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危機 中

塵夢看著火野未央問出如此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不禁有些茫然失措，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沉默片刻後，塵夢緩緩開口道：“守護麼？倒也並非完全沒有，只是並不在這裡而已。”他的語氣平淡如水，彷彿這不過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然而，這個答案卻讓人感到一絲神秘和好奇。

塵夢心想，告訴她這些也無妨，畢竟這與禮貌無關，亦非其他因素所致，純粹是因為此刻腦海中恰好浮現出這樣的想法，便隨口說了出來。

“哎，小弟弟可知道我今年幾歲了？”火野未央臉上流露出一抹惆悵之色，緊接著又丟擲了一個毫無關聯的問題。

塵夢聞言，頓時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問道：“呃……你今年多少歲？我怎會知曉？我不想跟你說話了，麗塔在哪兒呢？把我拋在這裡就不見人了。”

塵夢一邊說著，一邊開始環顧四周，試圖尋找麗塔的身影。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意識到自已似乎患有嚴重的路痴。

原本想要呼喚系統尋求幫助，但當看到系統給出的那複雜難懂、如同迷宮般的方向導航時，他不禁皺起眉頭，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那位 S 級女武神嗎？她去執行任務了，估計最遲明天會回來。哦，對了，也許你並不知曉我的年齡吧。”火野未央緊咬著牙關，強忍著身體傳來的刺骨劇痛，竭盡全力地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以解答塵夢心頭的疑惑。

\"咳咳咳——\"突然間，一陣急促而猛烈的咳嗽聲響徹四周，火野未央的眉頭緊緊皺起，她迅速伸出手掌試圖捂住嘴巴和鼻子。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這一剎那，她驚恐萬分地發現，自已的手掌竟然被咳出的大量鮮血染得通紅。

塵夢的內心對人類的感官雖然不是很好，但也不至於到了那種太壞的地步，當目睹火野未央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時，他沒有絲毫遲疑，立刻調動起體內的奧特之母卡牌，將其蘊含的強大治癒力量源源不絕地輸送到火野未央體內。

火野未央清晰地感知到，一股濃郁的墨綠色能量如潮水般洶湧而來，源源不斷地注入自已的身軀之中。這股神秘的能量似乎具有神奇的魔力，正奮力修補著那些因長期使用人工聖痕而積累下來的嚴重創傷。

\"你......難道你是一名擅長治療的女武神嗎？\"火野未央瞪大了眼睛，滿臉詫異，\"怪不得......怪不得你會說自已不願踏上戰場。罷了，不必再徒勞費力了，我的狀況我心裡有數。\"

火野未央下定決心，想要強行打斷塵夢的治療程序。

\"真是煩死了！\"塵夢有些不耐煩地吼道，\"你若不想喪命，就趕緊閉上嘴！我只是單純地想拯救一個生命罷了，況且我並不知曉你究竟有何難言的苦衷；也罷，反正此刻我也無其他要事，你想說些什麼便直說吧，我權且充當一下你的傾聽者。\"

塵夢全神貫注地推動著奧特之母的卡牌，不敢有絲毫鬆懈。因為他心裡非常清楚，眼前這位強大的女武神所承受的內傷已經極其嚴重，而自已手中這張奧特之母卡牌，最多也只能暫時減輕她傷勢發作時的痛苦罷了。

若想徹底治癒，恐怕唯有強行提升她對崩壞能的抵抗力才行。然而此刻的塵夢對此一無所知，更何況他體內的光之力量本就儲備有限。沒過多久，他便氣喘吁吁地停下動作。或許連塵夢本人都感到詫異，為何自已的能量會如此迅速地消耗殆盡？

“謝謝，感覺好多了。”火野未央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艱難起身，並朝著此刻正靠牆休憩的塵夢伸出手來。塵夢見狀，幾乎是出於本能地開了對方的手。

“我只是有些疲憊過度而已，還沒到需要你援手相助的地步。倒是你自已，身上這些傷究竟是怎麼回事？累積了這麼多年，你的身體......”

