,“你行不?”

王小六兒雙手揣在口袋裡,一撇嘴,沒做聲,白月嫦一看,頓時覺得有門兒,“正經的,行不行?”

“我倒是覺得,我可以試試。”

王小六兒說著,揹著手,轉過身來,“問題是,我現在手裡缺點兒東西。”

白月嫦一愣,“什麼東西?”

“給我找個猴子來吧。”

王小六兒說著,看向白月嫦,一攤手,“這事兒好像不太好弄。”

“我當什麼事情呢,這事兒簡單。”

白月嫦說著,把手機拿了出來,“我去聯絡。”

“誒。”

王小六兒將白月嫦叫住,“最好找個不想要的那種,因為,這東西可能已經活不下去了。”

“明白。”

白月嫦很聰明,曖昧一笑,轉身就走了。

沒一會兒,附近一個動物園就派專車送來一隻猴子。

那猴子一送來,在籠子裡,渾身溼漉漉的。

王小六兒一看,當時就一皺眉,“這猴子怎麼的了,掉水裡了?”

話剛說完,那猴子就蹲在籠子裡,斜了王小六兒一眼,然後抽冷子一伸手,咔嚓一下朝王小六兒抓去。

王小六兒那速度何等之快,一下就躲開了,那猴子見狀,抓著籠子,齜牙咧嘴,可勁兒地齜著牙朝著王小六兒搖晃著身子,看那架勢,像是要吃人似的!

動物園那個一看,抽出棍子就過來了,那猴子一看,趕緊跑到了一邊兒,老實了。

“這猴子不對勁兒啊!”

王小六兒看向動物園的。

“野猴兒!可邪乎了!”

動物園來送貨的也怒不可遏的樣子,“不知道哪兒跑來的猴子,跑市區,四處生事,殺貓打狗撓小孩兒,啥壞事兒都幹,跑人家偷東西不說,還會擰煤氣罐兒呢!天生就是個壞種!可不是個玩意兒了!”

錢真人在一邊揹著手看著,一咧嘴,“那這是咋弄的,咋像掉水裡了似的?”

“這不是後來讓人報警給抓了麼,也不能槍斃它啊!就弄動物園去了!結果,這狗玩意兒一來,就調戲母猴兒,讓猴王帶著一群本地的給打了,成天在河裡不敢上岸!你看那毛兒都一塊一塊的,都讓人給打禿了!都是報應!沒啥好可憐的!活剝貓皮的時候,你都沒看見!這就玩意兒,它也就是個猴兒得了,要是人,槍斃好幾回了都!”

那猴子在一邊兒,聽著這話,一臉仇恨地斜睨著說話那人,見對方已舉棍子,又趕緊看向一邊,假裝無辜。

“啊,你要這麼一說,那就妥了!對付這種壞種,就應該讓它死得其所!”

王小六兒說著,看向眾人,“來幾個人,幫個忙,先把毛給剃了!”

“啊?”

白月嫦被說愣了,“剃毛幹啥?”

“讓幹啥就幹啥,哪兒那麼多這個那個的?”

王小六兒跟白月嫦也算是老熟人了,說話挺硬氣。

白月嫦翻了他一個大白眼兒,然後一擺手,兩個手下上來就要抓猴子。

結果幾次都沒抓出來,倆人還讓猴子給撓了。

“不行啊!這猴子也太野了,弄不了啊!”

“誒呀,真廢物!”

白月嫦一臉嫌棄,“幾個人,還弄不了一個猴兒啊?真給丟臉!”

動物園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蹲在一邊兒,“要不,打一針,給麻醉了啊?”

“不用。”

王小六兒站在一邊兒,“我有辦法!”

話說完,王小六兒跟錢真人耳語了幾句,錢真人當時就樂了,隨後去找了兩塊蛋糕,泡上白酒,作勢遞給了猴子。

猴子一看,一把抓了過來,叼在嘴裡的同時朝著錢真人又掏了兩把,那毫無感恩之心的樣子,十分惹人討厭。

錢真人咬牙切齒,“真不是給玩意兒!就應該吃它猴腦兒!”

