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鬧了。”

王小六兒把嘴撇得老高,還摩挲了沈韻一下,“別說得自己好像可委屈了似的行不行?你摸著良心說,跟那有關係麼?”

沈韻抿嘴媚笑,“當然有關係了,要不然呢?哦,難不成,我自己找虐啊?”

“虐?不是吧。”

王小六兒一挑眉,“我看你不挺喜歡的麼。”

“廢話。”

沈韻笑罵一聲,“我不想跟你談這個。”

話說完,她白了王小六兒一眼,轉身要走。

沒想到,王小六兒一伸手就把沈韻拽了回來,沈韻笑吟吟地扶著他,“你幹嘛你?”

“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那我不是很沒面子?”

王小六兒看起來十分得意。

沈韻卻打量著他,“那你想怎的?”

“我不想怎的啊,我就是想,跟你單獨相處一會兒。”

王小六兒眸子一彎,笑嘻嘻的,沈韻竟也沒做聲,“那你要是想跟我單獨相處,今天晚上,就別走了,到時候,還不是想幹嘛就幹嘛。”

“那不一定,說不定,我晚上還要回去呢。”

“你那麼著急回去做什麼?有香餑餑等你啊?”

沈韻黛眉微蹙,還有點兒生氣,王小六兒看得有意思,“別跟我喊,好好說話!”

“誒,你很囂張啊!”

沈韻手掐著腰,很不服氣的樣子,王小六兒卻冷哼一聲,他輕輕一搬,將沈韻轉了過去,旋即又一推,沈韻便笑罵著下意識地扶在了一側的石臺上。

她都不用回頭看他,就知道王小六兒什麼意思,可這小嘴兒也不閒著,還忍不住嘟囔著,“我跟你說,王小六兒!你別以為你跟我混熟了,你就了不得了!姐姐我,是看你有些本事,不愛跟你一般見識!要是真的動起手來,亦或是真的死磕到底,你還真就未必是我的對手呢!”

“那是那是,你說得對!你說的都對!”

王小六兒曖昧一笑,“你多厲害啊!”

“你知道就行!”

沈韻的臉上,帶出了一抹得意,可這份得意還沒持續兩秒鐘,就被一聲嚶嚀取代了,沈韻一把抓住王小六兒的手腕,弱弱地回頭看了王小六兒一眼,卻被王小六兒一下將她的小手扭到了身後,王小六兒還板著臉,“嘖”地一聲,“別動!”

沈韻被王小六兒這股子霸道勁兒都給氣壞了,大眼睛一翻,卻沒敢做聲。

黑洞洞的小山洞裡,四下無人,王小六兒和沈韻在一起鼓秋鼓秋地鼓秋了好一陣子,直等丁翎那邊的人過來了,王小六兒和沈韻才從裡面出來,

沈韻拽了拽衣角兒,風姿依然綽約,她不想讓別人看出端倪,抱著肩膀,極力保持著平素裡的冷漠模樣,“你那邊完事兒了,給我打個電話。”

“我看看吧。”

“不是看看,是必須!”

沈韻眼珠兒一瞪,還挺厲害,王小六兒卻斜睨著她,輕輕地給了沈韻一下,“這把你牛的!”

“去你的!”

沈韻俏臉微紅地踢了王小六兒一下,王小六兒已經瀟瀟灑灑地走了。

出去跟丁翎見面,已經是在飯桌上,金彪看樣子也沒怎麼閒著,來的時候,面色憔悴,齜牙咧嘴的,估計著是丹藥也吃了,累壞了,王小六兒看他那熊樣兒,心裡頭覺著好笑,就金彪別的不說,這小身子骨兒可真是個問題。

王小六兒坐在一邊,一開始吃飯,吃完飯,也不退場,大家就坐在一起閒聊,有的沒的,都是一些當地的奇聞趣事什麼的。

王小六兒發現,在聊天的時候,這個丁翎,總是有意無意地用眼睛往他身上瞄,那小眼神兒,似看,似不看,挺有意思的。

其實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丁翎有點兒看上王小六兒了,具體是看上王小六兒什麼了,那不好說,但肯定是對王小六兒有點兒想法也就是了。

王小六兒也不是缺心眼兒,看在眼裡,心裡也明白了個七八分,但是從沈韻那裡得知丁翎同時跟多個男人有染以後,王小六兒就不怎麼想跟這個女人有太多的糾纏什麼的。

倒不是因為別的,他單純地,覺得沒必要。

一來這丁翎雖然也能算是個美女,但也說不上什麼傾城絕色不是,誠如馮楠柳嫿之流,都遠比她要出色許多,就算是李紅杏兒也比她更具姿色,他現在,見過世面了,眼光也高了,自然對這種級別的女人有了比較強的抵抗能力。

人都說,女追男,隔層紗,道理是那麼個道理,但王小六兒腦子還是有的,別說是丁翎了,聽聞楊蜜最近都誰誰誰走的很近,王小六兒都懶得回她訊息了,她丁翎雖然不錯,可還能比楊蜜更誘人不是?

