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奚行客內力大大受損,斜靠在皓明堂內的長柱旁,雙手交叉,閉目。

“大將軍來了!”柳畔之隨著外祖父柳將軍過來,身後跟著一位丫鬟。

奚行客睜眼,見是師父,跪拜。“免…”柳將軍瞧見他的傷勢後神色嚴肅“你的傷勢嚴則可致命,這樣的奇人若是存在,況還與你為敵,在你未完好前,切記不要出府。”

柳將軍是年近七旬的老將,在奚行客幼時收他為徒,征戰沙場四十餘年,收他為徒已有五年,此刻,奚行客內功耗盡,還有天下無敵的殺手尋他,只有柳府上下滿園將士,對他來說最安全。

奚行客聽師父這一說,便應道:“嗯,就怕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如果通緝令傳到這裡…”

“師兄!”柳畔之的陪侍阿嬈說話,她陪同柳畔之一起長大,只比柳畔之小一歲,幼時在戰亂中被柳府收留。

“白日去集市聽聞楚宣王聽信那方士占卜,說三月尾生辰的男子,在十年之久後,會滅了這朝代,自立為王,一統天下。”阿嬈說。

“什麼謠言那昏君都信!若說說就有的事,我說遲寅十年之久後沉心靜氣去潛心修行,會如此嗎?”柳畔之不屑道。當今皇帝聽信那些封建迷信,終日尋道士算命,求仙訪藥,還希望能長生不老,所以有些底層百姓時常被送去活人祭祀,美其名曰安撫河神、山神…柳畔之對這世態常常打抱不平。

“遲寅弟倒不大可能修行。”奚行客撓了撓髮梢,嘴角上揚,像是忍住不笑的模樣。

遲寅是柳畔之三姨娘的次子,柳畔之的堂弟,常常隨柳畔之、奚行客、阿嬈一起習武,卻是最懶的徒弟。遲寅卻又是柳家唯一能指望的男丁,哥哥遲垣幼時右腿便患了疾,於是柳將軍便對遲寅嚴厲有加,望孫子成龍。遲寅與奚行客關係甚好,雖兩人相差兩歲,奚行客見他有趣便常逗他。遲寅昨日就和奚行客打賭,賭他一日之內奚行客都找不到他。而如今,奚行客突然遇上刺客行刺,便忘了此事,不覺有點心虛。

“遲寅還未回來?”柳將軍問。

“未回”柳畔之。

柳將軍聽了嘆氣。

……

奚侯有兩個兒子,一個義子,大兒子奚聞奪,次子奚聞莊,義子最小,如今十八歲,便是那奚行客,奚聞莊比奚行客大了三歲,因看奚行客幼時是父親不知從哪帶回來的,常與奚行客爭鋒相對。

奚聞莊在暗香閣樓臺上飲酒,樓閣頂部磚瓦搬動,跳下一人,那人面戴黑色蒙布,只能辨出是位女性,奚聞莊望著下面燈會的人群問她“他怎麼樣了?”

“ ‘烏鴉' 把他帶給李阜了。”

“嗯。”

“但我去時,李阜昏迷在地,沒見著奚行客。”

奚聞莊皺眉,轉頭對她說“你們失手了!”

“奚行客能暫時逃脫,也不能逃脫掉他是誰這個事實。”奚聞莊放下酒杯。

“他肯定依靠著他師父柳氏…你,把柳家一個名為遲寅的殺了,然後栽樁給他。”奚聞莊看著樓下人群中的一個人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