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齊剛想拔出佩劍將人解決,猛的驚醒,懷疑自已聽錯了:“放了?不是殺了?”

宋明月點點頭,“她畢竟是太師府嫡女,若真殺了平添許多麻煩。”

話落,低頭看向孫瑾芸,眼底帶著玩味之色,“更何況她心悅燕世子,定不會將今日之事說出去。”

魏齊還是有些不放心,“可這萬一……”

宋明月並未搭理他,唇角微勾,語氣中帶著威脅,對孫瑾芸道:“就算你是個不聽話的,我也有無數種方法讓你閉嘴。”

孫瑾芸臉上還殘留著淚痕,聽到這話連連點頭。

宋明月深深看了她一眼,對著素琴吩咐:“先給她鬆綁吧。”

“是。”素琴走上前長劍一揮,將孫瑾芸手上的麻繩斬斷,便不再理會她,回頭看向宋明月:“那眼下……”

宋明月手託著臉拄著桌子,斟酌半晌,將腰間的佩劍解下放在桌上,起身脫下身上的黑袍,露出今日賞花宴上穿的衣衫。

“鋥!”劍出鞘的聲音響起,剛解開腳腕上麻繩的孫瑾芸抬頭。

就見宋明月手握長劍,對著自已的胸口狠狠刺下,鮮血順著劍身流出,少女臉上表情絲毫未變,彷彿這一劍刺中的是別人。

“姑娘?”素琴慌忙上前。

劍刃拔出,大量鮮血湧出,宋明月隨手將劍扔在桌上,語氣平靜:“若我身上沒傷,回到京城必會引人懷疑。”

“一會你們將孫瑾芸身上也弄點傷。”想了想又補充道,“不必太過嚴重。”

素琴點了點頭,連忙拿起一旁的手帕幫忙按住傷口。

魏齊咋舌:“真狠吶!”

素琴扭頭給了他一記眼刀,魏齊立刻悻悻的閉了嘴。

宋明月將素琴的手挪開,開口安慰:“無事,剛才我出劍時偏了幾分,並未傷及要害,只是看著有些嚇人。”

孫瑾芸默默上前看了看。

傷口很深,鮮血染紅周圍的衣衫,看起來格外瘮人,能看出宋明月絲毫沒有手軟,桌子上,血液順著劍身滴落在地。

她從來沒見過這般狠厲的女子,全然忘了害怕,輕聲道:“疼嗎?”

宋明月愣了一下,隨後半帶笑道:“你這人真有意思,我都要殺你了,你竟還關心我。”

孫瑾芸躊躇了許久,並未說話,她也不知自已為何會關心她。

宋明月本也沒想等她回答,沉聲對著素琴吩咐:“你們將她身上弄些傷,便先離開吧,等蘇柏那老東西發現不對,定會出手,別被他抓住把柄。”

聞言,魏齊掏出匕首,對著孫瑾芸拱了拱道:“得罪了!孫姑娘!”

素琴當即踢了他一腳,皺眉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裝!”

宋明月伸手拉住素琴,“尾巴處理好。”

“放心,姑娘!”

另一邊,國公府派出去的人一直沒找到宋明月的下落。

眾人根本攔不住燕離,發了瘋似的砸了不少東西,大有要將國公府拆了的氣勢。

陸文瑾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吼道,“燕離!你鬧夠了沒有?”

少年抬眸,手中的劍掉落在地,無助的看著面前的人,聲音很輕,“文瑾,她不見了。”

陸文瑾張了張口,卻彷彿失了聲般什麼都說不出,他想過燕離會瘋,會鬧,可從未想過他會用這樣無助的眼神看著自已。

少年垂下頭,眼底眸光黯淡,“文瑾,我找不到她了。”

一時間,陸文瑾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裡,最後只輕聲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定能找到她,她會沒事的。”

燕離卻猛然驚醒般,彎腰拾起地上的劍,聲音帶著些沙啞,“我去找她,我定能找到她。”

陸文瑾將他拉住,音量不自覺提高:“我知你擔心她,可眼下一點線索都沒有,你去哪找她?”

一旁的蘇相宜冷哼出聲,話語裡諷刺意味十足:“燕世子既覺得他能找到,你又何必攔著他,讓他去總比在這砸東西強。”

陸文瑾轉頭看她,毫不客氣道:“蘇相宜,你上輩子是啞巴嗎?”

蘇相宜抱著肩膀,狠狠白了他一眼。

燕離甩開陸文瑾拉住自已的手,抬腳便準備離開。

素笛迎面衝了進來,與他撞個正著,當即便問道:“燕世子,您這是要去哪啊?”

燕離並未回答,只急切問道:“找到月月了嗎?”

“沒有。”素笛搖了搖頭,面上帶著些自責。

少年抬眸遮住眼中的失落,沉聲道:“我與你一同去找。”

出了國公府,陸文瑾叫住素笛:“素笛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想起自家姑娘的囑託,素笛有些為難,燕離卻開口道:“去吧,我在此處等你。”

兩人來到拐角處,見四下無人,素笛停下腳步,“陸大人,就在此處說吧。”

陸文瑾眼裡帶著怒意,直言道:“宋明月口口聲聲說著為了燕離好,如此行為,可想過他?”

素笛勾著嘴角,眼裡卻不見笑意:“我們姑娘早知陸大人會問,讓我轉告您,她定不會讓燕世子出事,您既不與她合作,便不要多管閒事。”

陸文瑾眼裡怒氣更甚,“她說的輕巧,眼下燕離如此,她可想過?”

“我們姑娘也知陸大人會說此話,叫我同陸大人說,燕世子是個瘋的,但不是個傻的,定不會做的太過。”話落,素笛轉身離開。

陸文瑾在心裡嘆氣:你什麼都算到了,怎麼就算不到關心則亂呢。

素笛回到國公府門前。

燕離騎在馬背上,吩咐道:“城內國公府的人會找,素笛,你先同我去城外找。”

“清風,你回府去找些人手。”

未等清風應聲,一陣馬蹄聲響起,少年朝著城門的方向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