那猴子似乎聽懂了錢真人的話,從地上撿起一塊屎坨子,朝著錢真人一下就扔了過去,錢真人奮力一躲,沒躲開,正好打在臉上,霎時間,錢真人噁心得往後直跳,“誒呀我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看在眼裡,笑得不行,一個個看起來十分開心。

再看錢真人,他氣得夠嗆,咬牙切齒,“狗玩意兒,你等著!”..

話說完,他搶個棍子要打,卻被王小六兒攔住了。

王小六兒說,“等會兒吧!打死了不行,還留著有用呢!”

錢真人尋思尋思,這才放下棍子。

猴子吃蛋糕,挺上頭,還把蛋糕擠了幾下,喝著滴答下來的白酒,一點兒沒有不舒服的意思。

王小六兒一看,好傢伙,這還有點兒酒量。

他拿著瓶子,遞過去,猴子一把就給搶了過去,然後自己在一邊兒端著瓶子喝了,“呦呵!”

四周的人看著,“這是會啊!”

果然,那猴子的酒量真不一般,一瓶子下去了,灑了有一半兒,但是明顯沒夠用!

錢真人又給遞了一瓶兒。

這兩瓶酒下去,猴子那臉就紅了,眼睛也睜不開了,靠在籠子旁邊兒,歪著嘴,齜著牙,就在那開始笑了。

之前那窮兇極惡的樣子,一掃而光,一下變得和諧了不少。

王小六兒在一邊說道,“動手動手!”

這次好使,猴子喝大了,不折騰了,幾個人拿著推子,咔咔幾下,就把猴子給剃光了,這一瞅,跟人長得真是沒差太多。

王小六兒擼起袖子,然後去一邊兒熬了一鍋不知道是什麼成分的中藥,然後晾涼了差不多了,將猴子放在裡面,滾了幾下,之後,他在猴子腿上栓上一根繩子,提溜著,嗖地一下把猴子扔到了水中間!

那猴子一驚,猛然炸起,不過噗騰了幾下,酒勁兒又上來了,眾人給他扔了一個不太有氣兒的皮球兒,它抱著,然後就在水裡那麼漂著,看樣子這活兒沒少幹,還挺自在,沒一會兒,這貨就睡著了。

王小六兒和眾人在岸邊兒等著,等了能有一炷香的時間,都沒動靜,就在眾人開始有點兒坐不住了的時候,忽然只見,那猴子一聲慘叫,落入水中,緊跟著,四周的水花開始像是炸開了鍋一樣,那水花兒炸的,噼裡啪啦,炸個不停!

王小六兒揹著手在一邊看著,心知有門兒,然後對眾人說道,“彆著急!”

話說完沒一會兒,猴子就沉下去了,沒一會兒,又漂上來了,它仰著臉,呼哧呼哧,直喘粗氣,眾人看在眼中,直咧嘴,可尋思尋思這猴子乾的那些缺德事兒,又覺得,似乎好像有點兒不過癮!

他們誰也不說話,又等了一會兒,王小六兒看時間差不多了,扯著繩子將猴子拉回來。

此時的猴子,像是被凍僵了一樣,渾身僵硬,微微抽搐,就像個假猴兒。

看那樣子是沒死,但估計也不會強到哪兒去。

王小六兒將猴子提溜上來,一下扔到了一邊的大水盆裡。

此時就看見,猴子身上沒怎麼出血,那剃光了毛的面板之上,卻星星點點,多了很多略微能見到些血跡的斑塊兒,這些斑塊兒普遍不大,大的也就黃豆粒那麼大,小的,直接就針眼兒大小。

“誒?這什麼玩意兒咬的這是?”

那水庫的負責人也過來了,微張著嘴,看得一臉懵,“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