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拳,極是凌厲,連四周的空氣都被扯得猛地一顫!

這要是給打上了,怕是要把人的腦袋直接給打爆了!

可王小六兒也不是白給的,面對對方的雷霆一擊,猛地使出一個“金蟬脫殼”,一下甩開外套嚓地一下滑退出去,再抬頭,已經是數米開外!

此時的王小六兒,竟然不由得冷汗直冒,他猛地覺得有些不對,斜眼看向桌子上的茶杯!

“不好,這茶水,被人動了手腳!”

心裡想著,王小六兒不由得看向了沈韻,是個人就知道,這肯定是沈韻在搞鬼。

可等他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沈韻沒了。

此時的沈韻雙手揣兜兒,已經走到了外面,她開門,上車,直接開車走了,倒是曲向東,正站在一邊哈哈大笑,“王小六兒,你丫可以啊!兩位一品高手同時出手,你竟然還躲得開!”

“兩位一品?”

王小六兒額頭冒汗,看著那兩個人,此時王小六兒才看清楚,在他的面前,一左一右站著的,是兩個容貌迥異的傢伙。

這兩個人,全都戴著面具,卻一個身形乾瘦,高挑,像個竹竿兒。

另外一個,渾身都是腱子肉,像是一頭犛牛似的。

這兩個人都衣著普通,看起來比較隨便,但的確王小六兒從未見過。

他忽然想起來,傳聞,在省城,有四位高手坐鎮,前些日子被他打退的那一個,顯然不在這裡,這面前兩個,應該是沈韻手中的王牌了!

“嗤。”

王小六兒無奈地苦笑起來,想起了沈韻的表現,也不意外。

這俗話說,那啥無情,那啥無義,他早有心理準備。

可他確實也有點兒失望。

昨天還叫人小甜甜,一眨眼,就變成了牛夫人。

這落差,可真是的。

但這,並沒有給王小六兒帶來多大的傷害,因為打一開始,王小六兒就清楚,像沈韻這樣的女人,精明得很,他王小六兒在她眼裡,不過是一個用來取悅身心的工具罷了。

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麼多情真意切,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你今天,死定了。”

曲向東看著王小六兒,自信滿滿地說道,“你小子能耐再大,面對兩位一品高手,也走不得了!更何況,你還中毒了!”

王小六兒斜睨著曲向東,沒做聲。

曲向東卻冷笑著看向那兩個人,“二位,動手吧!”

他一擺手,像是個大佬一樣,卻沒想到,這一句話說出來,那兩個人紛紛看向曲向東,那眼神裡,充滿了不屑和鄙夷。..

曲向東一看,頓時尷尬了,他略微往後退了半步,然後乾咳一聲,“咳咳,那個,那個,請二位出手!”

“滾遠點兒。”

那乾瘦的漢子開口了,一點兒面子都沒給,曲向東竟然也沒敢做聲,點點頭,灰溜溜地閃到了一邊。

此時再看王小六兒,臉上的汗,已經順著臉頰垂落下來了,但他看起來還可以,起碼精神頭兒還可以。

他只是覺得,渾身燥熱,有點兒虛,但還好,那兩個人盯著他,也不由得有些疑惑。

“這傢伙,為什麼還沒死呢?”

那高瘦的漢子看向一邊兒的壯漢。

壯漢也盯著王小六兒,微微一側頭,“不應該啊。”

“咕嚕。”

王小六兒喉嚨一動,嚥了口唾沫,緊跟著,他嘴角兒一歪,露出一抹壞笑。

敵不動,我不動,雙方就這麼僵持起來了。

體內的毒素,顯然已經進入了王小六兒的身體,但不知道是因為什麼,那些毒素,似乎正在慢慢分解,消融。

王小六兒心裡明白,很顯然,時間拖得越久,他體內的毒素的含量就會越少,他的勝算也就越大。

所以,他強撐著看著面前的兩個人,陰測測地說道,“二位,我與你們,無冤無仇。”

“上頭上做事,就一定要做,說那些,沒用。”

乾瘦的漢子說著,嘆息一聲,“你也算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了,可惜你命不好,選錯了路。”

“別跟他廢話了,動手吧。”

那壯漢脾氣不太好,口中說著,作勢上前,王小六兒卻忽然一抬手,“等一下!”

壯漢一皺眉,“你有何話說?”

“開個價兒。”

王小六兒也直截了當,“我跟你們,無冤無仇,如果你們當中有人能放我一馬,我願意拿出一筆錢。”

“你要收買我們?”