金彪在一邊看得明白,知道丁翎對王小六兒有意思,但看王小六兒不怎麼接招的模樣,他倒是挺著急,在桌子底下直踢王小六兒,看那樣子,他倒是盼著王小六兒趕緊把丁翎拿下似的。

王小六兒知道金彪的意思,但是明顯不打算接招,此時。外面有人過來,走到了丁老大的身邊跟丁老大耳語了幾句之後,丁老大聽完了以後,點點頭,示意手下先下去,然後對王小六兒說,“那個,兄弟,我聽人說,你精通奇門遁甲,風水秘術,不知道,你對算命看相,有啥研究沒有?”

王小六兒一聽這話,愣了一下,“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丁老大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啊,我有個朋友,聽說我這侄女兒遇上麻煩了,特意過來看看!他剛才過來的,說自己帶了一個大師過來,要幫她看看,就是我也不知道這大師到點什麼水準,這個……”

“那叫他進來看看不就行了麼。”

王小六兒笑了笑,“丁大哥不用為難,他們要是能解決這事兒,我也免了一樁麻煩!這俗話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倒也想見識見識。”

“誰呀?”

丁翎也挺好奇,看著丁老大。

丁老大一咧嘴,“還能是誰啊?曲子!”

“曲向南?”

“是唄。”

丁翎撲哧一笑,“那讓他進來唄,神神秘秘的!”

丁翎說著,一扭頭,示意外面的人把人請來,此時眾人誰都沒發現,王小六兒耷拉著眼皮,也正瞄著門口兒。

外面,門一開,很快有人過來了。

來的是兩個人,一箇中年男人,還有一個老頭兒。

中年男人長得還行,五官端正,留著個小鬍子,看神情,倒是那種頗嚴肅的。

他身邊跟著的小老頭兒歲數不大,牛舌頭一張臉,細長,臉上的肉抽抽著,往下耷拉,一對小眼睛,細長細長的,還斜挎著一個土黃色的帆布包兒,裡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都裝著什麼。

二人一進來,中年男人就抱拳拱手,對著裡面人一筆畫,“喲,都在呢!”

“誒呀,曲總,哪陣風那你給吹來了?”

丁老大等人明顯認識那個傢伙,一下站了起來,很熱情。

曲向南哈哈大笑,“大哥,你看你說的!我這不是正好路過麼,聽說,大美女最近身有小恙,正好帶人來看看!”

曲向南說著,看向了丁翎,“怎麼樣,最近聽說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

丁翎撲哧一笑,“最近老做噩夢,身體也不太好!總感覺,好像招上什麼東西了!”

“那好辦,那好辦!我今天,不給你帶個高人來麼!”

曲向南一側頭,看著那小老頭兒,“老海,這位就是丁大美女,我跟你說過的!你給看看!她最近身體不舒服,老做噩夢,你給看看怎麼回事兒!”

那叫老海的男人聽完了以後,緩緩地轉頭,然後突然之間,那細長的一隻眼睛猛地睜開了,他似乎只有一隻眼睛能看見東西,那隻眼睛的瞳孔,是白色的,看著像有啥大病似的!

他惡狠狠地盯著丁翎看了一眼之後,然後忽然往後一退,一驚一乍地說道,“誒呀!丁小姐印堂發黑,烏雲蓋頂,最近,將有大難啊!”

王小六兒在一邊翹著二郎腿,跟金彪對視一眼。

金彪問道,“喲,這位大師,還會相面啊!”

“不單會相面,這大師,能耐大著嘞!”

曲向南說著,臉上帶出幾分得意,他扭頭看了一眼金彪,“喲,這不金老闆麼?”

“你好你好!”

金彪也跟對方點點頭。

曲向南伸手掏出一支菸,遞了過去,金彪擺擺手,“戒了。”

曲向南微微一笑,又遞給旁人,遞了一圈兒之後,這才說道,“這位大師,是我花重金,從終南山上請來!那是正兒八經的名門大派出身!他有多厲害,我跟你們說,你們也不相信,總而言之,真金不怕火煉,等一會兒,讓大師給你看看就是了!”

