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日升,一夜大雨之後的陽光更加清澈地照耀這整座院子。

陽光自然也灑在了劉旭的臉,那原本應該在陽光之下揚起最溫柔的笑容,如今卻是慘敗無色,與飛濺上來的血滴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白梓玥如今的理智在邊緣徘徊,可作為醫者的她,在碰到劉旭身體的那一瞬間,便開始把脈看看傷。

劉旭脈搏還在微弱地跳動,這對於白梓玥來說就是最大的清醒劑。

理智一點點被拉回來,快速診脈之後,發現劉旭只是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了。

只要止血便能救下一條人命,可劉旭這出血速度太快,完全等不了!

白梓玥立馬在劉旭那滿身是血的身上點穴暫時止血後,想趁著劉旭渾還身溼露,立馬將人送回房間把衣服褪下,以免血液凝固,給傷疤二次傷害。

況且治療的銀針與青墨送來的草藥都在自已的房中,必須回房治療!

“快將人送去我的房間治療!”

原本想象中的爭先恐後沒有,周圍反而十分安靜。

白梓玥覺著怪異,抬頭一望,這些多數都是自已沒見過的村民,在場眼熟的,只有王大嫂與昨日上山的獵人夫妻一對。

除了王嫂,其他人都用著打探的神情看著自已,那些人甚至還時不時耳語幾句。

這是什麼意思!?

“我說立馬將人送進我房間!”

“絕對不能送去你房間!誰知道送進你房間後,你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方才一直觀望的小雨,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白梓玥方才那一操作,小雨也不瞎,自然是看得出來白梓玥是在救人。

但她如今說什麼要回房間,可房門一關,誰知這妖豔賤貨會做出什麼傷害大旭哥哥的事情來,她絕對不能讓這個壞女人帶大旭哥哥回房間。

白梓玥只覺得此言荒謬,可週圍的人竟然開始贊同地點起了頭。

“郎中就要來了,你這個小姑娘又不懂醫術,如今這種情況你還要搞什麼喲!”

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長者站了出來後,那些閒言碎語越來越多。

原本是要救人的事情,在小雨站出來的那一刻就發生了變質。

白梓玥抬頭看著這些人,那人翻了白眼,那人斜眼看自已,那人指著自已的搖頭,每個人的神情都如同畫軸一般在白梓玥眼中鋪開。

白梓玥想要忽視,可越想忽視卻看得更清晰。

這般千夫所指,並非常人所能接受。一字一句都能把淹死的蜚語,層層壓在白梓玥身上。

可如今人命關天,白梓玥沒時間與這些人掰扯。

他們不幫忙,那她白梓玥自已來!

白梓玥正要抬起劉旭一隻胳膊,可卻被一直看戲的小雨給推開。

小雨站在白梓玥身邊,俯視著她。

“你不要再碰大旭哥哥了!”

一直被妯娌攔著的王大嫂,看見還受著傷的白梓玥被人推搡,一氣之下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接將攔著自已的妯娌推開,還一連推開了好幾人。

“春霞姑娘,你沒事吧?”

白梓玥看見終於有人出來幫自已,根本顧不上自已的情況,直接抓住王大嫂的手,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王大嫂,快幫我將劉旭送回我的房間!”

王大嫂看著白梓玥將自已抓的生疼的手,一股愧疚之心湧上心頭。

這忙!她說什麼都要幫!

王大嫂那比白梓玥還瘦小的身子將劉旭的胳膊抬起,可旁邊的小雨見狀,氣到表情扭曲,他們村裡竟出現了叛徒!

憤怒掩過了理智,小雨竟也準備動手將王大嫂推倒。

可手剛伸出來的那一刻,胸口前一股直接將自已拉了下來,還沒反應過來,白梓玥的臉突然出現在自已面前。

白梓玥雖腿腳不便,可自已的的手臂可是完好無損,一伸手直接將一直俯視自已的小雨給拽了下來。

“如今都是什麼時候了,別給我玩這套!”

沒等小雨反應過來,她直接被一巴掌被扇倒在地,腦子嗡嗡作響,當回過神看向眼前的白梓玥時,眼睛卻被太陽照著睜不開眼。

縫隙之間,她只看見白梓玥屹立在太陽之下,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息,毫不遜色於她身後的朝陽。

“這人我定要送回房間,誰還要反對!”

小雨此時還不清楚臉上的傷勢,可週圍的人可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巴掌下去,小雨的半張臉直接腫了起來,地上還掉落的牙齒還在輕微滾動,鼻子和嘴角都滲出血來,但小雨只能感覺到疼痛。

這一巴掌,直接讓在場的所有人閉上了自已的嘴巴。

白梓玥環視了一圈,最後的眼神鎖定在了那獵人身上。

僅僅一眼,獵人全身僵住,自已見過不少的壓迫感十足的獸眼,但沒想過人眼帶來的壓迫感更甚。

獵人同王大嫂一樣,推開了攔著自已的妻子,直接上前一人扛起了劉旭。

“房間在哪?”

白梓玥見狀,舉手指向自已的房間,獵人得到指令,直接朝著房間走去。

王大嫂也立刻扶起白梓玥坐進輪椅,推著白梓玥跟上獵人的腳步。

而被冷落在院子裡的那群人彼此互看一會後,有幾名女孩子直接跟上了白梓玥的腳步,那表情,似乎要繼承小雨沒有完成的監督。

可剛走到門前的時候,門瞬間關上,還險些夾到了她們的鼻子。

“治病還要關門?我看你們就是不安好心!”

“就是啊!小雨姐姐說得不錯,如果要是大旭哥哥出了什麼問題,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

聽到如此的謾罵聲,關門的王大嫂直接又加了一道門檻,隨後有些心疼地看著白梓玥。

可白梓玥如今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那些亂叫的人,劉旭回房間之後,她立馬拿著刀撕開了劉旭的衣服。

血肉模糊,傷勢比之前更甚。

身邊的獵人雖然將人搬回房間,但是看見白梓玥第一件事就是撕衣服時,自已也迷惑了。

“姑娘,你真的會醫術嗎?要不還是等著郎中做來再看看也不遲。”

說著就鉗住了白梓玥正要拿銀針的手,還將白梓玥與床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