乾瘦的漢子有點兒想笑,還一歪腦袋,“你有多少錢?”

“不到十億。”

“嗯?!”

那兩個人原本是嘲笑的目光看著王小六兒,一聽這話,卻臉色微變。

顯然,他們都很吃驚。

十個億,那可不是小數目。

“你們要是能放我一馬,我願意拿出一半給你們。”

王小六兒說著,又看向站在一邊的曲向東,然後用手一指,“殺了他,我就全給你!”

“你特麼雜碎!”

曲向東一聽這話當時就炸了,跳了起來,然後一抱拳,“兩位,別聽他胡說!他怎麼可能有那麼多錢!他是在吹牛逼呢!”

“我吹沒吹牛逼,別人自有判斷,你算什麼東西,用得著你來說?”

王小六兒近乎嘲弄地看著曲向東,然後又看向那個瘦高的漢子,“我和沈韻的關係,想必二位也都知道。二位可以想一想,沈韻是什麼樣的人,要是沒錢沒勢,誰能擺弄她?我說我有十個億,我就一定能拿得出來。”

“你說那個,沒用。”

那壯漢微微一側頭,“我們是為長風樓做事的人,長風樓,有長風樓的規矩,我們今天不殺你,就沒法交差。”

“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們這麼拼命,當牛做馬,一共又能得到幾個錢?”

王小六兒看著他倆,“為了幾萬塊錢,要了我的命,值得麼?你們放我一馬,把錢拿走,幾個億不多,但也夠你們吃用半輩子的了,不是麼?”

那高瘦漢子扭頭看向一邊的壯漢,似乎有所動心了。

壯漢卻沉默了,看著王小六兒,說道,“你的錢,在哪兒?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唬我們?”

“我現在手裡沒有現金,現金都存在銀行了。”

“那你廢什麼話!”

“但是!你們聽我說!”

王小六兒假裝咳嗽兩聲,有氣無力地說,“我手裡,有些金子,算起來,換成錢的話,也有幾千萬。你們要是願意,我可以先叫人把東西帶來,算是我的,一點兒心意。至於後續的錢,我會一併奉上,二位覺得可好?”

“哼。”

那高瘦的漢子一聽這話,卻忽然笑了,“小子,你詭計多端,是把我們當成傻子了吧?”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們要是不信,我也沒辦法。”

“大哥。”

高瘦漢子看向了一邊兒的壯漢,“你覺得如何?”

“我覺得,還是殺了他,比較好。”

壯漢說著,惡狠狠地看向了王小六兒,“不把他殺了,上面的人追究下來,也是個事兒。”

“那就殺了吧。”

高瘦的漢子說著,扭頭看向王小六兒,手裡的鐵尺略微一轉,霎時間,就看見男人手中鐵尺的四周,連空氣都跟著顫抖起來了。

“等等!”

王小六兒忽然做了一個“打住”的動作,然後踉蹌兩步,靠在牆上,假裝有氣無力地說道,“動手之前,我想問一句,兩位是什麼人?我得知道,我今天,到底死在了誰的手裡。”

“怎麼,你要去找閻王告狀麼?”

那乾瘦的漢子咯咯一笑,“在下,毒手龍君,藍天放。”

他朝著王小六兒一抱拳。

“那這位是?”

王小六兒看向那壯漢。

壯漢也冷笑一聲,朝著王小六兒一抱拳,“在下,奔雷手,文泰來。”

“動手!”

那乾瘦的漢子說著,作勢上前。

王小六兒卻一抬手,“慢!”

那二人一愣,“什麼意思?”

王小六兒又幹咳了兩聲,“我想問問,傳說,省城有四位一品高手坐鎮,你們可是位列其中?”

“廢話!”

壯漢冷笑一聲,“你看我們倆,像不像是一品?”

“那我想問問,四大高手,為什麼今天來了兩個。”

“有一個叛逃了,另外一個,去追殺他。所以,這裡只有我們兩個。”

“你們跟沈韻什麼關係?”

“當然是上下級的關係。”

“那我問你們一個事兒。”

王小六兒看起來簡直要死了,卻還苦笑著,“你們,知不知道,那個沈韻……”

王小六兒又幹咳了一聲,“你們知不知道,沈韻,是個啥滋味兒?”

“嗯?”

乾瘦漢子一皺眉,“你說什麼?”

“哼哼哼哼哼!”

