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溼的地牢裡,水滴緩慢而持續地滴落著,每一滴都彷彿帶著無盡的憂傷與絕望,讓原本就漆黑一片的地方更增添了幾分詭異陰森的氛圍。

左邊的房間裡關押著一群豬和雞,它們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而右邊的屋子裡,則是幾個渾身傷痕累累、面容憔悴的人類。

有男人,也有女人,但無一例外都瘦得皮包骨頭。是啊,如果家中還有些許食物果腹,誰又會願意被賣到如此不堪之地呢?這便是此事棘手之處所在。

這些人都是自願被賣掉的,用自已微不足道的生命換取家人一線生機。然而,Him 和 Notch 並非那種有求必應的神祇。對待人類,他們選擇僅提供保護,卻絕不輕易干涉其命運軌跡。

因此,即使這般悽慘的景象活生生展現在 Him 的面前,他內心深處也並未掀起太大波瀾。

根據所掌握的情報來看,距離祭祀儀式正式啟動大概也就剩寥寥數分鐘而已,Him 索性直接原地等待。

沒過多久,果不其然見到三個人徐徐走下樓來,單看這些人身上華美的衣著便可得知他們均出自名門望族。然而其中最為吸睛矚目的人物,無疑當屬那位坐在輪椅之上的年邁長者。

“祖父大人,供品皆已悉數備齊完畢。”只聞得一名女子的嗓音朝著老人恭敬地稟報著。

“未曾料到哇,終有一日我也需要行此等逆天悖理之事......唯願真如市井傳聞所言那般,可以藉此保住老夫這條殘喘之軀吶。”

顯而易見,這位老者對於將要去做的事情內心充滿牴觸情緒,但在死亡陰影籠罩之下,他也不得不摒棄自身所謂堅守的原則底線。

其實這怪不得他老人家,畢竟凡人皆畏死,當人們直面死亡威脅之際往往會做出許多超乎常理之舉,至於這些舉動究竟是善是惡,則無人能夠預知明瞭。

“你們的親屬家眷,我自會遣人妥善照料,你們不必憂心掛念,既如此,便心無所憾地代替我去死吧。”

老人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而兇狠,彷彿換了個人似的。

與此同時,站在他身旁的一名男子毫不猶豫地用力拉下了牢房旁的拉桿。

隨著一陣劇烈的震動,牢房開始搖晃起來。首先,一層透明的玻璃迅速升起,將他們緊緊包圍住。

緊接著,冰冷刺骨的水流源源不斷地湧入,水位逐漸上升,直至整個房間完全被淹沒。

那些原本關在其他房間裡的動物,此刻也紛紛遭受厄運,一個接一個地死去。鮮血染紅了它們所處的空間,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男子和女子則合力將老人推進了這個充滿血水的牢籠之中。

面對如此恐怖的場景,老人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慌亂。畢竟,這是他生平首次經歷這般事情,連他自已也無法確定,這樣做到底能否實現他的目標。

\"等會兒如果我出現什麼異常狀況,你們絕對不能心慈手軟,必須立刻殺了我!我不想變成一個貽害無窮的禍害。\" 老人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眼中透露出深深的恐懼和決絕。

“爺爺,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只要完成這個儀式,您就可以永遠地活著了!”女子激動地說道,她無法接受老人如此消極的態度。

相比之下,男子只是默默地點頭,表示贊同女子的說法,但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憂慮。

當這對男女退出房間後,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平靜躺在地上的血液彷彿突然有了生命一般,開始劇烈翻滾、攪動起來。它們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驅使著,緩緩地向著老人爬去。

更恐怖的是,那些本已在水中溺亡多時的人竟然也開始抽搐不止。緊接著,他們的身體毫無徵兆地炸裂開來,血肉橫飛,整個水池瞬間被染成一片猩紅。

眼前這血腥至極的場景讓女人驚恐萬分,她忍不住扭過頭去,一陣強烈的噁心感湧上心頭,使得她不由自主地開始嘔吐起來。

而一旁的男人同樣面色凝重,他緊緊皺起眉頭,目光始終鎖定在被血液逐漸淹沒的老人身上。此刻,時間似乎凝固了,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死亡氣息……

