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簪在一邊兒聽得耳根子發熱,忙笑眯眯地白了他一眼,“那你當時……那你當時……怎麼想的?”

“也沒想啥。”

王小六兒一撇嘴,“就是在琢磨,那女的,啥情況?是不是憋著心思,想要對我做什麼?”

白勝簪羞答答地,“那要真是呢?”

“現在尋思尋思,倒還有可能,不過在當時,怎麼敢想?”

王小六兒說完,悠悠地看向白勝簪,“你跟我說實話,當時,到底咋想的?”

“什麼怎麼想的,一個小手段罷了。”

白勝簪小嘴兒一撇,“我要不給你點兒暗示,你怎麼會老老實實地,為我所用?”

王小六兒一挑眉,“那你這招,沒少用啊?”

“滾一邊兒去!”

白勝簪趕緊白了他一眼。

“那為啥,對別人不用,就對我用呢?”

“因為你長得好看!行了吧!”

“哼,我就知道,你對人家有想法!”

“切,傻樣兒!”

白勝簪被逗得合不攏嘴,“一天天,就知道臭美!”

王小六兒倒也不矜持,笑眯眯地看著白勝簪,“男人就得有點兒自信,要是這點兒自信都沒有了,遇上你這般強勢的模樣,誰還硬氣得起來。”

白勝簪看傻子的眼神,“哼,你最厲害了,行了吧!”

“那厲害不厲害的,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說唄!”

“人家,人家不想跟你說這個!”

白勝簪羞答答地給王小六兒夾了一塊兒排骨,偷偷瞄了王小六兒一眼,那小眼神兒,脈脈含情的,著實像個小媳婦。

當天晚上,王小六兒去採買了一些趁手的裝備,又準備了一些換洗的衣物,因為此時天已經很冷了,其實不太適合出去做活兒,但料想著他們選擇此時動手,應該也有自己的道理。

王小六兒這次不是主力,所以沒有那麼多煩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之後,去爺爺奶奶那邊兒看看,確定一切都還好以後,就把家裡這邊的事情交託給了白勝簪照顧。

有白勝簪這等人在,王小六兒基本上沒有後顧之憂,白勝簪雖然在王小六兒手裡天天被欺負得不要不要的,但就機謀算計人脈手段這些來說,能抵得上她的人壓根兒就沒幾個,除非此時雲爺或者天下會的人傾巢而出,否則,白勝簪完全可以自己應付。

當天晚上,白勝簪到底是留宿在了王小六兒這邊兒,可能是感覺要分手一些日子,兩個人都有點兒不捨對方,經過幾日的洗禮,白勝簪也漸漸地褪去了初時的緊張和恐懼,愈發地地體會到了其中的妙處,人也變得愈發地乖巧主動起來,所以這一晚過去,甜膩非常,只不過白勝簪終究沒能扛住王小六兒這龍精虎猛的貨,等她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王小六兒已經隨著黃瘸子他們一起走了。

兩邊兒的人,是在山裡的一個小碼頭匯合的,一隻眼身邊帶了三個人,加上他自己,一共四個。

黃瘸子這邊兒被限制了,只能帶一個,就是王小六兒,就數量上說,對方佔據絕對優勢。

此時的黃瘸子剛從裡面出來沒多久,身邊那些原來的手下基本上都散了,也確實叫不出太多的人來,對方原以為黃瘸子會帶自己的兒子來,卻沒想到帶了一個帥小夥兒,當時那邊兒的四個人都忍不住有些疑惑。

那一隻眼兒蹲在船頭抽菸,上下打量著王小六兒,“老黃,這誰呀?生面孔。”

“我本家,一個外甥。”

黃瘸子示意王小六兒過來,然後跟王小六兒說,“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東家。”

“啊啊,啊啊啊!”

王小六兒咧著嘴,“啊啊”地叫了兩聲,點頭哈腰。

那人一看,臉色微變,“啞巴?”

