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來到燕離身邊,半晌,低著頭緩緩開口道:“世子,沒找到宋小姐。”

少年嘴唇微微顫抖,心中的不安愈發嚴重,聲音帶著些嘶啞喊道:“蘇國公呢?把他給我找過來!”

“是。”話落,清風匆匆離開。

燕離手握長劍,猛的將面前的桌案劈開,木屑四濺,劃傷少年的手臂,他卻彷彿感覺不到疼一般,只緩緩起身麻木的在庭院裡尋找。

身後響起腳步聲,燕離轉身,一陣劍風襲來,劍尖壓在來人頸部。

少年雙眼猩紅,手臂上青筋凸起,一字一句啟唇,聲音不大,卻如寒雪浸水般冰冷:“這便是你國公府的待客之道?”

匆匆趕來的眾人看到這一幕,眼中皆閃過驚訝之色,都說這燕世子是個脾氣大的,但任誰也想不到他竟這般衝動,敢將劍架在國公爺的脖子上。

然而蘇柏卻只是抿了抿唇笑道:“此事也並非我所願,燕小世子何故如此啊。”

燕離將劍移近幾分,語氣更顯森寒,“即是在你國公府失蹤,自是與你國公爺有關,倘若月月有任何不測,我定先拆了你這國公府。”

蘇柏抬眸笑容又擴大了一些,眼中挑釁之意稍縱即逝:“你敢?”

少年臉上掛著鮮血,眼底滿是戾氣,正如剛從地獄裡爬出的惡鬼般,死死盯著他,“你看我敢不敢?”

蘇柏不由打了個寒顫,心裡生出一種強烈的預感,倘若找不到宋明月,燕離不止會拆了國公府。

待他反應過來,陰沉著臉喊道:“還愣著幹什麼,等著燕小世子拆了我這國公府嗎?”

“是!”

城外茅草屋內,素琴一把扯下面罩,開口道:“怎麼樣姑娘?得手了嗎?”

宋明月搖了搖頭,用眼神示意她坐下說。

素琴將佩劍放在桌子上,抬眼瞥見角落裡被綁著的人,有些驚訝:“這怎麼還有個人呢?”

魏齊撓撓頭開口道:“這姑娘是意外。”

數個時辰前。

刺客翻牆入府,宋明月抬頭與遠處喬裝打扮的魏齊對視,轉身離開庭院。

二人換上一身黑衣,黑布遮面,翻上圍牆,自房頂掠過。

國公府書房外站著兩名侍衛把守。

兩道黑影自屋頂落下,其中一名侍衛剛想張口呼救,嘴就被一雙手捂住,一刀封喉。

侍衛倒地,宋明月抬手推開房門,向身後的魏齊招手示意,讓他跟上。

魏齊湊到宋明月身前,壓低聲音吐槽:“這書房有什麼啊,這國公府都快讓人端了,他還留兩個侍衛在這。”

宋明月也有些茫然,原本今日安排這些刺客,就是為了將國公府的侍衛都引開,她也沒料到這種情形下,蘇柏那老東西還會留兩個侍衛在書房。

攤了攤手錶示自已也不知道,隨後便用眼神示意魏齊快找。

翻找完最後一個位置,魏齊對著宋明月搖了搖頭。

就算當年之事的證據已被銷燬,但南國之事,蘇柏也該收到了情報才對,可眼下二人將這書房翻了個底朝天,卻一點收穫都沒有。

如果不是二人漏掉了什麼,那就是這書房有問題。

這個念頭閃過,宋明月抬頭審視起屋內佈局。

書房中央放著一張紫檀木的書案,書案後襬放著一個書架,中間供奉著一尊佛像,兩側牆壁則與宋行簡的書房相似,都掛著一些書畫卷軸。

宋明月走到佛像前,觀察片刻,抬手試著轉動佛像,然而佛像紋絲未動,又嘗試了其他方法,結果都是一樣。

她有些頭大,正準備再看看別處。

口哨聲從遠處傳來,宋明月拿起桌上的佩劍,抬腳追上已經出了書房的魏齊。

出了國公府,二人在一條漆黑的巷子駐足。

魏齊走進巷子,將事前停在巷子裡的兩匹馬牽了出來。

宋明月接過韁繩,想起剛才的事不由打趣道,“你跑的倒是快,也不知回頭提醒我一下。”

魏齊笑道:“我知你能顧好自已,我便顧好我自已別拖累你就是了。”

宋明月輕笑一聲,翻身上馬。

“啪”物品掉落的聲音傳來。

“誰?”魏齊迅速將腰間的佩劍拔出,轉頭望向身後的巷子,板著臉喊道:“滾出來!”

宋明月對著他使了個眼色,魏齊握緊手中的劍,向身後的草垛走去。

草垛後少女呼吸一滯,看了眼地上掉落的香囊,有些崩潰。

今日原是來參加賞花宴的,誰成想國公府遇襲,與自已的貼身婢女跑散不說,眼下還與這刺客撞在了一處。

少女顫抖著將頭上的髮簪摘下握在手裡,閉眼咬牙,狠狠對著來人刺了下去。

魏齊側身閃開,少女撲了個空重重摔在地上。

劍光一閃,孫瑾芸抬頭,就見少年揮動手中的劍向她走來,恐懼蔓延全身,孫瑾芸止不住的發抖,聲音也有些發顫:“別,別殺我!”

魏齊收劍的手頓了頓,隨後利落的收劍入鞘,“沒說要殺你啊。”

聞言,孫瑾芸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蒙面的少年。

魏齊將地上的少女拉起來,拽到宋明月面前:“老大,是個姑娘!”

宋明月淡淡開口,聲音中不帶一絲情緒,“綁了,帶走。”

魏齊從懷中取出麻繩,按著少女的手就綁了起來。

理智回籠,孫瑾芸滿臉驚恐,拼命掙扎:“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魏齊一臉淡漠,將手帕塞進少女口裡,輕拍了拍她的臉,附身到少女耳邊,語氣極輕卻帶著些陰鷙:“你若在動,我可不敢保證我不會殺了你。”

少女眼裡閃著淚光,不停的搖頭,魏齊卻恍若未聞,動作麻利的將她綁了起來,丟上馬背。

見魏齊翻身上馬,宋明月用力甩了甩手中的馬鞭,馬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

魏齊連忙跟上,三人一路出了城。