塵夢沉默不語，其實他內心深處真的很想幫這個女人到底，但現實卻讓他無能為力。經過一番嘗試後，他痛苦地意識到，那張奧特之母卡牌所蘊含的治癒力量太過微弱，也有可能是自已的力量太過微弱，導致使用出來的能力都很弱，面對如此嚴重的傷勢竟然毫無作用。

也許有人會問，既然這樣，為何不拿出那個神秘的手鐲試試呢？原因很簡單，即使將手鐲取出，塵夢也根本不懂如何運用其中的力量。

火野未央凝視著眼前的少年，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她忽然發現，原來這個看似冷酷自私的男孩，實際上有著一顆柔軟善良的心，只是習慣用尖銳的言語來掩飾自已罷了。

“我叫火野未央，你呢？”火野未央微微一笑，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些。

塵夢抬起頭，與火野未央的目光交匯，嘴唇動了動：“塵夢。”簡短的兩個字，彷彿承載了無盡的故事和滄桑。

″好了，好了；早點找醫生，說不定醫生還能救你身上的狀況。”

塵夢的聲音越來越低，似乎在自言自語。因為只有他最清楚，目前火野未央的狀況有多麼糟糕，而這種程度的傷勢，恐怕連醫術高超的醫生也束手無策。

““唉……”火野未央深深地嘆了口氣，接著又往塵夢身旁的牆上靠了靠，神情略顯哀傷地繼續講述道：“我本是火野家族裡不受寵的庶出之女，而我的母親，則貴為火野家家主。打小我媽便對我寄予厚望，期盼著我能成長為一名商界精英。然而，我卻並未如她所願，反而毅然決然地踏上了醫學這條路。那時的我，年僅 14 歲啊……”

話音剛落，往昔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火野未央感慨萬千。

“哦？14 歲啊！那你又是如何搖身一變，成為如今令人景仰的女武神呢？”塵夢好奇地撓了撓腦袋，不解地追問道。

“別急，小弟弟。且聽姐姐慢慢道來。”火野未央輕拍了一下塵夢的肩膀安撫道，然後緩緩說起了後續的故事：“後來，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我涉足到了一個偏遠的村落。那裡的百姓正遭受著一種可怕疾病的肆虐——黑死病。當然，它還有另外一個更為人熟知的名字‘崩壞病’。這種病症猶如惡魔一般，日夜折磨著當地的居民，令他們生不如死。”

“我在那裡做了整整兩年的醫生啊！”火野未央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和無奈，彷彿那段時光仍然歷歷在目，“然而，面對黑死病這樣可怕的瘟疫，我卻束手無策。無論我怎樣努力，都無法找到徹底治癒它的方法。那種絕望和無力感，至今仍縈繞心頭。”

接著，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就在那時，我的家族找到了我。他們察覺到了這些居民身上所隱藏的崩壞病，並設計出一種方法來觸發這種崩壞。然後，他們毫不猶豫地通知了天命組織，讓他們前來圍剿......”說到這裡，火野未央的嘴唇微微顫動著，眼中閃爍著痛苦的光芒。

她的思緒漸漸飄回到那個曾經與小女孩相處的日子裡。那個天真無邪、宛如天使一般善良的孩子，給她帶來了無盡的溫暖和希望。而如今，這一切都已成為過眼雲煙，只剩下深深的愧疚和自責湧上心頭。

塵夢敏銳地察覺到火野未央身上散發出的濃濃哀傷氣息，但他心裡很清楚，這並非自已所能插手干預之事。

“嗯......該怎麼說呢？其實我也不曉得該如何寬慰你。講真的，我初來乍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根本不清楚自已究竟應該做些什麼。至於守護人類嘛，不知為何，心底總會湧起一股莫名的牴觸情緒。”塵夢如實地吐露心聲。

“沒錯啊，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你的呢。擁有崩壞能抗體 S 級不說，更為重要的是，你居然是個男人！要知道，在崩壞星球上，男性的比例僅佔十分之一而已。好啦，先別打斷我，讓我把後面的故事講完吧。”

“再後來呢，家族對我檢舉崩壞一事大張旗鼓地宣傳開來，並且以我為榮，可這樣的榮耀有什麼用，能把那些無辜的人復活嗎？”

再後來我才知曉原來在我們所處的這顆星球之上存在著一種被稱作“崩壞”的巨大災禍。於是乎，我毅然決然地踏上征途，奔赴於崩壞災難爆發的最前沿陣地。在那裡，無數的人們正遭受著難以言喻的苦痛折磨：有的人身心俱疲，有的人心如刀絞，更有甚者已然與親朋好友陰陽兩隔，一無所有。尤其是對於那些崩壞能抵抗力稍顯薄弱之人而言，他們往往會在頃刻間灰飛煙滅，甚至來不及意識到死亡的降臨便已命喪黃泉。