“是麼,是麼!”

丁老大一聽這老頭兒是終南山上請來的,也不由得肅然起敬,“誒喲,失敬失敬!”

那老頭兒一擺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後對丁翎說,“我剛才一進門兒,就感覺丁小姐氣色不對,仔細一看,果然如此!丁小姐,恕在下直言,你最近,可得小心一點兒,要不然,以當下丁小姐的神色來看,丁小姐最近,恐怕,要有大麻煩嘞!”

丁翎眨巴眨巴眼睛,看向王小六兒,見王小六兒不做聲,又小心翼翼地問道,“喲,這位老先生,聽您這話的意思,您是看出什麼來了?”

“啊。”

老頭兒點點頭,“山人,學道於鍾南山,倒是精通一些風水相術,適才,我一進這屋兒裡,就感覺,這位丁小姐,烏雲蓋頂,兩鬢髮黑,實在是運氣不佳,細觀之,又嚇一跳,丁小姐。”

老頭兒看向丁翎,“以貧道的天眼觀之,你最近,是惹上了什麼髒東西,要倒黴啊!”

丁翎聞言,略微一愣,又看向了王小六兒。

很顯然,是這個老頭兒的說法,和王小六兒給的說法不太一樣,丁翎也聽懵了,不知道誰說的對,誰說的不對。

王小六兒斜睨著那老頭兒,沒做聲,這時候,丁翎乾咳一聲,笑道,“那個,老先生,不對吧!今天我也請人過來看了一下,實不相瞞,有高人指點,在我的床底下發現了一個藥丸兒。那人說,我最近心神不寧,都是因為那藥丸兒啊!”

“藥丸兒?”

老頭兒一愣,微微皺眉,“什麼藥丸兒?”

“來人,把藥丸拿給老先生看看!”

丁翎一擺手,有人在外面進來,拿出一個小盒子,把藥丸兒遞給了那老頭兒。

老頭兒耷拉著臉,將藥丸兒拿了起來,看了看,又聞了聞。

此時,曲向南有點兒臉色微變,湊了上來,“老先生,怎麼樣?”

“江湖把戲!”

老頭兒冷哼一聲,把那藥丸兒放在了桌子上,“這哪裡是什麼毒藥,這就是個鹿胎膏嘛!江湖把戲,江湖把戲!”

丁翎又看看王小六兒,然後做不解狀,“江湖把戲?這可是從我的床底下翻出來的,我親眼見的!”

“哼,江湖把戲!”

老頭兒又重複了一下,旋即說道,“丁小姐,你還是江湖閱歷尚淺啊!我告訴你,這江湖上,專門有一群人,會變戲法兒,你看他是把東西從你的床下取出來的,實際上,這藥丸兒,十有八九就是他放的,此等江湖騙術,老夫,見得多嘞!”

“是啊!”

曲向南也把藥丸拿起來,聞了聞,然後說道,“這不是什麼毒藥,這就是一個噗通藥老先生說的對,這是鹿胎膏嘛!”

“……”

丁翎看他倆一唱一和的,不由得也有些懷疑,她再次看向王小六兒,王小六兒卻淡淡一笑,“你二位可看準了,這是鹿胎膏嗎?我看不像啊!”

“你?”

老頭兒聞言,斜睨了王小六兒一眼,“後生,你才多大,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話不能這麼說嘛。”

王小六兒看著老頭兒,幽幽說道,“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張嘴就說別人是江湖騙子,那怎麼能證明你就不是江湖騙子呢?我看,您老,才是正兒八經的江湖騙子吧。”

“你說什麼!”

老頭兒一聽這話,暴跳如雷,他伸手一指王小六兒,“你敢說老夫是江湖騙子?!”

金彪一看作勢要起來,直瞪眼睛,不想王小六兒一把將他攔住,王小六兒笑吟吟地說道,“方才你那一席話,我聽了個大概,你說丁小姐烏雲蓋頂,我看不出,所以你說得對與不對,也不好說,但適才你說,這顆藥丸是鹿胎膏,我就覺得不對。”

王小六兒緩緩地眨了下眼睛,“我也粗通些醫術,你有本事再說一遍,這是鹿胎膏麼?”

老頭兒和曲向南對視一眼,曲向南冷笑一聲,“這有什麼,我就是做這個的,我還不知道麼?這就是鹿胎膏。”

“那行,既然你認定這是鹿胎膏,那你仔細嚐嚐。”

王小六兒將那盒子往曲向南的面前一推,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