“啞巴。天生的。”

黃瘸子倒是反應快,表現得很淡定。

那邊兒那幾個夥計一看,你看我,我看你,面露嘲弄之色,唯獨其中一個面色冷峻那女人抱著肩膀,有些失望地一撇嘴,心中暗道,“好俊俏個人,可惜是個啞巴。”

王小六兒點頭哈腰地跟眾人見面,這些人,因為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所以,出來的時候一般不露真名兒,都有自己的代號,四個人當中,一隻眼外號獨行龍,算是東家,把頭。

他身邊一箇中年男人,一臉兇狠,外號叫白狼,是這裡數一數二的狠人。

排名第三的,是那個女人,身材火辣,前凸後翹,此女外號賽貂蟬,看年紀不大,也就二十出頭兒,但是戾氣很重,一看就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主兒。

不過就姿色來看,確實不賴,就面容來說,起碼也有二線女明的水平,要說身材,還更好點兒。

至於剩下那個,就是個夥計,看他手提肩扛的,應地底層人物。

王小六兒跟著黃瘸子,佯裝成夥計,又把自己裝成啞巴,就是不想跟那些人多廢話,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老江湖,你說實話,肯定不行,你說假話,他一樣懷疑,所以還是裝成啞巴比較好些。

王小六兒人很聰明,裝啞巴,裝得極像,起初對方對他還算提防,但是很快,因為演技一流,王小六兒就成功取得了對方的信任。

往山裡去,趕的是一條小船,好在起碼不是手動的,突突突地逆水而上,不快,但也不慢。

王小六兒坐在這裡,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山了,但是這地方,河流的分叉很多,緩緩繞繞的,每次的路線都不一樣,遙想著上一次進山還是跟米姑娘去找太阿劍,一時間,心裡頗為感慨,他雖然不擔心米姑娘有什麼閃失,但許久未見,心中確實有些想念。

米姑娘和王小六兒,倒有點兒閨蜜那味兒。

王小六兒一見白勝簪,就忍不住想要耍流氓,但跟米姑娘在一起的時候,反倒是老實多了,於根本上說,不是米姑娘不夠性感好看,只是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王小六兒有點兒自慚形穢,實是覺得自己有點兒配不上她,倒是米姑娘天真爛漫,不當回事兒,可她越是如此,王小六兒就越覺得心虛,所以即便對她如何喜歡,也只能藏在心裡,說是暗戀吧,可能是有點兒那意思,但他自己不能承認,估計別人也不敢想,畢竟,像王小六兒這癟犢子,素來都是臉皮厚著稱,要說他喜歡別人卻不敢說,媽耶,這事兒在旁人想來,斷然是輪不到他的!

想著,想著,王小六兒自己也笑了,他坐在船頭,裹著一件半新不舊的大棉襖,一邊兒的人看他在那傻笑,忍不住在那兒露出一個看傻子的表情,“誒,那啞巴,你在那兒笑啥呢?”

“啊啊啊啊啊!”

王小六兒一陣比劃,把大家比劃得一臉問號兒,隨後,那抱著肩膀斜倚在一邊的賽貂蟬忍不住撲哧一笑,緊跟著,大家都笑了。

“我聽說,這山裡,有一座古墓,十分霸道。”

獨眼龍跟黃瘸子喝著燒酒,看著四周的山勢忍不住說道。

黃瘸子點點頭,然後說,“東周時候的古墓,葬著一個周王。”

獨眼龍一聽這話,忍不住扭頭看向四周的峭壁山巒,“那這地方,應該寶貝多的是啊!”

“沒那麼容易的。”

黃瘸子搖搖頭,“再說了,咱這一行兒,有規矩,牽羊不倒鬥兒,倒鬥兒不牽羊。不是咱的財路,動不得啊!”

“嗤,都啥年代了!還講這個?”

那獨眼龍撇著嘴,然後繼續說,“五大爺那會兒,沒活路了,不也盜墓了麼?現在人都九十多了,還活著呢,也沒五雷轟頂啥的!當年入門的時候,都詛咒發誓,可到最後,也沒怎的!”

黃瘸子一聽這話,忍不住看看他,然後點點頭,“事兒倒是那個事兒,可終究,咱跟他們,不是一路人。”

“這都什麼年代了。”

獨眼龍冷笑一聲,“現在這人,哪有什麼忠孝仁義那一套,那一套,早就過時了。現如今,你還看不明白麼?現在,誰拳頭大,誰說了算,誰有這個,誰是爺。”

獨眼龍捏了捏手指,做了一個數錢的動作,黃瘸子見了,點點頭,旋即說道,“這話倒是不假。”

“所以我現在不管那些,就管一個事兒,那就是搞錢,只要有錢,什麼都不是事兒。”

“話說,你那兄弟呢?”