“啊，既然如此，那麼那些對崩壞能具有較強抗性的人豈不是能夠存活下來嗎？搞不好還有機會搖身一變，成為令人景仰的女武神呢！”

塵夢提出了自已內心的疑問，畢竟有關女武神以及這個星球上的諸多事宜，他仍舊知之甚少。

“是啊，即便擁有較高的崩壞適應能力又如何呢？無非就是在默默承受著一絲絲的侵蝕罷了，最終仍將淪為行屍走肉般的死士……那份撕心裂肺的苦楚與煎熬，時至今日依舊令我刻骨銘心。在此之前，我根本無從體悟到他們經受的這般痛楚，直至我成功移植了人工聖痕。”

說話間，火野未央眼神迷茫地伸出手，彷彿想要抓住什麼，但最終卻什麼也沒能夠捉到。

“人工聖痕雖然強大無比，但它所帶來的副作用也是巨大無比的，你可知我已佩戴它多久了麼？”

火野未央靜靜地等待著塵夢的回應。

塵夢仔細端詳著火野未央，心想從其外貌判斷大概也就五六年光景吧：“看你模樣應該有個30歲左右吧？”

“我如今已經 27 歲了，距離我移植人工聖痕已然過去了整整十年......若是......若是我能更早一些洞悉這所有真相，那沙塔是否就不必死去了呢？他僅僅只是一個純真無邪的孩童啊！然而無情的戰火卻將他家破人亡，而釀成這一切慘劇的元兇竟然就是我自已......”說到此處，火野未央不禁潸然淚下。

火野未央的眼角悄然滑落兩行清淚，如果不是因為自已在那個地方耽擱太久，又怎會被家族察覺呢？

塵夢望著眼前哭泣不止的火野未央，瞬間慌了神兒，手忙腳亂地不知如何是好。畢竟，光之國可從未教導過他如何去安慰哭泣的女孩子。

“哎呀，你別哭啦……我曉得你心裡難受，這不一直在聽你講嘛！把煩心事都說出來就會好受些的。況且，你如今不也已經成為一名令人景仰的女武神了麼？所以，你也要加油哦！”塵夢語無倫次地勸慰道。

然而遺憾的是，塵夢並不知曉自已的一番好意竟然弄巧成拙。在火野未央聽來，這些話反倒更像是一種諷刺和挖苦。。

“哈哈哈……小弟弟，你知道嗎？我這一輩子恐怕就只能止步於 B 級女武神了。我既沒有卡斯蘭娜家族那般強大的戰鬥血脈，也沒有沙尼亞特家族那種神聖的血液力量......更別提阿波卡利斯家族的超凡智慧了……但你不同啊，你自身所擁有的特殊體質蘊含著能夠拯救無數生命的巨大潛力，然而像你這般卓越的存在竟然不願挺身而出、為保護人類而奮戰到底！我心裡很清楚，我根本無權逼迫你做任何事情......只可惜如此驚世駭俗的天資實在不該就此埋沒......”

火野未央艱難地從地上站起身子來，每邁出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且充滿歲月的滄桑感。彷彿整個世界都在與她開玩笑一般——無論怎樣竭盡全力奮鬥拼搏，始終難以跨越成為 A 級女武神那道高聳入雲的門檻；無論如何埋頭苦幹、咬牙堅持不懈，終究還是敵不過那些天生便具有得天獨厚優勢之人。

然而就在今日，她終於遇見一個真正的天才，原以為自已總算找到了希望之光，可以目睹一顆新星冉冉升起。卻未曾料到，這個看似前途無限光明璀璨、天賦異稟世間罕有的少年郎，居然對拯救芸芸眾生毫無興趣，絲毫不願投身到這場偉大的戰役之中。

″你……沒事吧？那個；我不知道自已能拯救多少人？而且會很累吧？我也不一定能拯救這麼多人，如果我什麼都做不到呢？\"

塵夢有些遲疑；對於人類的種族，塵夢是從打心底中有些不太友好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感覺上來說就是有些不太友好。

火野未央回過了頭，眼中帶有一絲決絕。

\"做不到和不願意做是兩回事，我要親自帶隊去支援滄海市了，既然你無心加入女武神，我也沒有辦法強留。

這一次一定會夠到的，我想要抓住的手。就算沒有成功，起碼認真去做了；但如果什麼都不做，那麼一定會留下遺憾的。”

火野未央說完；便迎面接來了塵夢的怒吼。

預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