王小六兒身子一顫一顫地,忽然發出了陣陣獰笑,“咱們做個交易,如何?現在省城的一眾高手之中,只剩下你們兩個,可以與我交手,如果咱們三個聯手,即便在省城,也沒有對手,還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乾瘦漢子上下打量,“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

王小六兒說著,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省城四位高手,我之前,也聽說過。你們各自都好哪一口兒,我也一樣知道。你,貪財。他,好色。我說的沒錯吧?”

王小六兒說著,咧嘴一笑,又一挑眉,“沈韻這個女人,再省城盤踞多年,你們現在為她賣命,但我能看的出,二位都是桀驁不馴的一方梟雄。像你們這樣成名多年的人物,一直被一個女人騎在頭上,我都替你們覺得不值得。不如這樣,二位給我一個機會,我投桃報李,也幫你們一把。”

那兩個人面面相覷,“你幫我們?你都這樣了,幫我們做什麼?”

“幫你們,背個黑鍋。”

王小六兒說著,一挑眉,然後看向那乾瘦的漢子,“我手裡,大約能有十個億,沈韻的手裡,可遠不止這些錢!咱們三個聯手,制服沈韻,到時候,錢,都是你的,你們怎麼分,是你們的事情,我不干涉。至於那娘們兒。”

王小六兒看向那壯漢,“想必閣下,應該垂涎已久了吧!”

奔雷手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然後對天大笑,“你憑三寸肉舌頭,就想讓我們替你賣命?太異想天開了吧!”

“別說那麼多沒用的!”

王小六兒看著他,“據我所知,你為沈韻賣命,那麼多年,也沒撈到什麼好處吧?我就不信,你奔雷手對沈韻那女人沒有一點兒想法!你不是不想,你是不敢,是沒有機會!”

王小六說著,眼睛都瞪起來了,“咱們三個聯手,一起把沈韻收拾了,錢是你們的,女人也是你們的,罪過兒,我一個人來背!沈韻下去了,對你們來說,沒有任何損失,不是麼?她不下去,你們就沒有出頭之日!殺了我,也一樣!”

“王小六兒,你特麼說什麼呢你!”

曲向東在一邊兒聽得背脊發涼,然後朝著那兩個人一抱拳,“二位,不要被這人蠱惑了!這個小子,詭計多端!不要聽他胡說八道!”

“我怎麼胡說八道了,我說的哪一句不是實話?”

王小六兒說著,歪著嘴,看向了那二人,又說,“我現在中毒了,沒多大的能耐,現在不動手,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我現在不想別的,就想活下去,只要讓我能活下去,做什麼,我都不介意!倒是這個人。”

王小六兒看向了曲向東,“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留著他在,勢必是個禍患!”

“你在使反間計?”

高瘦男人指著王小六兒,“我看,你是在找死!”

“你們不妨想一想,就算我現在死了,轉回頭兒,把我和你們的話說給沈韻,沈韻會怎麼想?”

王小六兒翻了下眼睛,“沈韻這個女人,生性多疑,她只相信她自己,別人,誰都不信。要是讓沈韻知道你們並不忠心於她,她會怎麼做,你們心裡很清楚。前事不忘,後事之師,可別忘了,不久之前,有個人,已經成了她手中的棄子。那我問你,你們兩個,也做好了引頸受戮的準備了?”

“我們對沈小姐,忠心耿耿。”

奔雷手看著王小六兒,眼珠兒瞪大了,“你再怎麼胡說八道,也沒用,我二人的忠心,日月可鑑。”

“哈哈,你們再忠心,又有什麼用呢?”

王小六兒長嘆一聲,還笑了,他靠在牆邊兒,仰著頭,看著頭頂,一副要死要死的模樣,“奔雷手,你不覺得,你這一輩子,活的也挺可悲的麼?”

“嗯?”

奔雷手一皺眉,一臉疑惑地看著王小六兒。

王小六兒嘆息一聲,苦笑著,繼續說道,“你知道,什麼叫舔狗麼?舔狗舔狗,一無所有。當你忠心耿耿地位沈韻赴湯蹈火的時候,可曾想過,你這麼做,有什麼意義呢?在沈韻眼裡,說好聽的,你就是個奴才,說不好聽點兒,你就是她養在手底下的一條狗!只會在主人面前搖尾巴的狗,還想騎她?你做夢呢你?”

王小六兒看起來很虛弱,眼神裡,卻透著一種難以置信的桀驁不馴,“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空有一品之名,一身本領,可你連一個沈韻你都搞不定!我以前還覺得挺奇怪,可現在,我明白了!你不是沒本事,你是沒膽子!像你這樣的孬貨,還是別惦記她了!我要是沈韻我也一樣瞧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