黃瘸子撩起眼皮看看他,“你這次出來,怎麼沒看見人?”

“死了。”

獨眼龍一撇嘴,“死了好幾年了,你出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黃瘸子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怎麼沒的?”

“花了六百萬,搞了一個女明星,當天晚上嗑藥嗑多了,第二天一早都沒見著太陽,就沒了。”

“我去。”

黃瘸子有點兒無語,“玩的還挺花。”

“那小娘們兒,有兩下子,估計也是把人迷住了。”

獨眼龍啐了一口,“等這次的活兒,要是能順利完事兒,我也花點兒錢,找個女明星玩玩兒!”

“哈哈哈。”

黃瘸子哈哈大笑,“燈一關,不都一樣麼?”

“那可不一樣。”

獨眼龍搖搖頭,“真不一樣。”

黃瘸子不置可否,又看了一眼船頭那個盯著王小六兒的女人,“那姑娘,什麼人?之前沒見過啊,是張家人麼?”

“是,也不是。”

獨眼龍說著,壓低了聲音,“六大爺的孫女兒,厲害著呢,別人是個女的,心黑手狠,實力不俗。”

“哦?”

黃瘸子一挑眉,“很厲害麼?”

“手上有幾條人命,殺人不眨眼那種,整個張家,沒人敢招她。不過,這丫頭是個硬手兒,要不我也不能帶她出來。”

黃瘸子點點頭,“她什麼情況,一直盯著小啞巴看。”

“估計是相中了吧,那小啞巴,長得不賴,小白臉兒什麼的,女的都喜歡。”

獨眼龍說完了,嘿嘿直笑,“不過你得看著他點兒,那丫頭,可不是好惹的主兒。”

“哼。”

黃瘸子冷笑一聲,“這我倒是不擔心啊。我先去休息一會兒,有事叫我。”

“嗯。”

黃瘸子起身,到裡面睡覺去了,他剛走沒一會兒,那女人便走了過來,“叔,那小啞巴,你以前見過麼?”

獨眼龍搖搖頭,“沒,怎麼了?”

“這小子,不白給。”

女人盤腿坐在一邊兒,給自己倒了點兒熱水,接著說道,“你看他那一身筋肉,十有八九,是個練家子。”

獨眼龍一聽這話也忍不住笑,“怎麼的,相中他了?”

“一個小啞巴,我可看不上。”

女人一撇嘴,還搖搖頭,“倒實是可惜了些。”

“能讓老黃看中的人,手底下,肯定有點兒本事。這不奇怪。你小心點兒也就是了。”

“嗯。”

女人點點頭,“不過,我倒是想看看,他到底多大能耐。要不……”

女人眼珠兒一轉,“讓底下的人,試試他?”

“別沒事兒找事兒。”

獨眼龍說著,搖搖頭,可此時,忽聽得外面有人喊了一聲,“誒,那小啞巴!”

二人一側頭,看見裡面那個夥計正歪著身子看著王小六兒呢,他看起來,挺桀驁不馴的,還跟王小六兒擺擺手。

王小六兒扭頭看看他,手裡掐著一袋兒泡麵,走了過來。

他一臉好奇,“啊啊啊?啊?”

他比劃著,也不知道在比劃啥呢。

一邊兒那個夥計半躺著,伸直了兩隻腳,然後一甩,把兩隻髒兮兮的都打鐵了臭襪子扔到了王小六兒腳底下,“燒點兒熱水,把爺這襪子,給我洗洗!”

那女人在一邊兒一看,忍不住笑了,然後遠遠地看向了開船的男人,那叫白狼的看戲似的跟女人對視了一眼,沒說什麼。

“你看我幹啥?”

那夥計看王小六兒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咋的,指使不了你了?”

王小六兒斜睨著他,作憤怒狀,然後腳下一踢,一下就把那襪子踢到了男人的臉上。

男人趕緊把襪子從臉上摘了起來,隨後,一個鯉魚打挺躥起來,“套你老舅!你找打!”

言語之間,那夥計飛身而起,一拳搗在了王小六兒心口,“嗨!”

“砰”地一下,這一拳正中王小六兒的心口,哪知道,王小六兒紋絲不動,那夥計,卻一聲悶哼直接被震了個跟頭,他一個趔趄,險些坐在地上,一隻手捂另一隻手的手腕抬起頭來,他上下打量,“誒呀?沒看出來啊?你小癟三有兩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