\"和上次的那個儀式完全不同啊,難道說,針對不同的狀況,所採用的儀式也會有所差異麼?\"

Him 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上次那次需要藉助末影之力才能完成的詭異儀式,相較而言,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有很大差距。

就在這時,水池裡突然傳來一陣異樣的動靜。原本平靜的水面開始泛起漣漪,接著,一些模糊不清的物體逐漸從水底浮出水面,並緩緩顯露出它們真實的形態——竟然是一隻只體型巨大無比的蟲子!

這些蟲子不停地扭動著身軀,似乎充滿了無盡的活力與惡意。

它們瘋狂地撞擊著兩個牢房之間的牆壁,眾多蟲子集中火力於某一特定區域發動攻擊。沒過多久,堅硬的牆壁便被硬生生撞出了一個足以讓它們透過的小孔。

緊接著,這群可怕的蟲子如潮水般湧上老人的身體,可憐的老人頓時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目睹這一幕的女人驚愕得目瞪口呆,她心急如焚,正準備衝過去開啟牢門營救自已的爺爺。然而關鍵時刻,一旁的男人毫不猶豫地一把將她拉住。

\"你瘋了嗎?還看不懂現在到底是什麼局勢嗎?你一旦把門開啟,我們全會死無葬身之地,搞不好連這裡的其他人也要跟著遭殃!\"

生死關頭,男人早已顧不得所謂的風度翩翩,面對死亡的威脅,又有誰能真正保持鎮定自若呢?

“可是爺爺!”女子心急如焚地喊道。

“現在立刻啟動自滅裝置!”男子怒不可遏地吼著。

女子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儘管她心裡清楚爺爺已經無藥可救,但只要一啟動這個裝置,就連爺爺完整的遺體都無法保留下來。

“我們再等等看吧,也許會出現奇蹟呢,而且這間屋子非常堅固。”女子試圖說服自已和眼前的男人。

然而,面對不斷鑽入老人體內的蟲子,一切希望似乎都變得渺茫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些蟲子一個接一個地鑽進了老人的身體裡,直至最後一隻也消失不見。

沒過多久,老人原本毫無動靜的身軀突然又開始劇烈抽搐,緊接著便筆直地倒下。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老人依然沒有絲毫要甦醒的跡象。

“難道真的失敗了嗎......”女人滿臉都是惋惜之情,雖然明知爺爺時日無多,但這樣無疑加快了他邁向死亡的腳步。

“我們把爺爺的遺體帶出這裡吧。”女人抬起頭,目光投向那個男人。

男人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畢竟人已經死去一個小時之久,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

當門緩緩開啟時,兩個人正準備拖著老人的屍體往外走。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間,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老人竟然毫無徵兆地動彈了起來!緊接著,他以驚人的速度猛地將身旁的女子撲倒在地。

此時此刻,那些原本由蠕動的蟲子所組成的手指變得格外銳利,如同尖刺一般瞬間刺穿了女子的脖頸。

剎那之間,鮮血四濺,而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女子的腦袋也開始不受控制地劇烈蠕動著。

老人目光冷冽地望向已經跑得稍遠一些的男子,現場表演了一場真正的“分頭行動”。

只見他的頭顱像是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彈射出一般,徑直朝男子飛去,並準確無誤地落在了男子的頭頂上方。

男子毫無防備地被撲倒在地,老人的頭顱猛地張開嘴巴,狠狠咬住了男子後腦勺的位置。剎那間,鮮血四濺,男子痛苦地尖叫起來,但很快便轉為一陣詭異的抽搐。

\"好了,看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

伴隨著這句話,一個身影從黑暗的陰影中緩緩浮現出來。

Him 輕聲呢喃道:\"邪神降世。\"

話音剛落,整個地下室瞬間被他的領域所籠罩,與主世界徹底隔絕開來。

緊接著,Him 隨意變換成一把舒適的凳子,悠然自得地坐了下來。

此時此刻,他將目光投向眼前的三個人:女子和男子的身體仍在不受控制地抽搐著,但漸漸地,這種痙攣終於平息了下來。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人毛骨悚然。只見他們艱難地轉動身體,面向 Him,然後如殭屍般徑直朝他撲來!

他們的雙眼早已不見蹤影,只留下兩個空洞洞的血窟窿,源源不斷地流淌著猩紅的血淚;頭部也殘缺不全,腦漿和斷裂的血管清晰可見,彷彿在訴說著剛剛經歷的慘狀。

這些清晰可見的內部組織,如今已淪為蟲子滋生的溫床。它們在其中肆意蔓延、繁衍,將原本健康的機體侵蝕得面目全非。

\"果然不出所料。\" Him 微微頷首,表示對眼前景象的認同。在證實了自已的猜想後,Him 對這種令人作嘔的生命體感到無比厭倦。

沒有絲毫猶豫,Him 打了個清脆的響指。瞬間,那三個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怪異生物便憑空消失不見,甚至連一絲血跡都未曾殘留。

這便是創世神的無上威能,舉手投足間,便能決定萬物的生死存亡。

費盡千辛萬苦卻徒勞無功,最終一無所獲。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Him 緩緩地從地下室走出,還好此處較為隱蔽,不必擔憂被他人發現自已的行蹤,可以省下不少功夫。

稍作歇息後,Him 返回了阿卡貝拉的茶館,但此時阿卡貝拉並不在店裡。於是,Him 在紙上寫下了整件事的大致情況,並將其放置於那間幽暗的隔間裡。

做完這些之後,夜幕已深,也是時候該回家了……

………………………

這聽起來簡直就像哄小孩的故事,若不是我自已也曾親身經歷過那樣一場詭異的儀式,恐怕打死我都不會相信世界上還會有這樣的事。

比虛空的一些能力還要邪門。

難道說,Him 此刻心情不佳正是因為他察覺到事態正在逐漸失控?想到這裡,我心中也有些不安。

“那麼接下來我們怎麼做?”我忍不住抬起頭向 Him 詢問道。

只見 Him 微微低頭對我對視,然後緩緩伸出右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安慰道:“你專心致志地繼續修煉就好,其他事情無需擔憂。儘管目前情況有一些棘手,但我會解決他們的。”

“你別拍我腦袋啊,搞得我好像跟個寵物一樣。”我十分氣憤地喊道,並迅速將 Him 的手從我頭上移開。

說實在的,我特別喜歡輕輕拍打小動物或寵物們的頭部。

我感覺Him肯定也有一些這樣的心理,絕對不是因為關係好,反正我是不敢拍Him 腦袋的。畢竟,如果真那麼幹了,沒準兒下一秒迎接我的就是一頓暴揍,甚至可能連續好幾天都沒飯吃。

“行啦,我的小公主,該問的你也問完了,可以去睡覺了嗎?”Him 隨意地揮了揮手,示意我趕緊離開。

其實此刻的我確實有些睏倦不堪了,但內心深處覺得希望留下來陪陪 Him。

“我再多陪你一會兒吧。”於是乎,我也慵懶地靠向沙發背,然後慢慢朝 Him 的身旁挪動過去,緊緊挨著他坐下。

啊,安全感爆棚了。

Him很是無語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就把頭轉了過去,不再看我。

“Him,神也會做夢嗎?”我突然問道。

Him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回答了我這個問題。

“會的,會夢見那些,因我而死的人,夢見那些,我沒能拯救的人。

在我眼裡,犧牲小部分人保全大部分人是可以接受的事情,那麼對於那些被我犧牲掉的人,他們一定會怨恨我。

所以有時候,他們會出現在我的夢裡,即便我知道,我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